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考虑娶她
颜汐浅半趴着去将人扶起,给她顺气,“染星,染星,你没事吧?”
萧染星睁开眼睛,气息微弱的看着颜汐浅,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因为虚弱而开不了口。
程江海轻蔑地看着萧染星,道:“这样一个废物,也能位及天后?”
颜汐浅把萧染星护在怀里,生怕下一秒程江海还会对她不利。
程江海王者一般的将视线扫向卿揽月,道:“你能做这个天君,我也能让你做不了。我再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若你答应了,便尽快举行婚礼,你若是想留着这个女人,也未尝不可。可你若不答应,可休要怪我将天族尽数摧毁,从此六界又少了一界!”
说罢,他握住程言言的手腕,道:“咱们走。”
程言言紧张地回头看颜汐浅,对她投以抱歉的眼神。
当晚,颜汐浅和卿晏辞并没有回崇华宫,而是留在了天君殿的偏殿。
倒也不为别的,只是程江海此人说的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他们不能保证,还是留在一起更安心些。
另外,医仙们诊治也方便些。
四人之中,萧染星受的伤最轻,但被吓得厉害,昏睡了许久。
受伤最重的自然是卿揽月,虽然只是承受了程江海一掌,但五脏六腑都有所损伤。
卿晏辞倒还好一些,他虽然修为不及程江海,但只要不延长战斗时间,他还是有和程江海一较高下的可能。
若非为了护住颜汐浅挨了一下,怕是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颜汐浅也好不到那里去,尽管卿晏辞替她分担了一击,但她原本就是柔弱本体,对于重创的反应很强烈。
能在大殿上跪地恳求,已经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了。
好在萧染星没事,至少是值得的。
入夜,有人悄悄来敲颜汐浅的房门。
卿晏辞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程言言,她从怀里掏出几瓶药,身子不自觉地往里探了探,道:“浅浅怎么样了?这些药是妖族的灵药,治疗内伤外伤有奇效的,可以把这个拿给浅浅用吗?”
卿晏辞皱着眉,审视的看着她。
在卿晏辞怀疑的眼神中,程言言连忙打开药瓶,手指抹了一块,张口便吃了下去。
她道:“这是内服外用均有效的奇药,没毒的。”
卿晏辞嗯了一声,让开身子,让她进去。
颜汐浅正躺在卧榻上动弹不得,她身体太虚弱,即便是位及神女,也由于自身体魄的限制,无法承受过度强硬的打斗。
此刻她已经筋疲力竭,只能睁开眼睛和说说话。
颜汐浅声音微弱,“言言姐姐,你来了!”
程言言眼眶里有泪,甚至马上就要滴落下来了。
她坐在床头,紧紧的握着颜汐浅的手,“对不起,浅浅。我不该和爹爹说要嫁到天族的,我不该说的。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你们。我没有想抢别人的夫君,是爹爹非要这么做的。”
这一点,她在大殿上也表明过,很显然程江海不会允许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无名小卒,或者为人妾室。
颜汐浅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不怪你。”
程言言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劈里啪啦的砸在颜汐浅的手背上,她问道:“浅浅真的不怪我吗?”
颜汐浅嗯了一声,道:“我们现在要想想办法,染星和天君是真心相爱的,万不能拆散他们,需得想个法子,让义父改变心意。”
程言言垂下眸子,道:“浅浅,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敢违抗爹爹,我……我害怕。”
颜汐浅轻声安慰,“我知道……我知……咳咳咳……”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卿晏辞连忙上前拉开程言言,道:“她现在需要休息,还请程姑娘明日再来吧!”
程言言很懂事的点点头,把药放在卧榻前,道:“这是我带来的药,很有用的,浅浅,你一定要试试。”
颜汐浅艰难的勾了勾唇,道:“谢谢姐姐。”
程言言被卿晏辞送出了门。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着那间屋子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在浅浅心里,那个萧染星比我还重要!”她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第二日一早,萧染星醒了过来。
守在她身边一整晚的卿揽月很是惊喜,“你可算是醒了,吓坏我了。”
萧染星偏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卿揽月,问道:“那个人想把他女儿嫁给你是吗?”
卿揽月怔了怔,捏紧了拳头,道:“我不会娶她,你放心。”
萧染星将头转回去,直挺挺的躺着,双目无神地看向上空。
良久良久,她说:“娶吧!”
“什么?”卿揽月眉头紧锁,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萧染星含着一汪泪水,对他说:“娶她吧,我没关系,反正我原本也就只是个侍女,伺候人的。只要我还能在你身边就够了,做侍女,做侍妾或者美人侧室都好。”
卿揽月咬了咬牙,怒道:“你这是什么话?除了你,我怎么可能娶别人?染染,你方才说的话,我只当没有听到。”
萧染星缓缓坐起身来,眼泪从眼眶里决堤,“可是,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大家死,更不想你家族世世代代保卫的天族,因为我……毁于一旦。”
恼怒中的卿揽月,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像是被什么砸了一样,钝疼顿疼的。
他把萧染星抱在怀里,低声道:“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是程江海,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会娶他的女儿,永远不会。染染,我这一辈子都在秉持着父亲的遗志,守卫天宫,保护天族。但这一次,我想为我自己选择,我爱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萧染星心痛不已,低声抽泣起来。
她缓缓地摇着头,“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你有想过晏辞上神吗,你有想过阿浅吗?还有数以万计的天族子民,只因为我们的儿女情长,舍弃他们吗?”
