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迷失
屋子内的气氛在瞬间陷入了寂静。
身为神职人员，自身的信仰却出现了问题，这可是一项重罪。
如果是在中古时期，仅仅是这一项罪名便能把对方给吊死。
但在现代社会，宗教没有了司法治罪的权利，可这样的神职人员，在同僚内部当中必然是要受到歧视的。
“我……我对圣主的信仰绝对是坚定的！”何塞神父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斯图尔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轻声说:“我只是告诉你们会造成迷失的几种特殊情况。
并没有说你的信仰出现了问题。
你之前在迷失的时候，还在不断祈求圣主的宽恕呢。
当然圣主可不会对自己的信徒降下这种罪责，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在迷失之前，你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受到了对方的污染。”
“我……我感觉之前的记忆就像是被打碎了。
我好像只能想起来刚刚的记忆，甚至连昨天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何塞神父苦恼道。
佛兰长老帮何塞神父回忆，他说:“你每天的行为都差不多，疯疯颠颠的在教堂里游荡着，整天说些胡话。
我们可不敢放你出去，担心发生意外。
也幸亏你在发疯……”
佛兰长老停顿住了，他看了一眼斯图尔随后接着说:“在迷失的时候不会伤人，要不然你就被关起来了，而不是一直在教堂里散养。”
当佛兰长老说到散养这个词时，何塞神父的神色很难看，他很难想象自己在迷失的时候都做过一些什么样丢人事情。
但没有伤害过别人，倒是让何塞神父松了一口气。
斯图尔接着对他说：“虔诚的信徒一旦迷失了，就会受到邪恶神秘力量的侵蚀。
那些侵入你体内，污染你灵魂的邪祟，便是你刚刚所说，将你拉入深渊，并在你身边任何地方不断低语的魔鬼。
但那些东西又不是魔鬼，只是一种邪恶神秘。
迷失状态下的你在那些邪祟眼中犹如一顿大餐。
甚至当你彻底迷失，已经丧失你的主人格时，它们就会彻底占据你的灵魂和身体。
那你就会变得和魔鬼没啥区别。”
听到斯图尔的话，何塞神父倒吸气，他恐惧道：“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之前做过什么，很模糊，就像碎片。”
斯图尔点了点头，可能之前何塞神父精神出了问题后，他的大脑记忆这块也受到了影响。
虽然他用治愈术将何塞神父给恢复了，但缺失的记忆根本无法补全，只能在大脑里留下一个模糊的大概印象。
“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可以慢慢回忆。
但现在佛兰长老，还是麻烦你们把我的事情办一下吧。”
佛兰长老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迫不及待地询问鲁斯特:“眼前这位圣子殿下，是你们从甘农镇带回来的那位皮特神父收养的孩子？”
鲁斯特点了点头。
佛兰长老顿时涨红了脸色，大声斥责他俩:“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没有提前联系教堂这边！
你们知道这有多么鲁莽！
如果说殿下在外面发生一点意外！
你们就是教会！
不！
你们就是十数亿信徒们的罪人。
会被写进圣经里面狠狠鞭策！”
他们俩人被佛兰长老呵斥到脸色发白。
但佛兰长老完全冤枉了他们两人。
当他们在认出斯图尔是圣子的第一时间，便打算立刻联系教堂，但斯图尔不允许，甚至是对他们俩下达了命令。
您老人家知道，为了劝圣子来到圣尼尔教堂，我们俩付出的努力嘛！
鲁斯特和莱登感觉到有苦难言，他们可不敢在斯图尔面前抱怨这件事。
“殿下您请进。”佛兰长老邀请斯图尔进入他的办公室。
“拉玛主教并不在教堂内，他去了其他教区处理事务，我这就联系副祭，让他用主教办公室里的专机联系教廷！
您的回归可是教会及信徒们的福音。”
“不用了，我一直坚信我人生当中的每一次行程都是圣主安排好的。
我还要在圣尼尔教堂内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我不会去教廷，还有一些事情要在蒙特市处理。”
“可是这样……”
斯图尔眼神很严肃地看着佛兰长老：“我说了，我的每一次行程都是圣主对我命运的安排，如果你还是虔诚信徒的话，就不要去阻拦我要去做什么。”
佛兰长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这就给圣子您安排调入圣尼尔教堂内的手续。”
