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珠子上的眼睛睁开了
是夜，流玉山谷。
谷金莲与殷启舟二人动作迅疾地围着山谷外侧探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处溪流边上。
“谷老二，应该就是这里了。”殷启舟半蹲在地，扒拉开一丛野草，露出了里面的一点绿光。
那是裸面灵雉血的颜色。
谷金莲在来之前，便被殷启舟要求着，朝自己双眼之上涂抹了裸面灵雉的眼泪，所以此时此刻，她也看见了那一点绿光。
据启舟透露，那是膳食堂内的孙林孙师弟特意为他们做下的记号。
孙林此人，为人很是低调。
若不是启舟提醒，她根本就记不起来，膳食堂内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且他的低调，不仅体现在为人处事上，还体现在了修为增长上。
虽说对方拜入苍玄宗的时间，比她与启舟晚了五年。
但也有整整二十五年的修炼时间了。
在这二十五年间，孙林的修为只在最开始的三年间，从人灵境一层，晋阶到了人灵境三层。
之后的二十二年，其修为再无长进。
就那么一直停滞在了人灵境三层上。
或许就是由于这个缘故，孙林很是自卑。
整日里除了例行的修炼以外，最常呆的地方便是宗门的膳食堂内。
而且他在里面，别的不干，只倒泔水。
勤勤恳恳地，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许是看中了他在宗门内的透明身份与勤恳木讷，韩士楚那帮人竟专门找上了他，让他负责运送一些东西于流玉山谷内。
而殷启舟之所以会与这样一号人物有关联，还是因为孙林曾向他借过不少灵石。
因为到期还不上本息，孙林便主动向启舟透露了流玉山谷的异常，以期延长还款时限。
若是换作一般的弟子，肯定不会同意孙林的要求。
但幸运的是，他遇到的是启舟。
所以两人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建立了同盟关系。
……
既已明确了具体入口，二人也不再磨蹭。
当下便沿着孙林留下的裸面灵雉血，进入了谷内。
雾气越来越浓了，浓得伸手都不见五指。
谷金莲与殷启舟一前一后地悄悄行进着，一路上，基本上什么人也没遇见。
就这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山壁前。
殷启舟回头朝谷金莲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然后便走到山壁旁的一株松树旁，抬头看了看树冠。
看完树冠，他又围着树干左看看右瞧瞧，最后确定好地方，才对着树干轻轻敲了一下“咚”。
停顿数秒，又紧接着敲了两下“咚、咚”。
又停顿数秒，再敲两下“咚、咚”。
下一刻，那面山壁之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出了一道门。
“走！”殷启舟朝谷金莲传音的同时，便一个灵活地轻跃，进入了石壁内。
谷金莲见状，自是紧随其后。
石壁里面的视物情况，与外面的白雾差不太多。
均是什么也看不清。
二人循着记号，最终来了到一处洞口外。
有亮光从内传来，停在了他们的脚下。
看着地面上那道弯弯的光线，谷金莲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神不宁。
她下意识地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长剑感知到她的情绪，微微颤动着去安抚主人，表示它会一直陪着她。
殷启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种回应，让谷金莲一直忐忑的心也稍稍松弛了些。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冲殷启舟微点了下头后，便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攥着短匕，缓缓走入了洞内。
……
秦镜语感觉自己一直在向下、向下、向下。
因为洞内的某些生物越来越多、洞穴也越来越潮湿。
“怎么一直在往下走？”秦镜语边熟练地对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虫子甩过去一道“坎鬼之力”，边焦虑地碎碎念道，“我不会在这走上十天半个月的还出不去吧？
看前面那个样子，好像无穷无尽似的。
很有可能要走很久的。
可就算不继续向前走，我还能原路返回不成？
都走了这么远了。
哎呀，算了，不要东想西想了，就再继续向前走走吧。
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呢。”
秦镜语叹了口气，小心避开地上那些虫子的尸体，继续上路了。
就这么又走了很长时间，她来到了一座面积只有六七平米大小的洞室前。
这间洞室的四壁、洞顶以及地面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一看便知是人为创建的。
在洞室的正中央则有一张高高的四方形石台。
石台之上则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盒子。
看着那个盒子，秦镜语的内心开始不受控制得剧烈跳动了起来。
“那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宝物吧！”
按照她曾经看过的小说来说，一般在这种地方出现的盒子，极有可能都是宝物。
只不过宝物的出现，都会伴随着机关与危险。
她没有修为，体能也不怎么样，若想成功取到那只盒子，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这么想着，秦镜语便举着珠子，将那间小小的洞室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好几遍。
没发现什么空心的墙壁或者地面之类的。
最后她就得出一个结论，这间洞室不太像有机关的样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胸前的那张传送符拿了出来，紧紧握在了手中。
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她就会立刻撕碎手中的符篆。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走到了石台旁，那洞室的四壁或者地面果如想象的那般，并未突然喷射出什么毒气或者箭矢之类的东西。
“呼…”秦镜语站定原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看向了石台上的那个盒子。
盒子表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单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其内里盛装的会是什么东西了。
但通过其大体的轮廓，秦镜语猜测里面很有可能是一把剑。
当然也有可能是长长的针、棍、笛、箫等物什。
不过不管是什么，既然能被单独放置在这么深入地下的地方，那肯定尤其特殊的作用或者价值。
现在马上就要揭开对方的面目了，秦镜语想想还是挺紧张的。
她朝着盒子缓缓地伸出了手。
刚打算拂去盒子上的灰尘时，她的手又猛地缩了回来。
“不行，我不能直接用手碰，万一这盒子上的灰尘是什么奇怪虫子伪装的，那我不就危险了吗。毕竟碎布头都能成精，这灰尘也未必不能。”
秦镜语小心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把白色小弓，默默道：“小白，接下来就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丢了岁老仙的脸啊。”
于是乎，小白就被秦镜语远远拿着放在了盒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
很长时间过去了，那些灰尘就是灰尘，除了在小白突然碰到它们之时四散了散，并未变成什么可怕的虫子，也没弹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让单脚立地，双臂伸展呈飞燕状的秦镜语，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接下来，秦镜语的动作保持不变，只小白变成了扫灰的小扫帚。
待扫得差不多了，那盒子的卡扣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拿着小白，猛地朝那卡扣使劲一挑，盒子的盖子便被掀开了。
“咚！”
伴着一声盒盖撞击石桌的沉闷声响起，盒子内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
“呃…那是什么？”秦镜语双眼瞪得滚圆，颇有些无语地看着盒中的东西，心道，“这是…剑鞘？！”
她走近了再看。
的确就是一把剑鞘。
“只有剑鞘，没有剑吗？”
她一脸怀疑地将整个盒子都抬了起来，翻来覆去地查看了好几遍，还将边边角角都抠了抠，却仍是没有看到剑的影子。
秦镜语紧紧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嫌弃：“所以，某位人士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挖了这么大一座洞室，还将墙壁等打磨得如此丝滑，就为了保存一把剑鞘？他怕不是有点儿毛病吧。”
不过她表面上虽说着嫌弃的话，实际上却将那把剑鞘连同盒子都送进了明岁镜。
从洞室出来没走几步，秦镜语便发觉手里的珠子不知为何，竟突然从白光变成了淡淡的豆绿色。
甚至那绘刻于珠子上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