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如法炮制

“你们自己抓住了这家伙？”瑞雯望着眼前已经被迫变回人形，并被一大堆满溢着魔法灵光的锁链镣铐牢牢困住的蓝龙吟游诗人，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安地蹙起眉头，“何必冒这种风险，只要通知一声，我和你们父亲无论如何都会腾出手过来一次的。”

“根据计算和判断，我们可以轻松无伤地拿下这条恶龙，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出乎她意料的，这听起来有点狂妄轻浮的回答居然出自女儿之口——而洛伊也没有夸大，事实上，在这场抓捕中，布置在外围的魔物猎手、中圈的神殿骑士和大主教都完全没出手，就连最内圈的核心法师团，都只是稍微出手防护并牵制，便帮着罗德和索蕊菲萨成功摁住了蓝龙，以碾压之势将其拿下。

两位能使用神话之力的轮回者子嗣联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唯一计划外的状况就是：抓捕结束后，洛伊在尝试读取俘虏的思维时碰了壁。对方的意识壁垒之强大，纵然她动用了神话之力增强法术，也没能突入他的大脑，反倒是对方一边抵抗着洛伊的精神法术，一边嘴上还不停地表达着爱慕之情——不屈不挠地劝说着洛伊释放他，他愿主动将一切和盘托出。

对于恶龙强女干犯的话，洛伊自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少女下令堵住蓝龙诗人的嘴，转头便向母亲发送了一条求助，要她在有空后赶来一趟，解决这个麻烦。

“真龙一族的灵魂天生强大，想要对他们施展精神类法术绝非单单技巧可以办到，搜索他们庞大的意识更是吃力不讨好。”听完女儿的叙述，瑞雯却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好奇或兴奋，而是长长叹息一声，“至于‘源神’、‘登神’什么的，多半是子虚乌有胡编乱造，就算真有其事……唉，这么说吧，如果当年我和你们父亲继续为那位主神卖命，只要不死，便早晚会得到正经的成神之法。可关键在于，如何保证不死……以及成神了又能怎样呢？”

洛伊和罗德有些迷糊，但也大致听出了母亲的意思：成神什么的，对父母而言毫无吸引力，甚至与他们当初进入这个世界的养老目标背道而驰。

“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因好奇而干下蠢事，我今天会满足你们。”母亲短暂地思索片刻后，心中有了决定，“接下来——看好，但不要急于学习。深层潜意识的操控和改变需要大量前置技能和技巧、实力的积累，可不是靠一点神话之力就能抄袭的术法。”

瑞雯信步来到被魔法铁链束缚得严严实实的蓝龙诗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察觉到了面前这位女子那可怕的气场和隐性威压，被堵着嘴的格里斯·弗利曼先生呜呜呜的努力喊叫和挣扎起来……然而女法师却丝毫没有在意他想要说什么的企图和尝试，径直用视线盯住人形蓝龙的双目，分开了双唇。

“你将对我以及我的孩子们绝对友善，绝对坦诚，绝对忠实，言行举止莫不以佛斯特家的利益和安全为重，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番没头没脑、仿佛命令又恍若祈祷，偏偏没有丝毫文艺和韵律美感的话语出口，伴随着一股无法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作用，但在罗德和洛伊的感知中却强大到恐怖的意识和神力威压升腾而起……并化作利剑，刺入了吟游诗人状态的蓝龙大脑。

格里斯·弗利曼，或者说蓝龙先生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但他既没有对策更没有自由来进行抵抗或防御，只能瞪大了双眼，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魔音入耳，意念的锋锐刺穿他的灵魂。

“嗯？！”

伴随着瑞雯疑惑的哼声，一股邪恶混乱到让燃烧军团的恶魔也相形见绌的气息从蓝龙身上逸散出来，旋即被女法师用更强大的精神力量搅散击溃。短暂而迅速的潜意识手术至此宣告结束，她挥挥手，堵在蓝龙诗人嘴里的布团应声被扯开。

“本来我该直接问，你对我女儿所说的源神和成神之说是真是假，却没想到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瑞雯双手抱胸，原本并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味莫名的笑容，“来吧，格里斯，讲讲你意识中那道邪恶混沌力量的来源吧。”

在两位少年的紧盯注视下，蓝龙所化吟游诗人那颇有些英俊的脸上浮现起挣扎扭曲的神色，他额角的血管暴起，细密的汗珠也开始在头面部的皮肤上渗出，眼睛更是直愣愣地瞪大到了极点，整个身子都开始轻微颤抖，仿佛在跟某只看不见的巨手扳腕。

大概一两秒后，狰狞扭曲和颤抖全部消失，蓝龙在与潜意识的对抗中完全败下阵来——他不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方才面前的女人在对自己施法时自己只感到了轻微的恶心和眩晕，甚至都没有疼或痛苦，但现在，自己忽然就完全失去了对她撒谎乃至产生任何恶念的能力。

毛骨悚然之余，他忽然顿悟：关键根本不在这女人嘴里说出的话，而是她趁着自己注意力被那番话吸引的时机，悄悄在他潜意识深处做的手脚！

这真可怕！

但是，不知为何，他不在乎了。

格里斯表情平静下来，张嘴说话，口齿清楚、速率稳定地开始回答瑞雯的问题。

“那是我在先前的一场冒险中误入星界时遇到的一位……不知是否该称之为神祇的伟大存在，祂本可以杀死并榨干我，将我化作祂的食粮和养分，但我‘淫油诗人’的传承以及其它一些个人习惯和爱好取悦了祂。祂没有伤害我，反而还给了我一份赏赐，同时交给我一项任务：在穿梭诸界的旅程中，尽可能多地去播种繁衍，并在遇到灵能强大的个体时，诱拐他们进入星界，去成为它的食物。”

“听起来有点像亚空间的邪神。”瑞雯似笑非笑地望了望女儿，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源神和成神这两个说法，也都是你诱拐我女儿——去成为那位存在食物的谎言了？”

“不是，至少不完全是。”格里斯却给出了意料外的回答，“我自从第一眼看到您的女儿，就深深爱上了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成为食物？只要自愿奉上灵能，就能从那位存在手中换取平安。此外，‘源神’一说并非我编造，成神的方法也是我经过审慎推敲判断出来，可行性相当之高——”

“行了，不感兴趣。”瑞雯却是抬手打断，甚至瞪了一眼说话者，“洛伊，罗德，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条恶龙自己琢磨出来的‘成神’办法是什么。老规矩，为了避免你们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不合时宜的好奇心惹出祸端，我待会便带你们去体验一下……成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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