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搏命
“啊！”
“我的眼睛。”
“小贼你无耻，竟然用香灰偷袭道爷我。”
香灰入眼，直接让疤面道人变成了瞎子。
这方世界制香用的原料是一种叫作“枯木香”的东西。
具体是一种藤状的地下古物。
有点像是前世的古植物化石。
枯木香本身油性很大，为了烧的持久，也为了降低油性，制香时往往会往里面加一些带黏性的药材。
香灰进了眼睛不仅仅是刺痛，与泪水糅合后更是会形成一团黏度极大的浆糊。
不揉还好，越揉越黏。
刚刚觉醒记忆时，沈玄亲眼见过两伙乞丐为争夺庙会地盘而火并。
胜利一方用的就是山神庙的香灰。
一炉香灰在手，实打实的杀人夺宝大杀器。
不管你之前多么彪悍，只要炉灰入眼登时就变成瞎子。
用水？
用水瞎的更快。
除了用籽油冲洗外别无它法。
“无耻小贼，道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大殿中满是疤面道人的狂嘶怒吼。
“道长您身为修仙者却欺负我这小小武修，晚辈若不用点手段如何保命？”沈玄边说边退。
疤面道人依旧在猛揉双眼，“给道爷去拿籽油，快去，若拿不来籽油我要把你丢进山里喂野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玄毫不理会，转身就走。
疤面道人虽然看不见，耳朵却是可以听风辩位。
感觉到沈玄要跑路，心中怒火更盛。
“小贼想跑？”
只听镪啷一声，疤面道人背后长剑已经离匣。
灵剑微抖，先是爆出一道璀璨灵光，接着化为一道青虹朝已经快要走出大殿的沈玄狠狠戳去。
“晦气！”
还有一步就能逃出大殿的沈玄见此暗骂一声。
沈玄倒不是在骂疤面道人，而是此刻店外已经鸡鸣天白。
沈玄那可以化作一道残影的身法叫作鸡鸣步，本是那位玉骨宗副宗主机缘巧合下在一处小宗门藏宝室得到的无名功法。
因为沈玄这位师尊是一位炼气十层，也就是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仙者，武技对他来说已无用处，所以看都没看直接将这本功法丢给了沈玄。
沈玄起初也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真正修炼方知此身法的玄妙之处。
首先这门身法速度极快，使出后身体快到只能看清一道残影，在搏命时突然使出对方根本防不胜防。
并且此身法不需要耗费过多的真气与内力，可以多次使用。
相比那些用一次就要等待很久才可以再次使出的杀人技，这门身法简直不似凡人武技。
不过也有弊端。
这门身法只能在晚上用，白天鸡鸣而止。
所以沈玄给它起的功法名称叫作：鸡鸣步。
玉骨宗被吞并后，沈玄就是晚上逃出的宗门。
身法之快，根本无人发现，就算是被金目鹰追杀，沈玄自信若不是天光大亮也有很大把握逃出生天。
殿外此刻已经鸡鸣天白，身法已然用不了。
飞剑追命，无奈之下，沈玄原地来了一个铁板桥。
他双脚牢牢盯住地面，身体急速后仰躺倒。
咻！
灵剑擦着沈玄面皮一飞而过。
“好险！”
因为有灵力带动，沈玄感觉呼吸都是火辣辣的。
不过总算是避了过去。
可惜沈玄低估了修仙者的真正实力。
飞剑刺空，随着疤面道人手指轻动，竟然又带着阵阵鸣吟急速回返。
这次避无可避。
沈玄直接被灵剑刺中了后背。
虽有青色皮甲护身，却也如被千斤巨锤狠狠锤了一下。
一时间，沈玄只感气血翻涌，摇摇欲倒。
噗！
左右晃了两晃，终究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咦？你这小贼有什么宝物竟然可以弹飞我的灵剑？”
灵剑落地，疤面道人脸上瞬间浮起一丝阴云。
“我知道了，你定是有什么护体类的宝甲，看来道爷我还真是捡到宝了。”
他五指虚抓，地上灵剑又开始微微颤动。
沈玄见此运足全身气力，朝地上灵剑剑柄狠狠踢了一脚。
灵剑受力，直接飞出数丈没入一颗需要七八个壮汉才能合抱的古槐树中。
炼气修士的灵剑，可以虚空操纵的极限是十丈。
一旦离开这个范围，感应就会消失。
现在灵剑没入树身只余剑柄，疤面道人根本无法再操控。
“好个心机歹毒的小贼！”
说完，疤面道人闭着双目猛拍腰间储物袋，青光一闪，他手中多了两道符箓，“小贼，快快回来，你若逃走，我就杀光这殿内的所有人。”
沈玄充耳不闻，先是取了数枚铜钱将殿顶长明灯弹灭，然后马上丢了两颗气血丹入口，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冷声讥讽，“你不怕浪费符箓尽管杀就好了，这些人死与不死关我何事？”
轰！
符箓青光腾起，瞬间化为十几根长短不一的冰锥朝大殿东侧一角疾驰而去。
蜷缩在殿内角落的一伙足有十几人的商旅被这些符箓化成的冰锥戳中，疼的满地打滚。
能喊疼的还算不错。
起码还活着。
更多的是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魂归地府。
血腥味弥漫整座大殿，让人嗅之作呕。
“你身为修仙者竟敢屠戮凡人，难道就不怕大虞靖安司将你抽魂炼魄？”
殿内众人的惨状让沈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今天是碰到狠人了，这老乞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修仙者不得对凡人动手是修仙界铁则之一。
上到化神大能，下到炼气小修，全都要遵守。
因为修仙者一旦发起疯来而无人制止，那造成的后果极为可怖。
假设一个金丹期修士走火入魔丧失理智，旦夕之间就可让一个州府夷为平地。
而两位元婴期修士生死相搏，那种催城断江，排山倒海的法力，若无人压制还得了？
别说郡州府县，就是一个凡人小国旦夕之间也可能会消失。
你金丹期杀一府，我元婴期灭一国，久而久之这方人界就没有凡人了。
等修仙者寿元耗尽后此界又将变成一处荒古之地。
所以不让修仙者中的邪修作恶，是高阶修士的责任之一。
更是事关各大宗门的切身利益。
很简单。
想让自己的宗门传承下去，那必然要有凡人存在。
没有凡人，又去哪里招纳新弟子？
有些意思的是，惩戒作恶邪修的并不是什么天地法则。
或者说不完全是。
李子陵这种准备飞升灵界的大能肯定有各种心魔或者天地法则类的担忧。
低阶修士却是没有这般顾虑。
令低阶修仙者老老实实的是各大修仙国的执法机构：靖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