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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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说这次吴大侠一直跑了两个多时辰,此时,天也快亮了,大半个月亮也倾到西边的地平线,远处传来了松涛阵阵,几颗比较明亮的星辰也是很疲惫。当他们感到确定没有人追赶时,发现到了自己住的地窝子。

兴安大侠吩咐:“莫里哈苏,巴特,莫力嘎,大贵,你们把哨位再向外扩几里,加强戒备。其他人也要注意。”几个人同时答应“是”。

“告诉伙房给我们弄点吃的。他妈的,这事真蹊跷,那些人想让咱们归顺怎么就带那几头笨猪,好家伙,你侯六又过把鞭子瘾,你给那叶大人留点面子,以后可能咱们还得和他常打交道,那几头乱七八糟的笨猪,你都给收拾光了,咱们还得给他派人呀!”

“得了,大哥,那小子手快,要不然,我一枪把他的脑袋打成葫芦瓢……”他边说边脱衣服,当他把腰间的带子解开后,从他衣服里掉下一张叠着的纸,吴大侠顺手捡了起来,他没有声张,放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想这鬼六,是不是又在哪弄个银票攒私钱,准备多逛几次窑子。

一会儿吃的就上来了,这一夜也折腾得很疲惫,他们大吃大喝了一顿后就睡觉了。可是,这大侠,心里在想这次去会叶福,官府好像并不是真的要抓捕他们,也许是有诚意,真的要招安他们,他听说了呼兰的拳匪和洋人打了很长时间了。官府也是支持灭洋妖,兴国教的。但他是决不会去和官府的人坐在一起的,也不会投靠官府的做什么几品顶戴。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把从侯六身上掉下来的那叠好的纸借着光线一看,他在吃一惊:“啊——”他差一点叫出声来。

其实,这封信是某个人写给他的信,写信人很客气,告诉他说后天也就是四月十六晚,那郎大把头要带货去江那边,货很多,还有从呼兰和阿勒楚喀贩卖来的女人,和老毛子换洋枪和大烟土地,还有一张图。并且说,那金磨盘也可能就在他们手中。请吴大侠行侠仗义,把金子劫下并救出那些可怜的女人。大清国的镇山之宝不能弄到外国去云云……

信没有名姓,但这信的信息和侯六子从小红燕那得来的东西不谋而合,难道是侯六和什么人?他困意也没了,来回翻了几下身子就是睡不着,他想这一定是有个人在有意给他们提供这有意义的消息,而且这个人也是不能出头。他想,后天无如何也得试探一下,看是真是假。

兴安大侠大闹卢家客栈,风声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漠河,还说金厂的叶大人面对那兴安大侠的枪口临危不惧,卡伦的徐义军爷也是勇往直前杀受伤掉了一手指。驻漠河金厂官军步队巴彦禄大人和叶福大人呼玛尔驻漠河地方马队佐领音吉善,连夜用“八百里加急”向黑龙江副都统大人禀报这收编响马的经过,让将军派兵将其就范。

再说那郎大把头,他很精明,尽管他被兴安大侠闹了几次,但他都有没有损失什么,每次吴大侠来都是没有弄到金子,只是弄点粮食和盐,最多也就是抢走了几匹马。但这郎大把头他不敢同兴安大侠做对,因为他在明处,兴安大侠在暗处。

这郎大把头他和他手下的几个弟兄商量着如何把货能带过去,卡伦是绝对没事包括对面的海关,那徐义大人也安排好了。

第二天,那金厂的叶福大人来拜会库玛尔驻漠河佐领音吉善大人。佐领大人把叶福迎进自己的府里后相互客气几句。

“叶大人,今天来找卑职一定是有事吧?叶大人有事你就说,我虽然是个小的驻漠河马队佐领,但阻卑职有维护一方平安之责。虽然说昨天晚,让那伙盗匪逃走,卑职有失职之责。不过,金厂之事,卑职也不好过多插手。话又说来,这伙盗匪既然出现这漠河境内,卑职也有失职之过,卑职愿受上方降罪。”

“音吉善佐领,你也是为朝廷尽力了。昨天的事是我们金厂的步营巴彦禄有失职,这与你们地方漠河佐领没关系,就是将军真的降下罪来,我们金厂来领,我叶某来领。好孬,我们冶矿公司是直受北洋大臣统管,音吉善佐领尽管放心。”叶福把事向自己这面揽过了来。

