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病友交流
张益达口若悬河一趟后，很快意识到了个问题。
张益达看着面前倾听的老人家，“你是什么人？”
马云腾笑道，“我是青天观的观主，也是这次的原告，马云腾，你也可以叫我马道长。”
张益达热情的抓住了马云腾的手，“原来你就是马云腾马道长啊，久仰久仰！小子张益达，一直以来都对玄门很是憧憬，可惜没有入门之路，不知道马道长——咦！”
张益达的话，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身子绷直的就好像是一道闪电。
随后，僵硬的，躺在了座位上，双瞳死死盯着马云腾，他似乎不相信，一个一百零八岁的老头会玩阴的。
而马云腾并没有玩阴的。
先不说张益达本身是一个讨喜又有种的优秀后辈子弟，自己怎么会下黑手呢？
就算是马道长真的下手，那也是直接一个大比兜子扇在张益达的脸上，而不是暗算。
而且到了马某人这个年纪，老马已经看穿了恩怨是非，习惯了日升月落，打打杀杀。
所以下黑手的另有其人。
马云腾没有去找谁下的黑手，而是坐在椅子上。
一个沉稳的皮鞋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法庭里，他走过的地方，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灭掉，他走过的地方一片黑暗。
他走到了马云腾的后排，没有继续朝前走，而是拍了拍衣袖，坐在了马云腾的左后方。
他抬起了头，马云腾头顶的电灯光芒照射下，他的左脸颊上一道明显的刀疤印记，让他整个人显得略显狰狞。
如果阿三在这里怕不是会惊呼，卧槽，头儿你怎么在这？
这人正是带着阿三来找马云腾的灵异部片总！
他拿出来了一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声音平和，“我看过你的直播，很不错。”
马云腾笑了起来，“我还有更好的！”
他笑道，“我想给你给换一个直播场地。”
马云腾道，“去哪里？”
他道，“精神病院。”
马云腾摇了摇头，“没兴趣。”
他的笔在笔记本上擦擦写着，“马道长说他没兴趣去精神病院！嗯，你能说一下具体原因吗？为什么不去精神病院？”
马云腾这次没有说话。
他合上了笔记本道，拒绝回答就是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得了精神病，“以我之见，你更有需要去精神病院，那有这个星球上最优秀的医师和最厉害的精神科专家，相信他们能让你恢复健康，重回正常人的生活，不客气的说，我自己也曾经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综合症状，我进去之后，很快就恢复了。”
马云腾听到这话，抬头念了一句，“能回答一个我的问题吗？”
男子笑道，“当然可以。”
马云腾道，“二加二等于几？”
男子微微一愣，下一刻他一手甩掉了头上的假发套。
光秃秃的地中海脑壳上，一道道青筋肌肉膨胀而裂，整个脑瓜似乎都要开崩！
他的双瞳猛地释放出一道道猩红的瞳纹，那细细密密如眼睫毛一样的红丝缠绕在他的眼球上，他脸上出现了怪诞的笑容，狰狞道，“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病友，真是三生有幸啊，嘎嘎嘎！”
男子猛地双手死死戳向了自己的眼球，他的双眼猛地炸裂！
血光射向了四周。
男子双瞳血糊糊的，狰狞的道，“按照惯例，自戳双目，我的诚意够么！”
马云腾转了转座椅，面对上了这个自戳双目的秃顶男子。
马云腾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平静的放佛就是在看阿猫阿狗一样。
马云腾道，“你住院住了几年？”
男子道，“三星期，病友你呢？”
马云腾笑道，“不值一提。”
男子道，“那你得了什么病！”
马云腾笑道，“和你的病有点像。”
男子头顶青筋爆闪，“我都自戳双目以表坦诚态度，你这么敷衍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哪儿来那么大的气啊！”马云腾看着头顶上不断闪灭的电灯，自言自语道，“我的病名叫被世界迫害妄想与双人格世界量子纠缠综合应急多反应式精神病。”
瞎眼男摇头，“没听过！”
马云腾道，“别说你没听过了，我自己都没听过，但是给我看的医师的确是给我这么说的，他还给我写了一份病情诊断书，想听一听吗？”
瞎眼男道，“当然！”
马云腾道，“这个症状首先表现的是双重世界人格！也叫穿越型人格！我进入医院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告诉医师，我是个穿越者，来自于一个和这个星球很像的蓝色星球，叫蓝星，我在蓝星有一个很好的生活，而我降临这个星球，是受到系统的伟大召唤，来到这里称王称霸的，我注定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不，我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爹，我来到这里，老天爷都要给我喂饭吃，我是要躺赢走上人生巅峰的人类！”
