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生一计
第22章 又生一计
谣言第四日，月凌绝丝毫不在意，这种毁人名誉的下作手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收了钟亭山钱的长舌地痞，在街中，看她们走来，三两聚首，指指点点，嘴里的话愈发难听。
付九霄气恼难忍，侧眸看着月凌绝，眼里带着浓重化不开的歉意，在他第二次开口责怪自己时，月凌绝伸手与他十指紧握，晴天白日，她抬起手，在众人眼前晃了又晃。
混在人群中的男子，伸手指着月凌绝，“不知羞耻，败坏风气，若是女子，都如你一般，实在是家国不幸。”
“可不嘛，我宁可打光棍，也不娶此等不知羞耻之人。”
“是啊，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便做此等不雅之举，谁知背地里还做了什么更不要脸的事，简直．简直．”
付九霄已踏出一脚，被月凌绝生生拽了回来，她浅笑却声音若霜，“家国不幸？请问我伏渊国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同心爱之人见面？不能同走一处？不能牵手？”
“这位小哥，人丑就更要善良了，若是人丑还多作怪，你想娶也得有人嫁啊。”
“背地里做了什么，这位大婶你见过了？若是没见过，那可是造谣啊，造谣者是要受杖刑的，虽说您肉多皮厚，但五十棍，想来屁股也是要开花的呢。”
“你你．骂谁娶不上媳妇？”
“呜你叫谁大婶呢，叫谁大婶．”
月凌绝捂嘴笑出声，“叫你啊，长舌大婶，说你呢，长舌光棍。”
周围的人被她一语逗笑，又听得她冷冷的嗓音响起，“律法没有规定相爱之人不能见面，不能牵手，但规定造谣生事者，一经查实，量刑处罚，我劝各位，莫要太尽职，伤了自身。”
月凌绝说完，特意看了眼方才三人，见他们眼带惶恐，灰溜溜的离去。
人群里，常易看着那个浅笑的女子，不由得一怔，见她二人走远，心中泛涩。
付九霄心中闷闷的，任由月凌绝拉着他向城外走去。
他承认在听到心爱之人时，很开心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认可，那怕她只是一时兴起，只是为堵悠悠众口。
但他更多的是难受，他恼恨自己的窝囊，恼恨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连护着她都不能。
月凌绝察觉到他的异样，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带着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每当兄嫂借我滋事，谩骂我，我都只当是小丑精心策划的一场戏，我不是窝囊，我只是不愿同他们置气，伤了爹爹的心，但不代表我什么都没做，我在悄然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有一日他们悔恨先前所作所为。”
“逆境之时，撑下去，前方总能看见光。”
付九霄微颤，面具下的眼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泪来，月凌绝柔柔地开口，“你是阿月的锦鲤，日后定要身着红衣来迎。”
“嗯。”
月凌绝小心维护着付九霄的脆弱，早已不知何时，从觊觎他日后的荣华，到如今的倾心相待。
像是过了一生那么久，让彼此相惜相知。
李灿阳今日难得出府，碰见方才一幕，她愈发的觉得月凌绝活的通透，低头暗思之际，听得身后有人唤她，“是李姑娘吗？”
她转头，愣了好久，光映着男子一袭月白长袍，宛如星辰，璀璨生辉，丹凤双眸下秀挺的鼻，好看的让她窒息。
钟亭山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有信心，见此嘴角轻笑，“李姑娘？”
“嗯？”
“灿阳失仪，钟公子见笑了。”李灿阳回过神，尴尬的红了脸。
“姑娘可好些了？”
“我无事，倒是钟公子你”李灿阳因自卑，不敢与他直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钟某不仅全然好了，还被被李姑娘送来的补品吃的胖了些呢。”
李灿阳听着钟亭山爽朗的笑声，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那便好。”
“听闻如意阁来了新话本，李姑娘若无事，一起去听听可好？”
“无无事好．好．”
李灿阳捏着绢帕的手已出了汗，连应答也断续结巴。
身旁的丫鬟绿樱看了眼自家小姐，咧开嘴角，替她开心。
街中叫卖声起伏不断，热闹非凡，往日李灿阳不愿出府，即使出府也是低头匆匆而过，今日她随着钟亭山的步伐，慢慢的走着，抬眼望去，烟火上京，竟是别有一番美态。
轻风扶起面纱，她垂首看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一般，又让她难过不已。
钟亭山的影子，修长挺拔，她快走两步，本想与他比肩看影子相绕，谁知，乌云遮了太阳，霎时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自卑敏感的内心，始终渴望一抹情意，但她又很怕，是以，她挣扎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看到钟亭山眼里不屑的讥诮。
如意楼前钟亭山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柔柔的看着她，“李姑娘当心些。”
李灿阳看着递过来的手，愈发的慌了神，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又缩手，又轻轻的搭在他的手里。
短短几瞬，李灿阳的手里已浸满了汗。
如意楼上下三层，自门而入，别与其他，店铺之中，假山相绕，自上而下流水潺潺不绝，迎客松舒展身姿，似是怀抱进店众客。
景色很美，但李灿阳只顾跟着钟亭山的步子，竟未曾注意，直到上了二楼，站在了雅间门前，她才恍惚回神。
话本名为《扑火》，讲的是一个落魄书生与官家小姐的凄美爱情，两人爱得情真意切，奈何小姐家中将她许配给旁人，并暗自杀了书生，小姐得知，自城楼一跃而下。
跃下城楼的小姐，听得书生柔声轻唤，笑着离去。
说书先生声音黯哑，几番哽咽，在座之人闻声落泪，连连叹息。
李灿阳惋惜之余更生羡慕之情，若她得书生一半情意，即使身死亦甘愿，如此想着愈发哭的不能自抑。
泪珠沾湿面纱，脸颊传来丝丝凉意，李灿阳伸手附上，自嘲一笑，“想来那官家小姐定貌若天仙。”
说完她猛然一愣，她竟说出了口
她忙忙的看向钟亭山，却见他也一脸忧伤，似是也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