“叶大人,你真是为卑职着想。卑职感激不尽。”

“音吉善佐领,不必客气,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为皇上效力,都是拿大清国的俸禄,头上有朝廷的顶戴花翎,不说外话。今天本官来你府一是来拜会,二是也有事想同你这漠河的地方官协商。在我府内人多,我想还是在你府上好一些。”叶福又看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那坐在身边的音吉善佐领。

音吉善向身边的站立佣人说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几个佣人都下去了。

“叶大人,你有话直说,卑职这绝无耳目。”

“音吉善佐领,本官把实话只同你说了,你不能对其他人说,这是镇边副都统舍勒·全文大人的意思。”

“是,叶大人,卑职明白。”

“你知道吗?我们冶矿局的那金磨盘的失盗,副都统全文大人很恼火,限期我们必须破案。为这事,巴彦已被戴罪负命,暂不去顶戴花翎。我们将尽快将盗贼缉拿归案,这是天大的祸呀,一旦传到京城,你我的头都得搬家呀……这可如何是好?你看这事怎么办?你作为驻漠河的佐领,有无线索?你想没想到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做这事,能是那些绺子、响马干的吗?现在对面俄罗斯的兵匪甚多,常袭扰边卡,朝廷一旦对外宣战,我们这马上就会成为俄罗斯人的天下……”

音吉善说:“叶大人,不行我们就报说是俄罗斯盗匪干的,为了两国关系,我们没有敢开枪击中他们……”

“叶大人,这个卑职也想过,我们这山上的几股绺子、响马,都是冲着那几个人的金班来的,也有的是想在你们的冶矿局向外运送的金子路上打劫一下。而他们并不知道你们那真存有那八百多斤的金磨盘,知道也是听的是传言。据卑职分析,一是这些绺子、响马、并不知你们那真有金磨盘;就是知道有,也不知道你们放在什么地方。二是,这几股绺子、响马并不是什么高手或者说什么江洋大盗,只是一些打个劫,弄点小钱逛个窑子的地痞。他们没有那个胆,他们也信奉山神土地,他们既然想吃山神赐予的金子这碗饭,他们就决不会再盗窃那神灵之物,镇山之宝的。他们是江湖之人,也讲江湖的规矩。做这案的人,很可能是比这几股绺子、响马还厉害的强人或盗贼。他们胆大,也许不是本地的绺子。或者是他们里应外合一起作的案……”音吉善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叶福大人打断了。

“佐领分析的和本官略同。是呀,据我所知,这漠河山上的十几股绺子、响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当时失窃的现场看似盗贼所为,但这又让本官疑虑重重,谁能知道那金磨盘就存放在金厂的地下室金柜子里?那么重那么大的东西他们怎么弄出去的?为这事本官也把手下的几个兵勇筋皮打烂,押入死牢。但是,他们都喊冤枉。据他们说,那天,天突然卷起了大风,大风刮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灯都被大风吹灭,而且一会工夫,他们都睡了过去。当他们醒来后灯又都着了,整个院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说,这事发生得蹊跷。我本以为就是这些看库房的兵勇里应外合,事后细想,他们怎么能一起说谎?现在看来还不能肯定,但也不能排除……”叶福大人声音不大地说了这些。

“这么说我这漠河地区真的来了一伙强人,他们真的能呼风唤雨?他们没想到这么大的金磨盘能弄出这漠河吗?现在你们的护矿兵丁和各驿站的站丁查得这么紧,那不是几百两或几千两,是几百斤重呀,这伙人想弄哪里去呀?”

音吉善佐领压低了声音:“难道是想弄……那……面……去?”佐领用手向北指了指。

叶福点了点头:“音吉善佐领,你我是朝廷命官,在这小小的漠河还有比咱们俩品高的官吗?没有,但这伙人,是有来头的,也许咱们俩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我在这个案子上都小心呀!”

“叶大人,你放心,我是漠河的地方官拿朝廷俸禄。就是压上身家性命,我也得把这个案子破了,那金砣子虽然说是归属冶矿局,但那也是我们漠河的镇山之宝呀,也是我大清国的国宝。”说到这,那佐领也激动站了起来。

“音吉善佐领,本官相信你,你看这么行不行,叶福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佐领不断点头……

最后,叶福说:“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决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一旦弄不好,你我这头上顶戴花翎被摘去,也许身家性命也会葬送在这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