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献策
秦峰浑身一抖。
“奴………奴才……….没有办（法）……….”
“嗯？”
常贵妃的尾音微微上扬。
蕴含凌厉杀机。
“欺骗本宫，可是死罪！”
秦峰面色一凛。
选择从心。
“奴才不敢！”
“奴才确实有办法。”
“但………但这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幼年时，奴才曾阅读过一本书。”
“书上曾记载如何治理天灾人祸。”
常贵妃打量的视线，落于他身上。
视线如同刀割。
冷冰冰、令人生疼。
小德子冷森森地开口。
“娘娘，这小太监不诚实。”
“何书能记载如何治理天灾人祸？”
“不如让奴才，将他………”
小德子抬手。
做了抹脖的姿势。
拂尘抵在了秦峰后背。
杀机毕露！
一股凉气从秦峰的后脚跟窜至后脑勺。
“德公公，奴才句句属实。”
“绝不敢欺瞒娘娘！”
常贵妃淡淡抬眸。
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红唇轻吐。
“说！”
“若本宫知晓你是欺骗本宫。”
“本宫不介意断你四肢。”
配种只留一肢，也可。
秦峰暗自庆幸。
“幸亏老子博览群书，不然真要被这狠毒的女人废掉。”
“等哪天被老子弄上床，看老子如何尽心尽力地‘服侍’你！”
收敛思绪，凝了凝神。
“减免赋税，开仓放粮，以工代赈。”
“或移民假田。”
宋朝遇灾祸，靠的便是此赈灾制度。
至于移民与假田，是汉武帝时期的决策。
谓之“移民救粟”。
常贵妃心神一震。
淡薄琉璃的瞳仁，微微发颤。
倒映着卑躬屈膝的身影。
“区区个小太监，怎会知晓如此良策？”
细腻雪白的脸颊上，流露出沉思。
安静。
还是安静。
秦峰抬眼，偷觑一眼。
心道。
“这反应，不应该啊？”
“宋朝和汉武帝时期的赈灾政策，对燕国也应有借鉴才对。”
“史册不明，记忆不清，难道自己穿越来了异世之中？”
常贵妃琉璃瞳仁内出现异样神彩。
小小太监，能有这样的才智。
不一般！
假装漫不经心。
“如何移民与假田？”
秦峰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此两策，忽悠可行！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
“河东凶亦然。”
“另假田于民，借民耕公田以及耕种工具”
………
详细介绍一番。
秦峰发现整个殿内只有他的声音。
常贵妃和小德子的呼吸，略微急促。
疑惑抬眸。
小德子眼神暗暗沉沉。
宛如有凶兽欲从牢笼脱困。
“此子，如此博学。”
“定不是普通人！”
常贵妃细腻白雪的脸颊上，露出若有所思。
眼神闪烁不明。
这时，一位太监匆匆走进来。
“娘娘，大事不好！”
“皇上于金銮殿上，大发雷霆。”
“拔剑怒杀数位上谏大臣！”
秦峰心神巨震。
这皇帝，了不得。
果然不愧嗜杀成性。
常贵妃双眉似蹙非蹙。
“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赶忙将金銮殿之事，全部告知。
金銮殿上。
大臣们因关东一带的事情，互相推诿责任。
不知谁人提起近日谣言。
传闻皇帝不仁、嗜杀成性，故而上天降灾燕国。
皇帝遂怒而拔剑，血溅金銮殿。
“带他下去。”
常贵妃示意小太监。
小太监点头，带秦峰离去。
殿内仅剩常贵妃和小德子两人。
中央摆置着的铜色巨型熏香炉，其上雕龙画凤。
香烟袅袅。
常贵妃卧于美人榻，下身绒丝绵毯掩盖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眼眸半睁半闭。
似睡非睡。
“小德子，我已许久未曾给父母送礼了吧？”
“你去置办些礼物，送予丞相府。”
“娘娘的意思………”
小德子暗中询问。
常贵妃不点破。
略微尖细的白皙下颌微点。
站着的小德子知其意。
“奴才现在就去准备，不过……….”
“娘娘，那小子该如何处置？”
小德子眼眸微眯。
漆黑浑浊的瞳仁杀机四起。
那小子知晓如此多。
定然不是普通人。
若留在身边，必然是祸害。
他建议。
杀而除之！
以绝后患！
“我留他，还有用。”
常贵妃声音酥软清淡。
却不容置喙。
她半眯着眼，去瞧殿梁下垂落的彩琉金苏帘。
明晃晃的华光，让她睫毛微抖了一下。
“是，奴才明白。”
小德子似有不甘。
但无可奈何。
主子的意愿，身为奴才的他。
不可违逆！
小德子退了下去，去筹备给丞相府的“礼物”。
翌日，金銮殿。
皇上穿着明黄龙袍，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
面容威严，不怒自威。
昨日染血之地，今日犹残留血腥味。
群臣皆是沉默。
大殿针落可闻。
昨日皇帝之举，震慑住他们。
他们一时不敢上谏。
只能偷眼瞄向站在前方的常丞相。
常丞相面容老态，须发皆白。
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不耐烦的声音，传了下来。
声音隐含怒气。
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能想出解决关东一带灾难的方法！
与其与这群糙汉们相处，他还不如去见香香软软的妃子。
最近宫内选了一批新的嫔妃。
他可还未好好的宠幸过。
想及此。
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赤红。
满朝文武继续沉默。
皇上冷哼。
甩袖而起。
“臣，有本要奏。”
丞相手持笏板。
身形笔直。
皇上脚步微顿，俯视下方。
眼中露出不耐。
“说！”
丞相献上赈灾之法。
皇上微微愕然。
满朝文武震惊。
“此赈灾之法，史无前例、前所未闻！”
“若此赈灾之法生效，恐怕数十万灾民，得以存活！”
“此乃皇上之福，万民之福，燕国之福！”
“丞相果真足智多谋，智多近妖！”
“仅仅一日，便能想出此法，果真不愧是丞相！”
皇上龙颜大悦。
“丞相智谋，朕心悦诚服！”
“赏！”
“当赏！”
皇上属实没想。
给予丞相七日，寻找解决天灾之法。
然而，丞相仅仅用了一日，便想出办法。
欣喜之余，不由震惊于常丞相的足智多谋。
赏赐丞相金属器、瓷器、丝绸无数，以及一块土地。
另命关东一带官员，执行赈灾之法。
退朝后。
群臣依序退出金銮殿。
出了殿宇。
群臣围绕常丞相身旁。
“丞相果然不愧足智多谋，竟然想出如此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