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幼稚
“媚凝本是妖界一只红狐，为提升修为到人间落霞坡采集七彩云光，当时七彩云光未到采集之日，媚凝隐去妖容，修葺山中猎户暂时落脚住下。
一书生进山采药口渴前来敲门，二人就此相遇。
后得知书生是为生病老母已在山中徘徊数日，未得良药，准备就此离去。
媚凝见书生眉清目秀，起了色心，故意诱惑，先是扮成年迈老人摔倒在书生的必经之路，书生仁慈一路背着下山。
书生本是心善，却让媚凝觉得有机可趁，于是将山中房屋毁之，一路跌跌撞撞找到书生的家，称自己遇歹人烧杀抢掠，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书生感念她的一碗水之恩收留了她，媚凝这时才知道书生家中除了病重老母还有一个哑妹，为了跟书生能有独处的机会，她先是下毒害死书生的老母，后又将哑妹推入湖中淹死，好趁此机会安慰陪伴得到书生的心。
然而天理昭昭，就在她准备与书生喜结良缘之时，有仙门弟子游历人间，途径落霞坡，感知一股怨念之气，彻查才发现这等灭绝人寰之事，媚凝无所遁形被擒获，现正囚于仙门水牢，于十日后公开审判！”
说书人将故事说得抑扬顿挫，愤慨激昂，引得人群激愤。
“都说妖族善于魅惑人心，这狐妖也太胆大了！视三界规矩为无物，竟然跑去祸害人族！”
“就是！四族不通婚本就是为防各族混乱而定！”
“此等孽障必屠之！”
“对！对！”
......
蓝璨拉着白柠出了茶楼才向着阳光吐了口浊气，说书人的故事实在让人觉得压抑，又听闻什么四族不通婚的规矩，当下觉得无趣。
白柠拧着眉，问：“小师妹这样子显然是有不同见解？”
蓝璨顿了顿，思忖后，道：“爱情本无高低贵贱之分，爱就是爱了，怎还会有规矩束缚？如果连相爱一事还要死守一方规矩，那这世道当真是清心寡欲了！”
“那小师妹是觉得那只狐妖并无过错了？”
蓝璨又摇摇头，“说书人讲的只是故事，而且他的故事漏洞百出。”
“何以见得？”
“先不说那只狐妖前往人间的目的是为了七彩云光，就只说狐妖想要害人还需下毒、推湖？这样只有凡人才会用的拙劣手段，放在妖身上着实搞笑，所以我说这只是故事而已，若真发生狐妖见色起意的事情，她不直接将书生带回狐狸洞藏起来！”
少女眸光闪亮，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令白柠一时挪不开眼。
蓝璨见人发愣，又起了逗弄的心思，道：“若我哪日看上了师兄定将人直接藏起来！”
阳光倾洒，少女的脸蒙上一层光晕，弯又长的睫毛如一只振翅的蝶在白柠心中留下一片剪影，他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藏起来吗？”白柠不自觉脸颊发烫，自言自语反问了一声却见蓝璨已经走远，她雀跃着徘徊在五光十色的饰品前。
蓝璨左挑右看，最后目光落在一对白玉耳环上，久久舍不得挪开。
茶楼最顶层，一道目光带着寒气掠过，蓝璨似感受到，回眸寻望，无果。
一直坐在茶楼顶层的莫慈烨听到他们的谈话，尤其蓝璨无心的一句将人藏起来，令他莫名生气。他本在缥缈殿研习修炼，一时好奇小妖会做些什么，打开水镜才知道他们来了潋月堡，正在茶楼听书，想着她没有修为便悄无声息来此。
如今又瞅着白柠盯着少女的目光变得炙热，就在白柠意欲掏灵石买下那对耳环时，莫慈烨眸光微动，做了一个甚觉理所当然的幼稚举动。
他捏了捏手指，直接盗走他人的灵石！
摊前的白柠正欲掏出灵石给蓝璨买下白玉耳环，可是摸摸怀中，神色微变，他发现丰盈的灵石不翼而飞。
四下寻找，灵石上带有他的气息，如今竟一点也感受不到，说明这里来了一个连他也奈何不了的高阶修者。
只是他要这些灵石做什么？
白柠没有心思猜测其他，看着蓝璨毫无修为，如果真碰上棘手的人物，他能保证少女全身而退吗？
当下只得多加警惕起来！
蓝璨虽然很喜欢那对耳环，却因为囊中羞涩讪讪放开了手。
彼时又被另一间的花裳店吸引。
店铺老板是个妖里妖气的女子，一朵大红牡丹簪在发上，见有客上门扭动着如水蛇般的腰肢倚在门前。
“哟！小妹妹长得真水灵，瞧瞧喜欢什么，姐姐我这里的衣裳那可是深海鲛鳞、北临雪蚕、南岳彩翎制成的，都是顶级物件，穿上保管让男人为之倾倒。”
蓝璨暗暗寻思，这店铺老板娘的嘴当真是营销骗人的好手，只是眼力劲不怎么好，这么卖力吹嘘，难道看不出她没钱么。
蓝璨觉得还是不进去比较好，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却听见身后的白柠说：“这里的衣裳确实不错，好多仙门女弟子都特意到这里定制，而且......”
他想说你穿在身上定然好看极了，只是这话白柠张不开嘴，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会被别人窥探。
被白柠这么一说，蓝璨又觉得不进去亏了自己，当下觉得哪怕只是去饱饱眼福也是好的，反正都到这儿了。
她在里面逛了逛，店铺瞧着并不大，门面也不特别，却真正算得上别有洞天。
数不清的各色衣服在她面前盘旋，艳丽寡淡、云绸丝锦，端的是应有尽有、风格迥异。
蓝璨挑了件中意的水蓝色帛裙，摇身一晃，锦裙摇曳自动给人换上。
只见少女乌黑的发丝垂下，额间深蓝鲛珠点缀，一汪灵动的眼眸如秋露熠熠生辉，深海色蓝裙尾端伴随少女身姿如浪花卷过，点点星海碧波。
“哎呀，真是很衬你呀！小姑娘你与这件鲛翎裳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老板娘有着一双好看的杏眼，因被惊叹到，眼中满是激动。
白柠也是一脸惊叹，当真极美！
蓝璨自己也觉得很满意，不过她没钱呀！只能褪下衣裙，依依不舍道：“不好意思呀，我下次再来买，您看能先把它保存起来吗？”
老板娘却乐呵起来，“小妹妹逗人呢，我这店里的衣裳每一件都是珍品，卖一件少一件，开门做生意怎能让珍品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