病态男此刻脸上漏出来了一抹同情关怀，“我当时刚进入医院，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没你的想象力丰富，不能编造出来同一个蓝色星球穿越的电影桥段。”
马云腾道，“其实这只是很初期的诊治书，后面的更精彩。”
病态男满是兴趣的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云腾道，“那个给我看病的医生听了我的说话后，很负责的告诉我，他相信我的话。”
病态男一愣，“知音啊！”
马云腾道，“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寻思着说，卧槽这是知音啊！这必须要多聊一会，然后他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宇宙被分成明暗两个宇宙的故事，他说这个世界是被分成的两个对称世界，两个可能相同的星球，一样的文明，一样的发育，但是当一个文明被毁灭的时候，就会对另外的文明产生共振，亦或者说警告，而这个警告信号，就是穿越者。”
病态男喃喃道，“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马云腾道，“说人话，他觉得，我所在的蓝色星球已经被毁灭了，我是我们那个蓝色星球释放出来的一道求救声波，来到了这个世界告诉这个世界很快也会被毁灭，让他们快点行动起来！避免这个星球被毁灭！”
病态男摇头，“我不太明白，你不是说你的那个蓝色星球过得很好吗？怎么会被毁灭？”
马云腾道，“我也很不解，我问他为何这么说？我当时的蓝星是很好的啊！”
主治医师笑了笑说，“一个普通人是看不出来好的，只有文明的突变才能显示出来！他然后询问我，你们蓝星有没有出现突然的科技崛起，就好像某个阶段某种力量突然的病变式爆发，然后改变人类数千年的行动轨迹。”
“我思忖了一下，我告诉他，有！”
“他告诉我，这不就完了？其实当你们科技病态式爆发的时候，你们的文明也就被入侵了，亦或者说被外来者征服了，而在你们抗争了一些时候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你们的星球本源，也就是天道意志，会释放出最后一波求救信号，朝着对称世界的人们发出危险信号，让所有同行星球高手提高防御，准备抵抗外来者入侵！’
病态男子空洞的黑色瞳孔睁大了，“你相信主治医师的话吗？”
马老道眼神出现了些许的迷惘，“我不知道，我当时很迷茫，他说，我的出现，其实更是曾经毁灭我家园星球那个强敌的阴谋，那个强敌知道星球意志会释放出求救信号，但是他们并不阻止，因为他们本就想掠夺更多的星球，所以他们让星球意志在折磨中拼命的释放求救信号，这些求救信号多多少少都会被打上他们的烙印。”
“当这些求救信号落在其他陌生的星球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被求救信号所带的属性污染，求救信号穿越者会改变这个世界，等到这个污染足够严重，异界被改动到极大程度的时候，就意味着收割的时候到来了，那个时候，外域文明会重新降临，继续重复这个操作，直到宇宙被彻底清零。”
病态男子看着马云腾，“这是宇宙的宿命，也是穿越者的宿命。”
马云腾点头，“没错，可我并不屈服于宿命，我连夜写了一本书，给了主治医师，治疗好了他的精神内耗，从此，我就从精神病人，变成了精神病方面的专家。”
病态男子迟疑道，“什么书？”
马云腾神秘一笑，“三体，他看了之后大受感动，然后就设置了面壁计划，不过这个世界的面壁计划和我之前的不一样，他们管这个面壁计划叫做大涅槃！”
病态男子摇头道，“我不明白什么是三体，面壁计划和大涅槃，不过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厉害！”
马云腾笑道，“其实你不用费尽心思理解我所说的东西，我说的东西只是我相信的东西，而不是你所认可的东西，每个人的认知是有天花板的。”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正常人，一种是精神病，一种是清醒精神病人也叫做不正常人类。”
“在精神病人眼里，正常人是恐怖的。”
“在正常人眼里，精神病亦或者说不能理解某种事物不能和他们达成某种共识的人，都是精神病。”
“而在我们这样的不正常人的眼里，所有人都是精神病。”
病态男子巴巴鼓掌起来，不住的道，“有道理，没有十年大病总结不出这样的人生至理，我对你的发言深表钦佩。”
马云腾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早点休息吧，咱精神病都不容易。”
“是啊！”病态男子道，“你说说，明明自己是个秃顶，却不愿意承认，天天带个假发套！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却不愿意承认我，说是精神分裂，我真的受够这个傻比了，真有一天活不下去了，就自爆，大家都别活了！”
马云腾安慰道，“日子是慢慢过的，以后和解了，没准你也能成精神病医生。”
“嗯！”病态男子拍着马云腾的肩膀，“病友你也别失落，努力生活，战胜精神病！”
说完这话，最后一盏灯灭了。
黑暗里，两个精神病齐齐消失了踪迹，只剩下张益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