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遗憾应是流如水

回去的路上，刘景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说三公子真的会行走江湖吗

赵远山说会考虑

一个是说什么时候去拜访阳窑

赵远山说阳窑是赵家的

......

当赵远山看完了手上的信件后，了解了为何秦千和刘雅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后，叹了一口气

今夜的月色很温柔，却让人觉得凄凉

第二日清晨，赵远山去了珞瑜窑，绕从依旧在等着他们，领着他们去了上次的那间珞瑜窑最好的屋子

绕从沏了一壶好茶，一边笑着倒茶一边说道，“三公子若是多来几趟，我这小小的窑口可要名声大振了”

赵远山道，“赵某这个名字，确实很好用，珞瑜窑在平阳成立多久了”

绕从倒完了茶，坐在赵远山的对面，“一百一十三年了”

赵远山道，“另外两座呢”

绕从道，“另外两座都是三百年”

赵远山道，“平阳本来只有平窑和阳窑，珞瑜窑能在这站住脚是有一些本事的，可底蕴还是不足”

“你想赢，所以兵行险着？”

绕从道，“没太明白三公子的意思”

赵远山道，“你有一位不记名的拳脚师父，和秦千刘雅是同一个村子的，所以你清楚秦千刘雅是什么人”

“他们的死穴就是他们的孩子，你握着他们的孩子，让他们偷走那件瓷器，让水变浑好摸鱼”

“谁会想到这事会是你做的呢，就算这个案子破了，怀疑的目光也会一直在另外两座官窑之上”

“恰巧，京城中有一位官员，最为痛恨官窑的这种手段，饶大人就可以借刀杀人，水涨船高了”

绕从道，“三公子的故事很离奇”

赵远山道，“真相有时是这样的，饶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绕从道，“我那位拳脚师父，只是一面之缘，再无往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用一个孩子去威胁人的”

赵远山道，“我所得到的情报很完整”

绕从道，“公子就那么相信别人递给你的情报吗，赵家虽然在这里是庞然大物，可一山还有一山高”

赵远山道，“我来平阳城是随意而为，没人会用三座窑口布局设计赵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饶大人还有其余解释的吗”

绕从道，“你要我死，我活不下去”

赵远山道，“那件瓷器呢”

绕从摇了摇头

赵远山也是摇了摇头，“死到临头了，你这样又有什么用呢。那件瓷器啊，不就在那位最恨官窑的京官手上吗”

“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刑部的牢狱里开始享受了。你的瓷器太轻，但我想连你的瓷器都贪的人，判个死刑应该很快”

绕从瞪大了眼睛，大笑着说道，“赵家敢染指官场，自掘坟墓啊自掘坟墓啊，值得”

赵远山道，“你觉得会把赵家拉下水？”

绕从道，“会”

赵远山道，“一个珞瑜窑如果可以让赵家下水，赵家也太没用了吧”

绕从道，“三公子就慢慢体会官场的手段吧，三公子打算怎么杀我啊”

赵远山道，“这是官府的事，秦歌呢”

......

当赵远山找到秦歌的时候，秦歌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他和他的师父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外人还以为老师父在教徒弟什么本事

秦歌的师父还有一些力气，慢慢的说道，“见过三公子”

赵远山道，“老先生贵姓？”

“王”

赵远山道，“王老先生有没有想过当这里的窑主”

王老先生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远山道，“老先生直说吧”

“有”

赵远山道，“明天开始，老先生就是了”

王老先生道，“愿为三公子效犬马之劳”

赵远山道，“这倒不必，和赵家走得近，死得快，以前是如何就还是如何，恰当的时候可以骂骂赵家”

赵远山摇了摇头，“就是别把赵家当朋友”

王老先生点了点头，“好的”

赵远山看了看秦歌，对着老先生说道，“这孩子我就带走了”

“好的”

赵远山道，“有缘再会”

刘景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跟着赵远山离开了珞瑜窑，坐着马车回了府邸

当夜，秦歌醒了过来，听仆人说这里是赵远山的府邸之后，便要去见，不一会赵远山便走了进来

秦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赵远山，不愧是赵家的三公子，就是有气质

秦歌开口问道，“我父母的事情？”

赵远山坐在了秦歌的身侧，开口说道，“敢听实话？”

秦歌道，“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像没什么不敢的了”

赵远山道，“你的父亲是一位窃贼，母亲是下药的，去珞瑜窑赚银子肯定是他们慎重考虑的结果”

“我想，这样的一座小窑口，意外很小。你的父母确实没有偷瓷器，瓷器是绕从塞给他们的”

“绕从会定什么罪，你的父母能否清白，这是官府的事请，我不是很懂这里面的事情”

秦歌道，“这个意外是我吗”

赵远山道，“嗯”

秦歌道，“为什么要有坏人呢”

赵远山道，“我也不知道”

秦歌道，“谢谢你救了我”

赵远山道，“用那样的方法和我说上话，你很有勇气，那么多人陪着你演戏，你还不错”

秦歌道，“他们都是好人”

赵远山道，“我把你带回来，是想把你留在赵家”

秦歌道，“我需要做什么”

赵远山道，“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光也有影子，就像帮你演戏的人，绕从。赵家也是一样”

“有人走在阳光下，有人走在阴影中，我想你做一个影子”

秦歌道，“影子要做什么”

赵远山道，“有的刺探情报，有的杀人，有的伏线千里，有的是死士，很多种，看你的天赋”

秦歌道，“好，我做”

赵远山道，“这么爽快吗”

秦歌道，“赵家这棵大树，就是做老妈子都得排好长的队，我又有什么考虑的呢，我这算不算是三公子的人了”

赵远山道，“算，但凡是我送过去的人，都很受照顾的”

秦歌道，“不用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能吃苦的”

赵远山道，“一旦做了影子，以后我们可能见不到了”

秦歌道，“那我可以在这多待两天吗”

赵远山道，“可以”

秦歌道，“三公子杀过人吗”

赵远山道，“没有亲手杀过，问这个做什么”

秦歌道，“我有点想亲手杀了那个绕从”

赵远山道，“有些人，只能死在官府。有些人，人人得而杀之，比如叛徒。遗憾总是会有的，那就让以后，尽量不遗憾吧”

“你要是真想杀，也可以，砍他脑袋的时候让你下刀就好了”

秦歌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