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雪夜独思
关中的初雪来临，北风呼啸，雪花又漫天飞舞，洁白的雪花像柳絮、像桃花、像鹅毛，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大地像粉妆玉砌的世界。
观星台上，江乐与裴老正围坐在火炉旁，涮着火锅，白色的雾气凝结在玻璃顶上，让刚刚出门的月亮都有了几分朦胧感。滚烫的铜锅中，两只筷夹肉片的手，正在刷的飞快。
“啊！有点烫，但这味道还真是不错，这辣椒你可不能私藏，得给我备点，我还未收你的那帮忙小子拜师礼呢！”
裴老自从七月来到云雾山庄，就成了常客，江乐让他讲了一段时间课后，对府中一切事务都感到好奇，整一个黄鼠狼进了鸡窝。
“你老喜欢就行，你只府邸怕也快建好了，真打算和我做邻居。”
这老头自从泡了温泉，感受几次药浴后，就迷上了养生。在江家旁购置了一片山林地，建院安家，与江乐做起了邻居。
“是快建好了，选了不少地方，还是你这云雾山不错。”
“唉！你老就不要惦记我这地了。对了，你那位族中小辈什么时候来拜师。”
“快了，下月就是上元节，他随家人到长安，年后应该会来吧！”
“嗯！看来我这墨香院还得添一楼。”
“最近你那忘忧楼可是大出风头，已有几位老友托我让他们的后辈拜在你的门下，不知你可有意再收弟子。”
“弟子贵在精，不在多，收这几位已可以，没这么多精力。”
忘忧楼在长安一炮而红，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以能到忘忧楼听书为谈资。随之而来的也是麻烦，起初江府门口，每日都有一些怀揣拜师的学子上门拜访，可江府且统一拒之门外。日子长了，学子们也就熄了拜师的心，可一些权贵大族不死心，总会找一些门路来探查江乐的决心。
“哈！哈！我看你是赖。”
饭后的火炉旁，酒已温好，窗外的天空，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比以往明亮不少。已醉倒在旁的老裴，已在与周公相会。江乐穿上狐裘大衣，提上酒瓶来到书楼下方的院子中。新移栽的梅花，已在枝头萌发了花苞，红嫩的花蕊正在奋力的伸展着自己的身姿。
饮下一口梅子酒的江乐很有兴致的伸手折下一支梅花，一股难言的相思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若是自此去天涯，桃花折处青床榻。我已拥有了你梦想中的生活，唯独没有忘怀你，可能我真的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吧！”
摇摇晃晃的江乐没了平日里的冷静，独自一个来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吩咐守在门口的小梅安顿裴老后就重重摔在床上睡着了。
江乐不知道是，他在走出书楼时，远处有一位小巧的身影跟随了他一路。原本打算到书楼中查找医书典籍的丽质，见证了师叔难得一次的失态。
“师叔在思念谁呢！从未听说过师叔会与女子来往啊！真是奇怪！”
丽质自言自语，回想着江乐念的诗句，一脸茫然的走向了书楼。
次日清晨，一夜的积雪，装扮了整个山庄，院子里的灵儿正在与待女们追逐打闹着。活泼好动的灵儿永远可以给府中的人们带来欢乐，与文静的丽质成了天然的对比。
今日是休息日，早餐后府中也恢复了平静，灵儿和丽质要入长安城打理忘忧楼。薛仁贵入伍后也未回府，柴二郎已去忙着照看蔬菜大棚。府中只看到了两个天天沉浸在书楼中的李恪和花蕊。
年长的花蕊自从见过府中藏书后，就化身书虫，除了听课，平时里都泡在书楼中阅览群书，偶而还要到各工坊中学习技艺。江乐走到她身旁，见她手捧一册图纸正在仔细观察上面的数据，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对造船有了兴趣？”
“啊！先生，学生失礼了。之前听地理课，先生说海外存在许多大岛，可开辟居住之地，学生对海外生活心生向往，所以查阅了一些航海的知识。”
对江乐的突如其来，有所吃惊，见是江乐后，也规矩的行礼回答道。自从见识过江乐的学识后，活泼开朗的花蕊，也从心里认可了江乐这位先生，见面时也规矩了不少。
“海外生活啊！是比较吸引人，但也不容易啊！”
墨家的日子不好过，例代统治者都不怎么喜欢他们的理念，只能说他们的思想太超前。海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以他们那苦巴巴的日子，能在海外寻一块生存之地以传承学说道统，也是可行的。
“先生可是担心目前的条件，无法达到行船出海。我们墨家可有不少能工巧匠，造出先生图纸上的海船也不难。”
看着欲言又止的江乐，可能猜出了几分他的想法。
“哦！行海可不是能造海船就行，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不是你们墨家能承担的。”
“先生，应该是担心财力吧！可学生认为，事在人为嘛！我们可以先积累技术和人才，待财力许可后，也能一蹴而就。”
说完话，花蕊满眼期待的看着江乐，今日的想法，她也考虑了好长几天，想着私立周全后，再与江乐协商，寻求支援。
“你的想法不错，先弄个计划给我，支持你们墨家也是不可，我有我的要求。”
海外是条不错的退路，李家的这群龙子龙孙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江乐的寿元慢长，他可不想某天被人惦念上。李二在野史上，晚年昏聩，在寻找长生的道路上，误食丹药而亡的。
“那就谢谢先生了，学生一定会尽快完成的。”
又是一件花销最大的项目，江乐得好好筹谋一下钱粮的事宜。这几年府中积攒的钱粮都用在建设上，可没多少存货了。
“小梅，家中线粮的进项如何，今年会有多少余额。”
“少爷，府中沒多少钱了，建完灵儿小姐的忘忧楼，今年只有一千贯的存余了，粮食还足够到明年秋收。”
掌管家中多年钱粮的小梅，对家中的钱粮操碎了心，见少爷问钱粮之事，就意识到少爷可能又有什么大计划了。
“钱啊！看来得添加点进项了，造船可是个烧钱大户啊！”
“造船，少爷要造船干啥！”
“唉！小梅，你说有一天，我们去海外生活如何？”
“少爷在那里，小梅就去那里，有少爷在，小梅就觉得很开心。”
看着说完红着脸跑出门外的小梅，江乐是久久无语。
看来这钱还是不够，得多挣点钱。琉璃一直在江乐的控制中少量出售，一下买太多也不好。这几年棉花的推广还不错，产量也只能优先供军队使用，没有大量在民间流通，看来也不行。
钱！钱！把玩着手中的蛇尾玉佩，江乐想到了矿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石见银矿，自己怎么没想到，可先用几年陪养点人手，等有规模后，一举拿下矿脉，还怕沒钱。在海外行事，还能尽量减少李二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