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上之人
第19章 心上之人
月凌绝看着付九霄伸过来的绢帕，尴尬的硬生生憋红了眼睛，低着头，怎么也不想抬起来。
“在地上找什么呢？”付九霄逗她。
“在找有没有我能钻进去的洞。”
付九霄闻声忽然就笑了，走近几步，泛着笑意的声音柔和的像天边的云，“我见了阿月的鼻涕泡泡，作为回礼，也给阿月讲一个我的糗事好不好？”
怀中人点点头。
“十岁那年，夜里下了好大的雪，我见母亲瑟瑟发抖，悄然下床去寻柴火，谁知竟踩到了落芜殿储存菜蔬的地窖里，因怕母亲着急，没敢出声，在地窖待了一夜，被救起时，发了高烧，整整冒了十日的鼻涕泡泡才好，比阿月方才那个可大多了呢。”
月凌绝抬眼看他，眼睛愈发的红了，“一点也不好笑。”
付九霄怔了怔，微不可闻的轻叹道，“那我再想想。”
“不许再想了，菜都凉了。”月凌绝故作轻松地说了句。
付九霄侧眸的一瞬，看见她飞快的抬袖抹了把眼泪，嘴角的梨涡还弯着，可分明是哭了。
“此后愿九霄万安，达成所念，岁岁相见。”
付九霄望着与自己碰杯的女子，眸间愈发的润了，“好，岁岁相见。”
月凌绝眼睛一亮，“和谁？”
“阿月。”
付九霄似应声似轻唤，青色的衣衫，映的耳尖红的可爱。
“随意换人的话，可是要．要．”月凌绝想及面具下的身份，有些语结。
“随阿月处置。”
月凌绝迎上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心中不由得嘀咕，这叫寡言？分明．分明会的很。
湖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宛如湖边对坐的两人，再举杯，眼里皆有了让彼此心安的情意。
日光偏移，付九霄送月凌绝回府时，竟遇见了钟亭山，顿时煞了先前的好风景。
钟亭山看见月凌绝身侧带着面具的付九霄，阴翳的眼微微一愣，随即带着阴柔的笑意走来，“月小姐，这位是？”
月凌绝本想弃之不理，但转头看见付九霄竟也带着期待的眼，她莞尔一笑，“心上之人。”
付九霄闻言嘴角弯起，好似吃了糖人般甜滋滋的，只一瞬，便黑了脸，因为钟亭山那贱人，悠悠开口道，“此话月小姐两个月前也同钟某说过。”
“两个月之后，月小姐又不知要对何人说起了。”
月凌绝听着他挑唆的话，瞬时来了气，“两个月以前，炎炎夏日，我瞎了眼。”
“哦？彼时白雪皑皑，月小姐莫不是又要瞎眼？”钟亭山挑眉戏谑道。
“与你有关？”月凌绝忍住蠢蠢欲动的手，说实话，她真想上前撕了钟亭山那张令人作呕的皮。
“与我倒是无关，只是我好心替这位不知情的兄台问问。”
“汝可知夫何故猫厌狗乎？”
付九霄冷冷开口，拉着月凌绝侧身而过，留下风中不知所谓的钟亭山。
月府门前，付九霄一言不发，黑着脸，透过面具瞪着月凌绝，半响，离去之际，别过身，声音闷闷的，“天气炎热，不能怪你，允许你瞎一回。”
月凌绝惶恐的心，连带着暗思一路的解释，被这句话瞬时逗笑了，“若有下次我”
自戳双目的话还未说出话，付九霄蹭的一下转过来，“下次？”
“没有．不敢了不敢了”
“嗯？”尾音似问反怒。
月凌绝忙地摆手，模样乖巧极了，“万物不抵九霄一人，已如获至宝，不会再瞎了。”
“嗯。”
付九霄轻嗯一声，转身离去，还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
月凌绝轻叹一声，所以这是吃醋了？醋劲这么大？不太好哄，日后还是不惹了吧，真吓人。
付九霄出城，察觉身后有人，他淡漠一笑，踏风离去。
月府悄然探头的下人，在月凌绝转身的一瞬，忙地缩回身，掂着脚直奔逐星阁，“少奶奶，月凌绝今日与一带面具的男子，在府门前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足足站了半刻才分开。”
“什么？确是个男子吗？”钟影零惊呼道。
“老奴瞧的真真的，确是名男子，就是带着面具不知是何人。”
“瞧瞧．瞧瞧这就是区别，你不过才说一句话，就惹得月长风又摔又打，月凌绝如此伤风败俗不知羞耻，怎就不舍得说一句，到底还是你没用。”钟影零拍了把桌子，斜瞪着月独云。
“伤风败俗、不知羞耻，难道不是正好？”
“也是，都这样了看月长风还怎么留她？”钟影零一想到月凌绝这个眼中钉要出府，她嘴角的黑痣都能连带着笑出声。
“咦不对，她要是将食谱带去别人家了？月家可不就倒了？还怎么帮衬钟家？不行．她不能嫁去别家，就是死她也得死在钟家，护着食谱不能外传。”
月独云一听这话，端在手里的茶都忘了喝，“对，除了钟家，她谁家也去不得。”
钟影零望着说话的月独云，垂首阴翳一笑，其实她知道月凌绝并没有拿到食谱，也知道月长风虽不待见月独云，但骨子里还是认为月独云才是月家的继承人，每每言语谩骂，也只是为激励月独云上进。
说到底，月长风只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严父，他什么都好，唯一点，他不与钟家合作，致使钟家有了落败之相，所以她恨毒了他。
她三番两次挑唆月独云，拿食谱说事，就是再等，等月凌绝出府，月长风出事，等云帆酒楼彻底交在月独云手里，等两家合作，等钟家酒肆独占上京。
而月独云如月长风所说，浸在钟影零的挑唆里，一心以为她是为自己好，其实他不知自己早已被钟家牵着鼻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窗外疏影，月明星稀。
月凌绝独坐窗前，想及因果，当真觉得可笑。
上一世钟亭山不惜万里寻得蒸馏法，独创钟家浓香纯酿，独绝上京。
而这一世，她先他一步，必令钟家败与蒸馏法。
所以啊，这渺渺世间，因果俱在一念间，世事轮回谁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