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怨
回到家之后李姨着急的上前询问情况，祁晟成说完后，李姨难以置信：“阿宋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好孩子。”
祁晟成无奈道：“你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了。让他无法无天。”
李姨突然被说，面上有些挂不住。没再说话。
手机响起，祁晟成叮嘱：“该对他严格就严格点，省得他出去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完便边打电话边往出走。
只剩李姨小声的说：“阿宋可怜，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靠在房门上的祁宋眼里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滚落下来，滚烫的泪珠，烫的人心疼。
门外李姨的声音响起：“阿宋，别伤心了，李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油焖大虾，等下出来吃啊！吃完我再给你上点药，让那乌青快点消了。”
门后祁宋的眼泪流的更凶。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冲突，赵云周很是得意，经常趾高气扬的出现在祁宋面前。
而祁宋除了沉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只是他的学习状态有些下滑，被老师叫去谈话好多次，但收效甚微。
祁晟成每次接到老师电话都生气的把他数落一顿。可祁宋依旧我行我素，一幅颓然懒散的样子。
林奕晗看他这样心里也不舒服，为他着急。
连林祎丰都提醒他：“马上升初中了，学习要抓紧呀。”
祁宋皱着眉头罕见回答：“学习好又怎么了，别人只会觉得你只能好好学习，但凡出了一点错，他们只会揪着这一点不放。觉得你不配。没意思。”
林祎丰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道：“你要是需要我就说，我随时可以帮你的。”
看着祁宋每天回家就是电脑上玩游戏，李姨替他干着急。和祁晟成说了几次，祁晟成干脆把家里的电脑搬走了。
祁宋很郁闷，有那么几天跟李姨生闷气，不愿意说话。
李姨苦口婆心的劝他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他直说：“看到就心烦”
祁晟成听到威胁：“我可告诉你，考得上一中就上，考不上我可不帮你，读书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现在这样荒废时光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面前的人总是这样，以一副为你好的口吻说教，可却根本没有认真了解过什么。
祁宋反呛：“你怎么就知道我稀罕一中？我就不去又怎么了。”
祁晟成被他气的够呛，憋着火饭也没吃就开车走了。
李姨两面为难，说实话，祁晟成工作忙对祁宋缺乏照顾，而且大男人心思都不细，祁宋感情上难免和他有些疏离。李姨能理解，但是看着祁宋这么小，她又总觉得可怜，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只有自己这么个外人。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祁宋反倒安慰她：“李姨，别担心我，没事。”
李姨无奈拍拍他的头：“哎，你这孩子可真愁人。”
祁宋难得冲她露出笑容。
初中的最后一个夏天，窗外的蝉无休止地叫着，似乎要燃尽生命最后一点灯油，听的人无端烦躁。
祁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努力隔绝烦人的噪音。隐约似乎听到李姨的声音。
祁宋直接赶人：“我不吃晚饭，别给我留。”
勉强又睡了五十分钟的回笼觉，半梦半醒间竟然回到了小时候，平静祥和看似幸福的三口之家。
隐约的尿意把祁宋逼醒。他坐在床上怅然若失。
片刻后向卫生间奔去。
好不容易解放了，他打算去客厅喝杯水。
经过李姨房间时听到她在哭：“这几年我确实攒了几个钱，可这也不够。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哎，我的老汉我自己回去照顾。不过这两天得先麻烦你们，我得把这边安顿好。”
李姨有时会跟祁宋提起自己的老家和老汉。从她口中，祁宋知道她老汉对她并不好，她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借着打工的由头躲开他过两天安生日子。
当李姨亲口告诉他她必须得离开时，祁宋疑惑：“为什么？他不是对你不好吗？”
李姨眼中含泪：“哎，夫妻俩过了大半辈子了，孩子还有自己的家，我不照顾他怎么办呢。虽然这么多年在他身边我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可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撑起来的，缺了谁也不行，会散。一辈子都走过来了，现在更不可能分开。”
李姨说完之后，祁宋递给她一个信封：“李姨，你拿上这个，用得着。”
李姨打开信封，里面是鼓囊囊的钱。她慌忙还给祁宋：“这我可不能要。”
祁宋不接，调转过身直接离开。晚上回到家他果然又在桌上发现了那个信封。
说真的，他有些舍不得，可舍不得也没办法，该离开的时候留不住。
李姨走的那天祁宋并没有送她，她只是冲楼上喊：“阿宋，李姨走了，你要听话，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他也很幸苦的。”
