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栗子
第8章 栗子
顾少琮推门而出，眼前的画面让他怔了一怔。
严嵩还是如同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正中。
眼中无有一物。
而他对面站着两个姑娘，都是憋红了脸，着了急的模样。
“这是干什么？”顾少琮看着陆允妍端着一盘栗子，还是剥好了壳的那一种。
另一个小女仆则是手里端着一个圆盘，放着的正是已经凉了的米酒。
空气里还残留着，米酒独有的甜腻气息。
想来这就是上官旧说的，好了好久才找到的农家佳酿了吧！
“顾三少，我们好心好意的送吃的，喝的过来。可是你们家这位门神不让进。你看，热好了的酒都凉透了。”
小女仆自然是不敢，这样对顾少琮说话的。
见他大步走出书房，连头都立刻低下去了。
陆允妍却是不管的直接控诉。
顾少琮看了一眼那凉透了的酒，只觉一切可能真的是天意。
凉了就是凉了，酒如此，情谊亦是如此！
“三少，车就在楼下。”严嵩虽然只跟了顾少琮两日，倒好像十分了解他一样。
在顾少琮与上官旧进了书房之后，他就让司机在门口等候了。
就像已经算准了，三少不会在此地久留。
顾少琮赞许的默默点了头，还未提步，就被陆允妍拦在跟前。
“等一下，顾三少。听说您很小就离开兖州了，那家乡的栗子一定很多年都没有吃过了吧？我特意挑了好的来，还剥了壳呢。准备拿给你和文昭哥哥下酒，怎么？这么快你们就聊完啦？”
陆允妍手捧栗子，因为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所以有点讨好的意味，仰着小脸看他。
心底却愈发奇怪，怎么就他自己出来了，文昭哥哥哪里去了。
随即向顾少琮的身后，望了望。
顾少琮本来看着那一颗颗，散着甜香的栗子，听着她动人的声音，还真有点想尝一尝，说些什么的欲望。
抬眼又见她，不住的向那书房门内张望。
顿时压下，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愉悦。
“妍小姐，我们三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栗子更是从小就不喜欢吃。劳您费心了……三少，时候不早了，回去晚了大少爷会担心。”
严嵩不咸不淡的打发了陆允妍，又压低声音，在顾少琮耳边说道。
“走吧！”
顾少琮虽然不喜，严嵩提起大哥。
但眼下，是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或者面对上官旧的这位未婚妻了。
“泽然兄，既然泽然兄急着回去，那改日咱们再聚。”
上官旧在书房里，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暂时忘记，刚刚被顾少琮无声的侮辱与拒绝。
更是勉强自己，笑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亲自送顾少琮下楼，上车。
直至目送那车子离开。
陆允妍有点发愁，怎么从书房出来之后，文昭哥哥的情绪明显不对了呢。
上官旧则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暗，拳骨握得紧了又紧。
初夏之夜，悠然寂静。
车子里也时一样的静默无声。
“这个世界向来如此，三少无需介怀。”
严嵩话少，这时候倒是先开了腔。
顾少琮有些意外。
“哦？这也是我大哥让你对我说的？”
严嵩如实回答：
“不是，大少爷只是让我负责三少的安全，其他的一律不需要我说。换句话说，我可以直接做一个哑巴。”
这话听的顾少琮，不由莞尔：“哑巴？你说话一针见血，做哑巴的话，就太可惜了。”
严嵩并未回话。
顾少琮又说：
“你怎么知道了我从小就不吃栗子？又是我大哥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严嵩想了想，才回：
“是我乱说的，那位妍小姐太刻意了一些，又是上官少爷的未婚妻。属下想，还是尽量不要接触的好，以免徒增困扰。”
顾少琮突然就笑了。
严嵩坐在前面，被顾少琮的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突然很好奇，我不在的这些年里，江湖里都是如何流传我顾少琮的！杀人不眨眼，冷血冷心，年少轻狂……现在又加了一个风流无度，好色成性么？”
顾少琮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一些自嘲。
严嵩略感不安，想了想又回道：“是属下的错，属下不该干预三少的私事。”
顾少琮只觉得无趣，刚还觉得严嵩这个人胆子够大。
在他面前也敢说话。
他这才揶揄了两句，立刻就慌了，没意思。
“查一下上官旧未婚妻的资料，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
顾少琮淡淡的吩咐。
不管是不是上官旧的未婚妻，单凭那一双眼睛，还有那让他一见，就觉得似曾相识的身形。
顾少琮就有理由，再去了解她多一点。
“三……”严嵩刚想说什么，突然又住了嘴。
改为简单的一个“是！”
顾少琮又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个严嵩，还真的把他想成那样的人了。
“本少从来都不屑做一个，色令智昏之人！”
顾少琮这话说完，目光悠然投向了窗外的无边夜色。
严嵩从车子反光镜看他，月光暗淡，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那股冷然峻凛的气息，着实不像一个，会被美色牵绊住的人。
上官别墅
宴会在顾少琮离开不久，就宣告结束了。
上官旧独自坐在不久前，顾少琮坐过的位置上，久久也不肯动一下。
“文昭哥哥，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陆允妍提着手包，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他面前。
上官旧这才回神，疑惑问道：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这么晚了你不回房间睡觉，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吗？”
陆允妍在上官家，是有自己房间的。
从前在这玩的晚了，留宿也是常有的事儿。
更何况，下午的时候，上官旧已经给陆家伯母打过电话，报备过了。
陆允妍嘴巴一噘，倦倦的回道：
“刚才妈妈打电话来，说舅舅回来了。又马上到清明了，明天一大早要一起去扫墓。还说我早起，一定起不来床。要我今晚回家去睡，明早她老人家要亲自把我拎起来。”
陆允妍委委屈屈的模样，引得上官旧心头一软。
笑着起身，绕到她身前说：
“伯母倒是没有说错，你呀就是个小懒猫，早起对你来说的确是困难了些。”
陆允妍不乐意了：“行了，你就会跟他们一样说我。那我走了！”
“等一下，等我拿外套，我送你。”
“不用。”
陆允妍拒绝道：“我家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你好好睡觉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陆允妍是真的有点担心，上官旧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