第43章 奥布（一）
来到会议室后，齐格飞发现三人组应该是在内部先达成了一致，这一点从玛硫没有把基拉一起喊过来就可以看出来，显然在大天使号高层的认知里，强袭高达是属于大西洋联合的‘固定资产’，而Gespenst则应该被默认为齐格飞的‘带资进组’。至于为什么只喊了齐格飞一人，毕竟人都会有个远近亲疏，相对半路入伙的希尔德，从赫里奥波利斯开始就一直作为战友的齐格飞自然会显得更亲近一些。
“拉米亚斯舰长，你找我吗？”
“是的，因为之后会涉及到与奥布的谈判，所以我们内部需要先统一好底线。”
“这种事你们决定就好了，到时候直接告诉我结果不是更好？”
还没有等齐格飞继续说什么，三人组里巴基露露站了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一直以来让自己对军人的职责有了更深了解的少年，说出了她早有预感的结果。
“恕我直言，少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打算在奥布离舰，对吗？”
眼看巴基露露已经掀了底牌，或者说她并不希望因为这种细节让双方已经建立起的感情受到损伤，齐格飞也不做隐瞒，坦白了自己不会再和这艘战舰一起走下去的想法。
“嘛...所以就是这样，感谢三位一路以来对我和希尔德的支持与帮助，但是介于身份问题我俩终究不可能去到阿拉斯加，所以...抱歉...”
说着说着，齐格飞的语气也愈发严肃了起来，原以为只是一次轻松的告别，可是知道这艘战舰离开奥布后会面临什么的他，却再也没法用轻松的微笑来面对这些自己早已熟悉的面孔。
尤其是现在选择对自己直言不讳而不是用军纪军法压人的巴基露露，齐格飞甚至知道，这次告别恐怕就意味着永别，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无法再见到这位‘娜塔尔中尉’，而她也是整艘船上被自己改变最大的人。
“这样也好，到时候奥布应该会分开谈判，反正以你和那位公主的关系，大不了就在这里定居呗。”
看着气氛有些低沉，穆选择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试图化开面前僵硬的空气，可是齐格飞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从说完之后就只是盯着巴基露露。
“少尉...”
“娜塔尔，去到阿拉斯加，能否不要接受调动离开大天使号。”
被一名异性盯着许久，哪怕只是一名少年，巴基露露还是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轻咳一声试图打断对方的视线，结果没想到齐格飞却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感到奇怪的要求。
“哎？”
“啊...这只是我个人的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毕竟看着三位一路走来，我自己都有些不舍得了，想着万一以后见不到三位那该多遗憾啊。”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还是齐格飞，现在这个时间点提出这种要求毫无意义。从之后的调动来看明显巴基露露在联合高层有着额外的推力，在一艘‘全舰不可靠’的船上还能被选出来去做主天使号的舰长，想想也不可能只是因为能力出众的缘故。
“只要活着，我们总会有相见的一天，少年，乐观点。”
穆也适时的打了圆场，但是玛硫和巴基露露却同时感到了异样，不说齐格飞的借口是否合理，仅从他的要求来看，似乎他已经认定了到达阿拉斯加后，巴基露露就一定会被调离大天使号，这在玛硫的角度来看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而在巴基露露看来，她则是对调令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她知道她的家族也不会让她只在一艘战舰做二把手，但是这种事连自己也只是猜测了一个大概，为何齐格飞说的就像必然会发生一样。
只是眼前的场合显然不是让俩人深究这个的时候，她们找齐格飞过来一来是为了确定巴基露露的猜想，二来则是要尽到联合军人的本分，大天使号与强袭的战斗数据她们可以在谈判过程中灵活机动，至于Gespenst上的数据，仅靠他们是拦不住执意想要倒向奥布的齐格飞的。
其实作为当事人，连同巴基露露在内，玛硫和穆对奥布的初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永久中立国的大名他们在地球上也有所耳闻，但是明明私底下又干着和联合勾勾搭搭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没有奥布的骚操作，玛硫她们根本不用经历这么一次逃亡之旅。
这次被‘邀请’到本土，表面上还打着交还战俘的名号，私底下谁都知道这艘船上最宝贵的是什么，哈尔巴顿提督曾简略的提到过地球上的MS也在逐步投产中，那么作为眼下唯一战斗数据来源的大天使号与强袭高达，自然就是奥布政府觊觎的对象。