手续在佛兰长老这边很快就能处理完。
相当于斯图尔在圣主教内的神职履历会直接更新到圣尼尔教堂这边。
同时斯图尔也算了解到，佛兰长老在圣尼尔教堂内的工作相当于是人事部门的管理人。
“这里还需要一个主教大人或者是副祭大人的签字，但因为拉玛主教不在，所以我会去找副祭签字。”
斯图尔点了点头，副祭只是一个称呼，他的职位是随着辅助正位的神职人员而变动区别的。
例如神父的正位神职名称是‘司祭’，同时一座教堂内一般只有一位神父，还是这座教堂的管理者。
副祭就相当于神父的副手，是教堂第二管理者。
除此之外还有辅祭，辅祭就相当于辅助神父进行弥撒工作，祭祀工作的低等级神职人员。
在圣主教拥有副祭的神职人员最低也得是神父。
在往上，长老，主教，一般都有副祭。
但到了主教这种层次，副祭也就相当于对方的秘书，要是拉玛主教不在的话，那这位副祭就是圣尼尔教堂内的实际管理者。
“咱们圣尼尔教堂内部有多少人？”
佛兰长老立刻回答道：“圣尼尔教堂内神职人员一共有七十六人。
修士五十一名，呃，包含三十五名修女。
执事一共有十三人，神父五人，这还是包含了何塞神父在内。”
一旁的何塞神父脸色有些尴尬，毕竟迷失时期的他，的确不能算是一位正常的神职人员。
“三位长老，其中还有一位老嬷。
主教，副祭以及两位辅祭！”
让斯图尔没想到的是，整座教堂内修女的数量竟然也不少。
不过联想到教会内部是允许神官结婚，斯图尔也就不再好奇这一点了。
……
“这里是您的宿舍。”
鲁斯特带着斯图尔来到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前，并且用钥匙打开了门。
斯图尔看着周围的环境很僻静，而且这间宿舍是在这栋楼的最顶层，房间外面是长长的走廊，每隔两米就有一座拱形巨大的窗户。
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城市景色，双手刚好能撑在窗沿上，他甚至还能够看到一条穿过蒙特市的河流主道。
“这座教堂是在几百年前建立的，那个时候圣主教的威信极高，甚至能够轻易罢免一个国王。
所以任何一座被圣主教划分为教区的城市，建立的教堂永远是当地最大最高最宏伟的建筑物，许多艺术家都以能够在教堂内留下自己的作品而自豪。
这体现出了教会对世俗的控制力和统治力。”
斯图尔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即便是到了现代，站在这里看外面的风景还是那么美。”
鲁斯特站在旁边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打扰圣子的感慨，毕竟现在的教会混得实在差劲。
外界对圣主教的评论是‘一位正在下山的神。’
斯图尔回身进入宿舍房间当中，这里竟然有单独的盥洗室，而且还配备了一台小电视，就在床位置的对面。
在斯图尔认知中，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就相当于上辈子七八十年代的水准，即便是在发达国家，一台电视也算是一件小小的奢侈品。
毕竟这时候，广播收音机，还十分流行。
像他在甘农镇教堂内，平时和皮特神父打发无聊的时间，就靠着听一听那台陈旧的收音机。
并且这间宿舍床单洁净，房间整洁，宽敞明亮，窗户也不小，看起来经常有人来这里打扫卫生。
总体而言斯图尔对这件宿舍的第一眼就感到很满意，他询问鲁斯特：“我还只是一名修士，在教堂内能分到这么好的宿舍。
看来大都市的神职人员生活待遇是真不错，我在甘农镇还只能住在狭窄的阁楼里。”
鲁斯特解释道：“这是佛兰长老的宿舍，他把自己的宿舍让出来给殿下您来居住。
一般的修士都是住四个人一间的宿舍，像我和莱登住在执事宿舍，虽然是单人宿舍却非常狭窄。
神父的宿舍是标准房间，副祭的房间和长老们的宿舍房间差不多。
唯独主教的房间是最好的。”
鲁斯特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他喃喃道：“主教的房间甚至还有宽敞的会客厅。”
“但是这样做合适吗？我和佛兰长老一个房间？”
“佛兰长老平时不住在这里，他都是回家住，佛兰长老的家离教堂不算很远，呃，三位长老中除了老嬷以外，都不住宿舍。
所以才会把这间宿舍让给您来住。”
鲁斯特接着解释说：“这一层除了是两位长老的宿舍在这里之外，另外还有八间客房，是给留宿的重要客人们居住的。”
斯图尔看着面前的房间，他原则上应该拒绝的，毕竟他不想要在圣尼尔教堂太高调。
之前在佛兰长老面前装了一把，完全是意外。
如果要低调的话，那他就应该拒绝这间让他满意的宿舍，从而去住四人宿舍。
“那就这间吧，毕竟是佛兰长老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