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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说什么都好

沈若眠是在洗手间的门口撞见的陈小小。

十七岁的少女穿着灰扑扑的围裙,手里拿着橛子,连口罩都没有戴,脊背弯着,即便是这样,面前的经理依旧不依不饶。

“陈小小我告诉你,要不是同情你家里有个治病的老妈,爱赌博不管事的爸,我才懒得招你进来呢。”

男人的手指戳着她的头,咄咄逼人的样子。

“对不起经理,但是我母亲需要这笔住院费,你就再给我预支一次工资吧。”

“......”

沈若眠没有再进去,原路回到包间,几人已经吃好了。

周乔神神秘秘凑过来:“眠眠,跟我去个地方呗。”

“好啊。”

两个女生起身后,坐在门口本来在听明渐安说话的人,腿支起,懒着嗓音:“不准去。”

周乔是什么人啊,没人能左右她的决定,作势就要踩上去。

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现在变得嚣张跋扈,明渐安想不通什么原因也要先拦下来,站中间劝慰:“不是,你俩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嘛,干嘛这样。”

沈若轻轻拉了拉周乔的手:“好好说。”

好家伙,简直就是左青龙右白虎拦着。

“眠眠,你要站在我这边,所以这次你得帮我,走你。”

她刚听完这句,下一秒,人就被推向江让方向,后者也是毫无防备接住,耳边刮起一阵风,伴随明渐安倒地嚎叫,紧接着就是直面撞上少年的胸膛。

这是沈若眠第一次与他靠得这么近,唇擦过少年的喉咙,谁的心跳声在鼓动。

周乔让沈若眠做了前锋,搞定了江让,至于明渐安这个菜鸟,三下五下的就解决了。

“没事吧?”

沈若眠红着脸站到一边。

捂着屁股站起来的明渐安扭曲着嘴:“这丫头疯了不是,她要去见谁?”

“不知道,随她吧。”要走的人怎么都拦不住,就让她去撞撞南墙。

江让拎起外套,侧过头来,看向还愣着发呆的她:“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顿饭吃到六点半,外面长街上的路灯已经蔓延十里,这个期间饭店算是拥挤的。

沈若眠低头给周乔发了消息:周乔,需要我帮忙吗?

那边回复得很快,是语音,少女的声音有些激动:不用不用,你帮我拖住江让就行了。

江让就在身后。

语音不短不长,有五秒,有男生说话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从旁边包房里出来提着泔水的服务生,装得满满当当的。

沈若眠小心翼翼躲着,还是遭殃了。

服务员吓得跪在地上帮她擦鞋:“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是......陈小小。

沈若眠往后躲,抿嘴说着:“没关系,你先起来。”

江让把她拉过去,低眼看了下。

陈小小也听出她的声音,愣然抬头。

“沈若眠?”视线往右边移,“江让?”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相遇,只不过是这身份之差,一个是服务,一个是被服务,目的不一样,像是在中间穿插过一枚利箭,她卑微如狗。

陈小小收起一切表情,慢腾腾的站起来,又看了眼他们飞快低下头:“对不起哈,弄脏了你衣服。”

“没事。”

沈若眠想走,江让什么都没有说,与其还不如说,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饭店经理赶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小小,你又给我添了什么乱子,信不信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经理,对不起......”

玻璃大门一关,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出来,门口就起了风,这是难得祥和的傍晚。

明渐安早就跑不见人影儿,所以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沈若眠第一次与江让的独处时间,从前的她总是斥责时间过得太慢,压着她不让长大,她迫切想改变这一身的麻烦,唯有现在,多想时间能转慢一点。

贪念有时候是种不甜的糖,却让人心甘情愿。

她藏住心跳,藏住眼里的欢喜,用着拙劣的演技。

暗恋是最苦的,你问我为什么还选择这样,何不坦白?

对于这一个提问,相信好多女孩都是一种答案。

——

到家的时候,徐津州站在门口拿着手电筒晃过来,面色不善:“沈若眠你好大的胆子,发消息都不回。”

沈若眠用手挡住光,看了眼没电关机的手机,说了事实。

“哼,最好如此。”

她有时候觉得徐津州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没事找事。

今天晚上徐姝和沈淮都不在,出去应酬了。

饭桌上是张姨为她留的饭餐,见人回来说要去厨房热热。

“张姨别忙了,我吃了回来的。”

张姨作罢,去给这俩小的准备牛奶。

“沈若眠。”徐津州作业也不做,堵在客厅口。

沈若眠用着询问的眼神看他。

“你该不会......算了。”他又临时刹住车,不说了。

莫名其妙。

这是沈若眠心里骂他的话。

他让开路,身后传来关门声。

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即便是隔得远,依旧一眼瞧出那是江让。

预想出什么后,心底微沉。

洗完澡换了睡衣的沈若眠安安静静的爬在桌子上写作业,放一旁充电的手机突然显示视频来电。

思绪很久的题被打断,她丢下笔,长手勾过来,下一秒眉眼弯了弯。

划开接下:“外婆。”

视频那头的信号不太好,背景还是那种明黄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终于呈现老人的样子。

很老,满头的白发,脸上皱纹横错,眼里带着泪花。

“眠眠,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外婆你呢?”她怕那头看不清,寻了个光线很足的地方,坐在飘窗上。

秋金兰已经是八十八的高龄了,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带着这个外孙生活在小镇的时候,虽然拮据但是知足,但是小镇教育有限,沈淮就把她接来京州。

自从母亲去世后,秋金兰就待见这个女婿,钱也不愿意要,更不要说一起来京州了。

“我很好,你在那边跟你爸爸好好相处,新妈妈对你好吗?”

她说都好,什么都好,就是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