过了一会儿，整个家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祁宋站在二楼向楼下看去，空荡荡的客厅再也没有那个忙碌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单。耳边又回荡起李姨宽厚的叮嘱，他眼眶泛红，眼角沁出泪来。
坐在车上老觉得包里的东西有些硌，李姨打开包打算把东西整理一下，入目是熟悉泛黄的信封。打开狗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两沓钱。
李姨不由喃喃：“这孩子什么时候…，哎，可惜了这么好个孩子。”
漫长闷热的夏季让人兴致缺缺，祁宋盯着面前的游戏屏幕，他随意又灵活的按着键盘，片刻后，屏幕上显示出金色的Number .1。
网吧里爆发出一阵嚎叫，一个暴躁的声音响起：“妈的，怎么又输了。”
接着顶着一头黄发的人去了吧台。
以前吧台这里都是一个男人，今天却是一个白皙纤瘦的小姑娘。
黄毛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喔，好正的妹子。有男朋友吗？”
女孩淡淡的瞥他一眼：“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收到回答，黄毛也没有生气，他呲牙嬉笑：“来桶泡面。”
女孩从货架上拿了泡面递给他。黄毛接泡面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女孩的手。
紧接着露出猥琐的笑：“好滑啊。妹妹平时用什么擦手呢？”
女孩一把把手抽回来，脸色隐约不爽。
这时门开了，网管走到吧台冲女孩说：“小瑾，你去后面吧，我来吧。”
面前的这个黄毛就是个混混，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孩，每天窝在网吧里玩游戏，没个正形。
女孩离开后，黄毛问：“那谁呀？”
陈涛道：“我侄女，她可还在念书呢，把你那心思收收。”
黄毛讪笑：“看你把我说的，哪能呀。”
陈涛低头翻着账本：“这个月已经700了，月底必须结清，我们月月不拖欠。”
黄毛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吧。”
陈涛点点头。他心里门清这黄毛每天带着人四处溜达，可不是个好东西。不想让他来，可他还要纠结着一帮人给你闹事，没法儿。
再说他这网吧并不干净，好多人搁这儿上网，这要有人一报警，这一个月又白干了。这样太太平平的还有点儿油水。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陈涛进入里间。里头是他平时的生活区。他找到陈瑾：“刚那黄毛没干什么吧？”
陈瑾摇摇头。没说什么。
陈涛点头：“那就好，那就是一流氓混混，离他远点。以后我不在你也不用去柜台，没事的。”
陈瑾照旧点点头，过了会儿开口：“我妈她们多会儿回来？”
陈瑾姥姥最近身体不舒服，陈涛又忙着网吧的事，刚巧碰上暑假陈蓉学校放假有时间带姥姥去BJ看病。她很不放心陈瑾，千叮咛万嘱咐让陈瑾一定要注意，别跟网吧里的人打交道。还威胁陈涛好好照顾陈瑾。
陈涛知道这么多年姐姐自己带孩子不容易，可陈瑾争气，考上了一中，他做舅舅的脸上也有光。看到侄女越看越喜欢。
他冲陈瑾笑：“说是还得半个月。想要啥跟舅说，舅给你买去。”
陈瑾冲他笑，问出的话却让他猝不及防：“舅舅，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陈涛瞬间脸红了，手在脸上乱摸乱擦：“怎么看出来的？”
陈瑾清亮的眼睛里流泄出笑意：“前几天看到你俩在门口。”
陈涛汗颜，没料到她眼神这么好。
他商量：“我们就是朋友，别告诉你妈，要是真确定了，我跟她说。”
陈蓉一向严格，前年他要开网吧她就死活不让，非说不是什么正经行业。他顶着压力硬是开业了，没想到两年还不少赚，现在她也默许了。可要是让她知道那女孩还是高中生，她得当着他的面直接打110，想到陈蓉就头皮发麻。
见陈瑾乖乖点头，他笑着摸摸她的头。
看着屏幕上的卡通车又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站，甩开第二名10几秒。祁宋挪动了下身子，转了转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
紧接着后面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一张脸在他眼前放大。
一个肤色偏深顶着头黄发的年轻人冲他笑：“原来你就是“宋”，夺冠王，你TM真牛，我每次都败在你手里。”
祁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解释道：“我是那个老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抽寂寞的烟”。”
边说还边掏出根烟放在唇边比划了几下，莫名的滑稽。
祁宋始终眼神淡淡的看着他。黄毛见对方并不热情。他也没有介意，朝他递烟：“交个朋友，一回生两回熟。我是这片老大，有啥叫我，我罩着你。”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祁宋拿出手机看到蓝色的屏幕上闪烁着熟悉的号码，他毫不犹豫熟练的挂断。
黄毛眼睛却激动放光大叫道：“卧槽，诺基亚8800，牛逼。”
祁宋瞥他，浓黑的眼神仿佛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毛要递给他的烟他也没接，看着手里的烟，黄毛直接夹在祁宋的耳朵上。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祁宋似乎有些不耐，他皱皱眉将烟从耳朵上拿下来，一股呛人的廉价烟草味钻进鼻尖，他直接扔到垃圾桶。
后面一个男生响起：“猫哥，那人挺狂，连你给的烟都扔了。”
黄毛唾了一口，声音带着怒意：“MD，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