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简单的葬礼
皮特神父的葬礼在上午十点钟开始。
现场的布置十分简单，但来吊唁皮特神父的信徒们却很多，基本上和昨天来参加礼拜的人数差不多。
早上八点钟时皮特神父昨天晚上因为一场车祸遇害的事情立刻在小镇内传播起来。
大家第一时间都感到不可置信，明明昨天还去参加皮特神父主持的礼拜，没想到在当天晚上对方竟然因为车祸去世了。
所有人都想要尽快来到教堂，来到他们的圣子身边安慰对方。
但当人们来到教堂时，看到的却是像被坦克撞破的教堂大门。
还有最外围拉起一圈警戒线，甘农镇警局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在教堂外面值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这让居民们一时分不清楚，到底皮特神父的死因是车祸还是凶杀？
难道是有人把车直接开进了教堂里，连大门都撞坏了？
昨天被斯图尔治好了眼睛的庞约夫一家人是最早来到教堂的一批居民，还有同样被治好瘸腿男人以及其家人。
当庞约夫看到主持皮特神父葬礼的是鲁斯特和莱登两位神官时，立刻冲上去和他们俩扭打成一团。
“是不是你们干的！”
“两个杂碎，害死了皮特神父，你们还想要害死圣子对不对！”
昨天傍晚两名神官在庞约夫家里只是每人被打了一拳，现在这次挨打变得更重。
当庞约夫的妻子向被斯图尔治好了腿的瘸子那一家人说明了情况之后。
瘸子这一家人也窜过来对鲁斯特和莱登两个人动手。
而且在庞约夫妻子和女儿添油加醋对周围人的诉说下，这场群殴很快就要变成一场群众泄愤的行为了。
“别动手！快停下！”
这场骚乱一开始发生时，便立刻引起了周围警察们的注意，最后来劝阻的则是庞约夫的亲弟弟瑟曼警察。
“你怎么没把这两个混蛋给关进警察局里？”庞约夫不满地瞪着弟弟瑟曼警官。
昨天给他打了电话，就是希望瑟曼能够将这两个家伙关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有误会，而且他们俩可是圣尼尔教堂来的神官。
皮特神父的死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哥哥庞约夫仍然怒气未消的样子，瑟曼严肃道：“你真想把他们两个人打死？
你这是在给圣子大人添麻烦，而且他们两个人还想要把圣子接回到蒙特市的圣尼尔教堂。”
他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的事情非常……可怕，但最后是圣子出手摆平了，特别详细的经过我不能告诉你。
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说清楚，现在让他们两个人来主持皮特神父的葬礼，这可是圣子大人亲自安排的！”
庞约夫重重吐出一口粗气，随后从人群当中让开。
两位神官被警察们搀起来，得亏刚才瑟曼等人制止的及时，要不然这两人会被打成猪头般惨状。
即便如此，两个人站起来，身上也哆嗦了好一阵。
皮特神父的棺椁是一辆警车给运送过来的，昨天晚上甘农镇警局唯一的一名法医，用镊子一点一点将汽车残骸上皮特神父的血肉从里面夹出来。
然后放在一旁的木棺当中。
整整一个晚上，法医一夜没有睡觉，才将皮特神父的遗骸清理完毕，并且立刻送过来。
巴利先生赶来的不早不晚，他打算亲自给皮特神父抬棺，其余的三人是亚森局长，甘农镇镇长，还有甘农镇唯一一所公校的校长。
但镇长，局长，和校长看到巴利先生都表现的较为客气。
尤其是在甘宁镇谁坐镇长这个位置基本是巴利家族说的算。
毕竟小镇上大多数人都是巴利酒业的员工，甚至是专门为巴利酒业供应服务的中小企业的员工。
不过在这其中没有人注意到，亚森局长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斯图尔想要的油灯。
四个人抬起了棺木的四个角，那里安装着扶手。
除了亚森局长之外，其余的三人都以为棺木会非常重，毕竟皮特神父的体型很胖。
但没想到是超乎预料的轻盈，这让唯一没有太用力的亚森局长差一点被其余三人给顶出去。
一个趔强下，棺木里面传来一阵碎石子乱撞的声音，非常清晰，巴利先生和镇长还有校长面面相觑。
巴利先生还算是知道一些内幕，毕竟昨天晚上阿辛纱给他打了电话，但巴利先生却并不知道皮特神父死的有多惨。
阿辛纱也并不知道，她并没有在现场看到。
亚森局长给他们三人一个眼色，就像是在诉说死者为大，尽快安葬为重。
当棺木放进墓穴之后，神袍下撑着一身伤势的鲁斯特硬着头皮进入公墓，身边围绕的所有信徒，大声念着他提前准备好的悼词。