深知这个国家‘不合理性’的齐格飞自然是站在玛硫这边，完全没有因为卡嘉莉的缘故就要予取予求甚至还要倒贴的想法，如果不是希尔德要用质量加速器，他甚至连谈都不想和奥布去谈。
确认了双方仍旧是‘战友’关系后，玛硫也对接下来的谈判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同时鉴于各方势力的窥伺，奥布方面也不想把这场调停拖得太久，不然谁都看得出他们在打什么算盘，所以在玛硫这边内部协商完之后，奥布首相府立刻同步与阿斯兰他们约定了时间，当天下午双方就会展开第一轮谈判。
不出齐格飞的预料之外，第一轮谈判中对方并没有邀请他一起出席，这也说明卡嘉莉回去后也没有对自己父亲出卖齐格飞这边的情报，但是奇怪的一点是，就算卡嘉莉不说，齐萨卡应该不可能帮着一起隐瞒才是，不然以乌兹米的智慧在得知他和整艘战舰都不是一路人之后，绝不会在第一轮就放过这个机会。
当晚，玛硫并没有回舰，所有留守的成员也基本猜到谈判似乎并没有预期的那么顺利。其实所谓交还人质，无非就是看志保的命在阿斯兰的眼里值几天。
对大天使号来说，一两天的的承诺毫无意义，谁都知道ZAFT的部队现在就蹲在奥布家门口，只要大天使号离开这个国家，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发起攻击。哪怕阿斯兰答应了短期内不会动手，但同样大天使号也甩不掉他们，这样的停战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所以玛硫想争取的并不是‘不能进攻’的承诺，而是‘不能追击’，最少不能一离港就被人迎头撞上，对面没了一架西古自然战力有所降低，但是自家这边没了Gespenst问题就更为严重了。
另外那架被击毁头部监视器的光束实验型西古，巴基露露也没那么好商量的就顺手交给了奥布，而是作为俘虏志保的赠品一直留在格纳库中。
不过在齐格飞研究了一番后发现这东西竟然还用上了PS装甲，发现这一点的他毫不客气的向巴基露露做了申请，扒拉了一部分用作覆盖Gespenst关键部位。
至于剩下的光束组件就没什么研究价值了，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来说，奥布这边的异端应该已经有了少部分的量产，这东西可是装备了小型光束步枪的MS，根本用不上这么落后且巨大的组件。联合那边短剑的进度他实在记不清到哪儿了，但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程度，估计也看不上这种落后的设计了。
另外，希尔德还发现这架西古是有着核能动力源的设计，但是不知是否下降过于匆忙的缘故，核能并没有实装，使用的还是电池能量包，这个迹象也表示PLANT那边反中子干扰器的开发进度应该也差不多了。
关于反中子干扰器的猜想，齐格飞只告诉了希尔德，因为在时间节点的把握上他实在记不起太细节的东西，所以必须与希尔德进行对照，至于其他人一是解释不清情报来源，二是说了也没什么用，这些早已是既定事实，谁也改了不了什么。
第二天下午，一脸疲惫的玛琉带着巴基露露回到了船上，此时的大天使号正处于奥布的严密监管中，同时也没有展开任何维修作业，只能由马杜克带着整备班用现有的材料做一些应急处理。
“谈判不顺利吗？”
又一次被喊道会议室的齐格飞看到先他一步到达的基拉以及穆，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玛琉是回来找帮手了。
“那个ZAFT，是叫阿斯兰是吧？”巴基露露说到这里还不忘瞥了基拉一眼，“简直是寸步不让，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撤离，一分钟都不肯多给，哪怕要不回那名俘虏也在所不惜。”
“三天吗...”
这个数字与之前希尔德计算的时间基本吻合，这是一个ZAFT方面确保不会追丢大天使号的最大时间限度，只要没出三天，凭借着制海权与潜水空母的速度，阿斯兰他们就有绝对的把握追上大天使号。
“奥布他们怎么说？”
“现场没有说什么，但是在我们提出能否协助维修的时候却拿中立国的借口敷衍我们，可恶的阿斯哈。”
代替玛琉回答的是巴基露露，原本就对奥布不感冒的她，经过这次谈判更是彻底的看不上这个左右横跳的国家。
“如果不维修的话...”
“不维修的话虽说不至于就此瘫痪，但是三天时间怕是连太平洋都没出...”
“那今天你们回来是？”
“今天离开的时候，曙光社的艾丽卡主任找到了我们，她想从非官方渠道寻求和我们达成技术合作的可能...但是...”
“什么非官方渠道，曙光社可是奥布的支柱企业，没有乌兹米的首肯她怎么敢私下来找我们。”
第二次打断了自己长官的话，这在巴基露露身上是极为罕见的，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次谈判过程彻底把她给恶心坏了。
“那舰长既然把我和基拉找来，也就是已经有了决定？”
“很抱歉，我的确是打算答应曙光社的邀请，所以下次我会带着基拉一起先过去，至于齐格飞你，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