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门服务
楚清甜从小性格就高度内向，不爱说话。
母亲对她的控制欲和保护欲都极强，她不敢反抗，久而久之变得越来越软弱胆小。
高中时的情绪积压，加上大学时的一个个社死瞬间，使得楚清甜愈发恐惧和人接触。
她不是一天变成这样的，是日积月累。
她惊恐地望着秦野，虽然答应和他一起吃午饭，但此时此刻，她无地自容，只想逃离这里。
秦野认真观察她，直觉自己刚刚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她。
“楚小姐，坐下来好吗？”
楚清甜摇了摇头，转身跑向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
“小陶，把人拦住。”
秦野急得大喊一声。
他担心楚清甜这种状态跑出去，发生什么意外。
陶梓听到他的声音时，楚清甜已经穿过大厅，往外面跑了。
发现秦野从办公室出来，她惊慌道：“秦医生，怎么回事？”
见陶梓没能及时拦住人，他追着楚清甜到了外面。
远远的，看到楚清甜拐进一条小路，他不假思索地追过去。
楚清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闷在头盔里，呼吸有些不畅。
身后有脚步声跟着她，她不敢停下，仿佛后面追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她没命地往前冲，顺着小路又跑进另一条小路。
秦野紧追不舍，终于在她即将钻进一条破旧小巷之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住。
她大力挣扎，想甩开他，为了将她控制住，秦野不得不将她整个人都抱住。
突然的贴近，让楚清甜焦虑到了极点。
她浑身发着抖，呼吸急促，喉咙里又干又烫，简直快要喷出火了。
“放……放开。”
“你冷静点。”
秦野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他没想到自己夸她瘦身成功的话，居然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乱跑太危险了。”
“放开，放开我。”
楚清甜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她心跳很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要吐了。
“秦医生，你快放开……呕……”
她没忍住，吐了一头盔。
秦野：“……”
最后，楚清甜还是跟着秦野回了诊所。
秦野准备了干净的毛巾给她，她进入卫生间，锁上门，小心翼翼摘下头盔，难闻的味道熏得她差点又吐一回。
她屏住呼吸，打开水龙头把头盔清洗干净，又将脸上和头发上沾着的呕吐物用水冲掉，漱了漱口。
把自己收拾干净，她拎着头盔走出去。
秦野站在窗户边，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出了会神，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与楚清甜的目光撞上。
她忙垂下脑袋，向他道了声谢。
“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她点了点头。
只要秦野不靠近，她不会过分焦虑。
“我倒了杯水给你。”
秦野示意单人沙发旁的圆形小茶几，上面放着他用纸杯接的水。
楚清甜走过去，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还能不能一起吃午饭？”
“下次吧。”
楚清甜怕自己一会紧张的又吐了。
“那我送你回去，嗯？”
她犹豫片刻，把头盔戴回脑袋上，“麻烦你了。”
本来她想拒绝，可拒绝秦野之后，她自己还是要打车的，与其面对一个陌生的司机，还是秦野送她好一点。
“走吧。”
秦野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跟在后面，与他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
陶梓正在手机上叫外卖，一抬眼就看到秦野和楚清甜一前一后从办公室出来。
“我送她回去。”
陶梓哦了一声，“要不要帮你订餐？”
“要。”
出了诊所，秦野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子旁，掏出车钥匙，解了车门锁，上车。
楚清甜很自觉地坐到后座。
回去的路上，她耷拉着脑袋，头盔很重，戴时间长了脖子容易发酸。
她抬手揉了揉脖子，忽听前面的秦野说：“如果你觉得来诊所不方便，我可以利用周六和周日的时间，上门服务。”
“可以吗？”
“嗯。”
秦野抬头，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她眼，“开始可以这样，以后需要你自己过来。”
“好。”
车子开到小区，秦野停了车，见来来往往很多人，他干脆把车开进去，直接停在单元楼门口。
楚清甜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下车，匆匆忙忙跑进楼里，眨眼就没了影。
她挺能跑的，兔子一样，跑得还很快。
秦野若有所思地笑了下，将车掉头开出小区，返回诊所。
陶梓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他前脚进诊所，外卖后脚就到。
把其中一份餐递给他，陶梓好奇地问：“头盔小姐的费用怎么算？”
“今天不算。”
“她还来吗？”
“暂时不来。”
“你免费跟她聊了半个多小时？”
秦野拿着外卖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她是我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就不用收钱了吗？周医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他经常请假旷工，我也挺不高兴的。”
陶梓：“……”
秦野进入办公室，外卖吃了几口就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汉密尔顿焦虑量表，他根据自己长时间对楚清甜的观察，以及她今天的表现，计算她的总分。
同一时间。
楚清甜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回到熟悉的家，没了外来因素的刺激，她筋疲力尽地趴在沙发上，思绪有点混乱。
高中和大学是她完全不想提及的，偏偏秦野记得大学时的她。
真让人头痛。
可细细一想，秦野作为她的心理医生，了解她的过去很正常。
早晚他都会发现她是从京大毕业的，是那个重达两百斤，性格内向，经常被人捉弄的胖子。
他说过，她的症状不会自愈，她必须接受心理治疗。
忍忍吧。
忍过去说不定她就好起来了。
谁还没社死过呢？
秦野为了迁就她，已经变更方案，决定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帮她，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配合？
而且这是她和秦野互相了解的好机会，她搬来这里，就是为了秦野啊。
想想刚毕业那会，没有哪家公司肯要她，无奈之下，她租了个单间，闷头画画。
那时的生活很艰难，母亲以为她有了好工作，其实不然。
是父亲一直偷偷接济她。
她不想让父亲失望，一直画啊画啊，慢慢积累人气，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个性的画风，她在漫画圈里有了名气。
有了一定的积蓄，她不满足继续租住在那个极小的单间里，开始在网上看房子。
为数不多的几次实地看房，她遇到了秦野。
她觉得这是老天的眷顾，又让她遇见他。
确定秦野的住处，她果断买下他隔壁的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