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图内
“叶福,去找你爷爷,将这里买下来。你们两个这几个月在这读书,明年考试。花婆婆,剩下的事情麻烦您安排一下,我需要闭关!”叶卿手持画卷,快速吩咐。
“大爷,你的手!”叶福满脸担心。
叶卿的两只手,血肉已经不见,手肘三分之一以下,连同手掌只剩下骨头了。
“我没事,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叶卿回答。
“老身自当按姑爷说的话去做。”花婆婆立刻严肃点头。
“先生,我们知道了!”王本琰立刻代替兄弟回答。
叶卿点头,走向一座独立的院子,“不要靠近这个院子!”
话音落下,已经不见了身影。
叶福担忧看了那院子一眼,飞身奔向平安镇。
他们距离平安镇并不远,不过一日的路程,不过是马车拉着行李走得慢,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花婆婆立刻将六名车夫叫出来,然后让他们去周边村子雇佣一些青壮和妇人来打扫这里。
六名车夫在屋内听得外面热闹,早已经吓得胆寒,自然不敢有歪心思,立刻照办。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叶卿甩出四张符咒,贴在墙体四个角落。
四下立时安静下来。
如果不将符咒撕下来,这静音效果能够维持半年之久。
叶卿直接坐在地上,将画摊在面前,低头察看。
画卷中,一切都显得灵动异常。
他的灵识似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引,耳边有一个人在想和他窃窃私语,好像要将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叶卿运转“观”字道术,骷髅幻戏图顷刻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而他的四周,出现了层层虚影。
本来不大的房间变成了一个有着无数虚幻空间的地方。
每一个空间都在上演着一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都曾经是这幅画的主人。
而这副画的上一个主人是淑媛。
这些主人没有一个好结果!
叶卿知道,所谓的主人,不过是这幅画的寄生、奴隶。
真正的主人永远都是这幅画的主体:大小骷髅、两个婴孩、两个妇人。
有形无形,有相无相,彼此相互转换。
“观”字,观得是天地本质。
而叶卿偏重的是世间恐惧。
这副画中如此诡异,细思极恐,似有轮回生死转换之道。
画壁一脉一体自成世界,对他们来说,这幅画自然是一件好宝贝。
对于叶卿来说,也是如此。
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这具身体不过是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他骨骼的力量。
表面看上去他的双手血肉已经爆开,实际上他全身的血肉已经失去了活性。
这也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叶卿战斗很少使用贴身战斗的原因。
炼体修士,自小就要利用各种手段打磨身体。
百骨宗的功法更是偏激。
一般炼体修士是由外转内,而百骨宗却是刚巧相反。
最先锤炼骨头,为了避免肉身和内腑在战斗时承受不了,百骨宗是利用灵气和各种滋补药品来达到平衡。
据传百骨宗修炼最初功法的那一批修士,往往有爆体而亡的现象。
经过千年演练,才有了叶卿现在所学的功法。
这也是为什么叶卿探寻百骨道人传承,进入削骨洞,肉身被毁骨头却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当然,那削骨洞太过神秘,叶卿看不明白其中奥妙。
即便现在修习了“观”字,叶卿依旧看不出所以。
现在叶卿随时会爆体。
如果成为一具骷髅,一切计划都要成为泡影。
这幅画,给了叶卿新的希望。
“想拥有一具最完美的肉身吗?”
“我们可以满足你!”
“我看到了,你快点逃吧,有东西正在向着你靠近,我告诉你去哪里能够躲避。”
……
虚幻的声音层层叠叠在叶卿耳边出现。
叶卿灵识受扰,心神动摇,功法立刻停止运转。
“噗嗤!”叶卿的肩膀爆开了一朵血花。
骷髅幻戏图变得更加灵动,叶卿看到那具操纵一切的骷髅似乎有些像他了!
见到这一幕,叶卿悚然。
沾着血肉的骨手将怀中的平安扣握在手中。
平安扣出现的刹那,骷髅幻戏图似乎受到了压制,那种邪异的感觉消失。
叶卿灵识投入平安扣中,只觉耳边轰鸣了一声,大脑一阵晕眩。
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大骷髅站在了叶卿面前。
这具骷髅洁白如玉,全身上下被七彩流光笼罩。
这就是叶卿心中所惧!
失去肉身的自己,在削骨洞内被一点点削去血肉、内腑,看着自己的骨头被不断削磨的自己,在黑暗中无声漂浮的自己。
崩骨术便是从这具骷髅上所领悟的法术。
此时,巨大的骷髅手中抓着一副画。
骷髅幻戏图轻轻摇摆,好像极力想从骷髅手中挣脱开,却无能为力。
这……叶卿心中一喜。
不愧是道术,果然神妙莫测。
叶卿再次运转功法,目光落在了骷髅幻戏图上。
一条条丝线看似杂乱却有序的排列着。
叶卿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淑媛。
她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泥塑一般,以她为中心无数丝线分出来,组成一个个人。
这些人有的形象具体,有的模糊不清。
仔细看去,连淑媛都是丝线制作而成。
一时间,叶卿看不出这些丝线的意义。
“观”字不断运转,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秋天悄悄换了颜色,天地间一片雪白。
冬去春来,这座农庄终于焕发了它原本的美丽。
花园中虽无奇花争艳,却也有野花绽放,野趣丛生。
一条活水小溪穿行而过,阳光下,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读书声从一座小凉亭中传来,春风和煦,两个少年神情专注。
他们身边不远处,一个席子铺在地上,一个少年仰面呼呼大睡。
忽地,一道阴影盖住了两名少年的阳光。
初时,两人未有察觉,翻动书页间才惊觉光线不对。
两人声音停止,抬头看去,却见一青年穿着一个布衣负手而立,正看着他们的课本。
“先生!”王本琰惊喜跳起来,一点都不像他以往的老成。
王本臻却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刚才光影晃动间,他似乎看到了先生的皮肤有种七彩之色,好像无数丝线编制而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