卿揽月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孤身一人,为了天族,他什么都愿意。
可他不想背弃所爱,更不想辜负萧染星。
萧染星闭上了眼睛,沉声说道:“我没关系。”
“染染,别再说了。”卿揽月已经承受不住了。
在爱情和责任之间,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
敲门声打搅了两人之间的无助。
卿揽月起身开门,原来是颜汐浅和卿晏辞。
颜汐浅问道:“染星她……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有?”
卿揽月点了点头,“已经醒了。”
颜汐浅急匆匆地进屋去瞧萧染星,卿晏辞则与卿揽月走出房间。
两人在院落的凉亭坐下。
卿晏辞问道:“兄长到底是什么打算?”
少年看着他可怜的兄长,不知该如何替他分担。
卿揽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染染和天族之间,我不知怎么选择。”
两人沉默片刻,卿揽月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卿晏辞皱了皱眉,“会拼死一战。”
卿揽月苦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倒是我的过错,早知有今日,我真该好好修行才是。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他也如卿晏辞一样修行,如今这个年纪,一定可以和程江海不相上下。
只可惜……自从继任天君之后,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修行。
唯一可以一战的人,却因为头部受伤,身负修为却无法使出全力。
卿晏辞道:“也许,还有一个机会。”
卿揽月骤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他,“机会?”
少年点了点头,“之前,医仙曾经同我说过,有一记烈药或许能让我暂时恢复记忆。虽然医仙说只有一成的把握,但也值得一试。”
“真的吗?”卿揽月紧张的按住卿晏辞的手臂。
卿晏辞点了点头,“真的。”
卿揽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嘴角不由得绽放出笑意,“太好了,如果真的能办到,我相信,以你六百年的修为,一定可以打败他。”
少年也对他回以微笑,“如果可以,我会尽全力一试。”
卿揽月激动的点了点头,连忙起身道:“我这就去……这就去让医仙来给你用药。”
他正要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刚听到这个方法的时候,卿揽月还很激动,此刻他略微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卿揽月问道:“这么做,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损害?”
卿晏辞愣了下,撇开视线,道:“也没什么,兄长不必担心。”
卿揽月皱起眉头,“什么叫没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损害,你怎么会到现在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不说,等下医仙来了,我也一样会知道!”
少年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才道:“既然是烈药,便有可能会死,或者……长睡不醒,也有可能对五脏六腑有所损耗,还有诱发一些别的问题,自然也许什么事也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卿揽月皱起了眉头,怒道:“你疯了吗?你不顾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在乎颜汐浅?你舍得独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
卿晏辞笑了起来,很是平静,“昨晚,我和阿浅已经商量过了。相比于天族数万性命,我们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一搏,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我们也愿意一试。”
“你们?”卿揽月觉得他们真是疯了,竟然会出此下策!
卿晏辞点了点头,道:“阿浅说,愿与我同生共死。”
“你让她陪你死?”
少年摇了摇头,“她执意如此,说反正都要死,或前或后,只要跟我死在一起,她也觉得高兴。”
说这番话的时候,卿晏辞的眼神都温柔极了,像是充满了喜悦。
卿揽月摇了摇头,“不准吃这种东西!”
卿晏辞没说话,卿揽月气恼地一把攥紧卿晏辞的衣领,“听到了没有,你这臭小子!”
少年扯开卿揽月的手,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自己能够做决定,这是我和阿浅的决定,兄长改变不了!”
卿揽月怒了,严厉的瞪着他,“你这小子为何如此执拗?”
卿晏辞淡淡的笑了笑,道:“兄长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话把卿揽月问住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许……或许只能……
卿揽月松开了攥着他衣襟的手,道:“我会……考虑娶她。”
卿晏辞皱了皱眉,“但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往屋里去。
颜汐浅看着卧榻上躺着的萧染星,心里闷闷的。
她看上去十分虚弱,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颜汐浅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并没有发热,“好些了吗?”
萧染星点了点头,“好多了。”
“昨日你晕了过去,可吓坏我了。”颜汐浅说。
萧染星眼眶红了红,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握住颜汐浅的手。
她声音哽咽,“阿浅,我该怎么办?”
颜汐浅垂下眸子,她知道这对于萧染星来说意味着什么。
或许,如她这般修为的,或许还能与之拼尽全力,可对于萧染星来说,她一腔的喜欢是她所有能给卿揽月的。
越是没有力量,越是柔弱,便会越无助。
颜汐浅平静地说道:“我和晏辞作了个决定,要给他吃些药,有一成的可能让他恢复记忆恢复修为。”
萧染星震惊之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欣喜,“真的吗?”
颜汐浅抚着她的前额,笑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归是有希望的,你不要太过灰心,好吗?”
萧染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连忙点了点头。
却因为用力过猛,脖颈痛得跟针扎似的。
颜汐浅无奈的笑了笑,“你看你,还没成呢,这么激动干什么?”
萧染星虽然痛,但很高兴,“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好,如果连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便只能……将揽月拱手送人,我……我心有不甘。”
设身处地,颜汐浅能够体会她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