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传播:理论、应用与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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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技术既是人类智力进步取得的成果,也是人类用以发展自身、应对重大挑战、处理复杂难题的有力工具。人类正在与不断进步的智能技术进行融合,甚至在某些方面难分彼此、融为一体。广义的智能,包括智能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和算法(Smart Technology,Artificial Intelligence,Robotics,and Algorithms,STARA),它们构成了智能媒介与信息传播技术,给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它们正在完成人类心智所能完成和难以完成的各种任务。

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国家的重大战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专门提到人工智能,并且把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作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内容,强调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强调建设网络强国、智慧社会等方面的战略。

构成智能系统的机器学习、神经网络、大数据、认知系统及相关算法、人造劳动者,都已经运用于信息传播。智能正在重新界定新闻与传播业,比如智能算法运用于新闻业,从数据挖掘、新闻生产、新闻发布与分发、信息核实与用户互动方面,可以使新闻发掘更深入、触觉更敏锐、面向更广泛,不仅能呈现新闻,而且通过科学的算法还可以预测新闻;它不仅大大提升了新闻写作的数量和快捷性,而且可以加强信息的可视性、拟态性和播报的精确性;它能较人类更精准地了解用户的个性化需求,不仅能够进行个性化的定制、优化和推送,而且可以通过新闻机器人和聊天机器人与海量用户进行互动。在其他非新闻类信息方面,智能也在同样产生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但是,正如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技术一样,智能也具有缺陷。作为人类智力的成果,它也可以把人类已有的道德弱点和价值观缺陷深嵌入运用之中,比如歧视、偏见;作为一种发展中的成果,其技术本身具有不确定性、不稳定性;作为一种融入人类心智、可以自我学习和发展的技术,它还具有难以解读性和潜在的不可控性。它是史无前例的,人类对其运用不得不存有戒心,要确定约束力的伦理。人类需要的是“可信赖的智能”,正如欧盟委员会人工智能高级别专家组确定的框架,要求遵循相关的伦理原则,发展可信赖的人工智能:尊重人类自治,预防伤害,公平,可解释性。这些伦理原则确定了智能应该尊重基本权利、遵守核心原则和价值观。人工智能对既有的传播伦理带来了极大的挑战和冲击,它减少了人的自主性,算法带来不可靠性、不透明性,并涉及用户的隐私问题,等等。

这是一部有关智能传播的理论、运用与治理的文集。全书注重体系性,既有智能传播研究现状与热点,也有相关理论的阐释;既有新闻应用方面的探讨,也有传播应用方面的策略、功能与影响;既有运用中对现有理念、价值观的挑战现象,也有对智能运用于政府治理、传播伦理与价值观方面的问题与治理的探讨。全书分为五大部分,各部分的内容如下:

一是“智能传播学术地图”:关于国际与国内有关智能运用于新闻与传播的范围、现状、热点与趋势的研究情况;

二是“智能理论篇”:关于智能传播的哲学基础、理论范畴的研究;

三是“智能应用篇:新闻”:关于智能技术运用于新闻策展、生产、分发、个性化推荐、核查及其算法价值观的研究;

四是“智能应用篇:传播”:关于智能技术运用于传播,包括演艺、电视主播、影视剧、综艺、社交平台等领域的策略、功能与价值观影响的研究;

五是“智能治理篇”:关于智能技术运用于政府治理、媒介公共领域、社交媒体的社会动员的研究,以及智能技术带来的信息操纵、深度伪造、透明度等价值观问题及其治理的研究。

这部文集汇聚了新闻学、传播学、哲学/伦理学、文艺学和管理学领域的学者关于智能传播的新近成果,其主体部分选自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智能时代的信息价值观引领研究”(项目编号:18ZDA307)的阶段性成果,另有小部分选自2019年11月在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召开的该项目第二次高端学术论坛的会议主旨演讲和投稿论文。是次会议有来自新闻传播学、哲学/伦理学、心理学、计算机科学、艺术学、社会学、管理学等不同学科领域的50余名中外专家学者参加,主旨演讲专家包括媒介伦理学领域国际大师级学者克利福德·G.克里斯琴斯(Clifford G.Christians),中国伦理学界著名学者、大连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部主任李伦,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新闻系主任林爱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副院长胡易容,上海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方师师等。子课题负责人崔勇(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张霄(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喻丰(西安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社会心理学研究所)、蒋俏蕾(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等杰出青年学者贡献了一组主题报告。论坛还征集到近40篇论文。本文集从论坛中不仅选用了大师级学者克里斯琴斯的哲学视野的博大精深的演讲稿,也选用了几篇国内多所院校中青年学者的论文,编选了几位博士生、硕士生的论文以彰显青年才俊、鼓励更多优秀学子投入相关研究。

智能传播正在飞速发展。希望这部文集能够引起更多有识之士对相关领域的关注,并期望裨益于学界和业界同行的进一步研究。

陈昌凤

2020年8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