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裂
科尔多瓦并没有他爷爷弗兰萨那般武力，但是相对而言，他比他爷爷更有智慧。
他深知在荒漠之中是不可能维持这么庞大的一个部族，于是他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在这次迁徙之中，他们部落兴许会有一半的人死在路上，尤其是在漫长而颠簸的路途中，新生儿的破壳率是很难保证的。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兴许整个部族都将没有出头之日。
他们的先辈没有给他们留下有前景的生活之地，他们得自己走出困境。
带上所有的食物和水，除了避寒的必要衣物以及覆蛋的土和兽皮之外，他们丢掉了所有的东西。
哦，当然，他们还带上了武器，这是这个部族的生存之本。
在漫长的旅途之中，他们的食物严重匮乏，就算是在路上每天派人出去打猎也完全不够全族上下那么多双嘴。
只有在意外撞上一两个部落之际他们才得以补充储备，但这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而食物的主要消耗来自于同样庞大的维英群族。
有人提出建议，杀死一部分的维英，用来减少食物的消耗，同时用以补充储备。
但这个建议被科尔多瓦拒绝了。
他得在维英猎齿面前保证自己族人对于维英族必要的善待，这个保证，正如他的爷爷弗兰萨对上一任的维英猎齿保证的那般。
他需要维英族。
如果没有维英，他不敢保证苦瓦部落能够在新地方立足。
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族人们将他痛斥为比弗兰萨更甚的暴君，宁愿牺牲自己的族人也要保存这些维英们，甚至有一打部分人已经开始提议重回故土。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兄弟姐妹开始对他的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甚至其中已经有人开始笼络那些希望回返故土的人准备推翻他的宝座。
他将自己的兄弟姐妹杀了一个精光，无论是否对他有异心，他照杀无误。
心狠手辣，残忍暴虐。
在这件事后，这几个名词伴随了科尔多瓦的一声。
漫长达到五年的迁徙之旅，苦瓦部族从最初的两千多人变成只剩下六七百人。
迁徙途中死亡与逃走的人各占一半。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丰茂的平原。
在这里，拥有一个上千人的大型部族，这个部族名为多纳，主要的生产来源是种植以及畜牧。
科尔多瓦强压心中的悸动，他下令组建了一个五十人的精锐战士队伍，将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提供给这个团队以及他们的维英坐骑。
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整，趁着夜色，他一骑当先，带领着这支队伍冲杀进多纳部落。
五十人，面对上千人的部落，他们毫无畏惧，反而杀心大起，热血澎湃。
多纳部落从未见过维英，跟未曾见过骑着维英冲锋的战士。
在维英的历嘶与苦瓦战士的怒吼之下，这个上千人的部落溃不成军。
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五十人只剩下十八人，而多纳部落血流成河。
苦瓦占据了多纳的一切，而多纳永不复存。
科尔多瓦率领族人在这里立足，建立了新的苦瓦部落。
这分明是一个足以铭刻的历史大事，而科尔多瓦将成为英明的领袖。
但科尔多瓦再次做出了一个决定令他的名声更为惨烈。
那就是他命令部族的男人与女人向多纳学习耕种与养殖的技能，甚至为此留下了一批多纳的族人。
这对于数百年以打猎为生、高度崇尚武力的苦瓦部族大为震惊，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的酋长竟然做出了一个这样的决定。
苦瓦全族对这个命令极为不满，他们大肆反对，他们希望的是维持弗兰萨在位之期的盛况。
烧杀，掠夺！
科尔多瓦再次杀了一批人，将自己的命令坚决贯彻了下去。
五年之后，苦瓦习惯了耕种养殖的生产方式，同时在科尔多瓦的管理下，这个部族也未曾放弃打猎的技能。
只是，科尔多瓦彻彻底底沦为了全族人心中的“专横暴君”。
自己长远的眼光得不到族人的理解，反而被族人痛斥，再加上五年前覆灭多纳部落之际留下的旧伤，科尔多瓦正值壮年，却已经病入膏肓。
一天晚上，他毒死了陪伴自己一生的维英猎齿，然后将自己十二岁的三子莫托耶叫入自己的房间。
他将象征酋长的骨牙项链戴在了莫托耶的脖子上，紧接着将一把尖锐的金属利器交给对方。
他在莫托耶的泪水中紧紧握住对方抓住利器的手，然后刺向自己的心脏。
莫托耶跪地长嘶，然后他擦干泪水，坚定不移走出房间。
他呼唤自己的维英，翻跃其上，面对围拢而来的族人高高举起手中带血的利器。
“科尔多瓦已死于我手，维英猎齿随亡！”
族人看着他脖子上的骨牙项链，兴奋呼喊！
新酋长，此晚继位。
新酋长的人选是科尔多瓦深思熟虑的抉择。
他的一生只有五个后代——大脑的发育叫这种本质为爬行动物的炎族诞生子嗣变得比其他爬行动物更为困难——而他的第三子莫托耶是最佳的选择。
莫托耶不是最强者，也不是最果决者，但他一定是最智慧稳健者。
苦瓦部族的前期发展需要这样一位智慧的酋长。
在莫托耶的带领下，苦瓦部族在三四十的年的发展下成为了一个拥有五千人口的超大规模的部落，同时覆灭了周边数个上千人口的大型部族。
苦瓦部族已无外患，但内部的问题却格外突出。
人口的增长带来了内部管理的困难，莫托耶一个人无法同时管理这么多人口，他显得焦头烂额，捉襟见肘。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为了方便管理，他设立了三个副酋长，由自己的长子、二女与三子担任，这三个副酋长没人分管一个区域的人口，管理优秀者，将成为新一任的酋长。
这种管理方式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他的压力，但同时，也给了自己的儿子权利。
莫托耶的晚年没有科尔多瓦敏锐的判断力与公平的裁决能力，他这三个子嗣之中，做得最好的其实是他的第二个女儿撒娜，但是他却钟爱他的第三子托伦托。
在莫托耶择选酋长，在他将骨牙项链戴在托伦托的脖子上之际，撒娜杀死了莫托耶，然后带着自己的亲信分裂疆土，自封酋长，将自己杀死莫托耶的利刃当成了新的酋长象征。
而莫托耶的长子比多克莫在有撒娜的前车之史后，同样反叛托伦托的统治，拥兵自立。
自此苦瓦部落一分为三，分庭抗礼。
苦瓦，苦厄，苦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