但他对皮特神父实在不是很了解，毕竟他和莱登都是昨天才来到甘农镇。
所以悼词基本上诉说一个主题，便是皮特神父的灵魂回归到了圣主的怀抱当中。
在教堂内远远眺望着远处公墓的方向，斯图尔在心中吐槽‘皮特这个死骗子，死了之后的待遇还真高。’
可惜甘农镇的信徒们永远不会知道，皮特神父的本质是一个骗子，原本还计划着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收割掉信徒们手中的财富，并且跑路。
现在甘农镇信徒们对皮特神父的尊敬，是在永远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
斯图尔非常反感皮特神父，即便是对方已经死了。
“圣子…”
“叫我名字就可以，阿辛纱小姐，在私底下我们可以做朋友，而且根据圣主教的教义，同样信仰圣主的信徒们是不分什么高低贵贱的。
大家的身份都一样。”
阿辛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圣子的名字。
斯图尔接着说“圣主教建立之初，信徒们都是平等的……而现在因为教内职位的不同却区分出了小人物和大人物！
你能相信一个宗教，竟然产生了阶级，光从这一点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们全都违背了教义。”
阿辛纱抿了抿嘴唇，她感觉到圣子对圣主教的意见很大。
皮特神父的葬礼简简单单地结束了，甘农镇的信徒们纷纷送上了奠金，其中巴利先生的那份是最厚的。
不过斯图尔的兴趣不在这，如果是皮特的话他一定会乐的合不拢嘴，只可惜这是他的葬礼所收的奠金。
到了中午，信徒们纷纷离开，由于是皮特神父的葬礼，巴利酒业还专门给信仰圣主教的工人们放了半天假。
斯图尔的面前摆放着那盏亚森局长给他找来的油灯。
“所有的警员都没有让他们回去，这些人…应该足够了吧。”亚森局长向斯图尔询问道。
“应该够了。”
斯图尔拿出了一瓶圣油，是教会专门用来举行‘圣事’的使用之物，俗称圣膏油，基础材料是橄榄油，另外再配上几种独特的香料。
而且大型教堂还有自己独属的秘方，例如圣尼尔教堂所用的圣油，据说会在其中加入一点点已故虔诚教徒的骨灰。
将圣油缓缓倒入油灯的瓶身当中。
一旁的亚森局长还有阿辛纱，以及那两位神官都屏住了呼吸，圣子在他们面前要用一种神秘的仪式来找寻那头异魔在甘农镇的诞生地。
莱登神官又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拿了出来，生怕漏记斯图尔接下来任何细微的动作。
“我刚刚找了一伙专业人士，他们过会儿就会来这里修缮教堂的大门。”
巴利先生从外面走进来，他对亚森局长接着说道：“我想这应该不会妨碍案情吧，毕竟皮特神父是死于车祸。
事发地点也不在这里，和这座教堂没什么关系。”
“额……当然。”
亚森局长心不在焉地回了这位甘农镇首富一句，又和其他人一齐盯着斯图尔接下来的动作。
其实巴利先生这一次是主动凑上来的，外面还有瑟曼警官等人执勤呢，但巴利先生要进来他们并不会阻拦。
他也知道在此时打扰到斯图尔的事情很不好，但他真的很好奇，很在意，他不想要错过这一次神迹。
并且今天早上斯图尔对他说的那番话，让巴利先生很恐慌。
商人，资本家的嗅觉都是灵敏的，如果大灾厄纪元真的要到来，那么眼前的斯图尔在巴利先生心目中就是货真价实的救世主。
相当于大洪水当中的方舟，他要牢牢的贴上去才行。
并且圣子在早上的时候曾委婉的表达过阿辛纱如果能坚守忠诚对圣主的信仰，以后也会有背负神迹的可能性。
在巴利先生的理解中，斯图尔就是这个意思。
但他并不敢去询问斯图尔。
这时，斯图尔抬起了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教徒祷告的动作。
他颂念道：“创造万物的圣主，世间唯一的真神，我在此处颂念神辉，由心，由神，由念，对您的赞美。
我的忠诚永世不变，愿您的光辉神念普照此方土地。
恶，邪，毒，欲，性……众罪的亮光必要熄灭，您的圣火照耀长存，为忠诚的信徒指路。
惩戒诛邪，灭罪，行走您的意志。
赞美圣主！”
身旁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低声颂念道：“赞美圣主。”
斯图尔身上顿时亮起了一层圣光，他伸手覆盖在油灯的上面，点点光莹汇聚在灯芯处，随后慢慢点燃。
“它会给我们指引方向。”
斯图尔将油灯提了起来，众人齐齐看向那盏亮起的油灯。
顿时里面的火焰微微摆动，随后火舌倾倒，就如同一根指针一样，指向外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