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渊
杨欣接到Carol的讯息时，正在跟Adal核对在任务中遇到的一个不明信号，突然看到同框的Adal和Carol，挑了挑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Carol及时提醒：“请不要在规定以外的地方留下信息。”
“放心，只是学校论坛。”杨欣解释了一句，把手机摆给Carol看，她在回复一条标题为#Carol和Adal是否相斥，不能同时出现？#的帖子。
毕竟绝大多数人只知道，Carol的完全体被称作Adal，是灵执组织一件强大的神器云云，更多的人连Adal的面都没见过，更何况看到它们同框了，杨欣也是第一次见。
杨欣上传完那段不明信号后，就离开了学校总控室，普通学员只有在这里才能联系上Adal。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交接完任务的组员都在总控室外等着，其中一个问道。
杨欣摇了摇头，说：“Adal说这个信号有些复杂，需要解析一下。”
另一个组员笑了一声，说：“委婉的说法罢了，其实就是说那个信号没啥用，就是垃圾信号，估计是心境能量波动弄出的一段无序信号，不过近期有些敏感，Adal才要再三检查。”
“小心点总归是好的，江北那边出了个灵渊，连Adal都定位不到，据说跟能量体有关，也不知道是零零几，真想去见识见识，不过刚发现就让特派专员A和Z带人将Adal划出的大致位置封了，连执行部那些人都不让靠近。”
“不是吧？这么严重？连A都出来了，他不是好久没出任务了吗？”
“你还真信了官方那套说辞？那可是A，是‘审判’，他消失了一段时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干嘛去了，也不知道那个鳖孙背叛革命了。”
……
几个人聊着，离开总控室往办公大楼的方向走，准备去校长室，但杨欣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欣，你还好吧？”一个组员关切的问道，“从任务回来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个组员名叫汪琼，跟杨欣一个寝室的，刚好两人又被分到同一组出任务，关系也要亲密一些。
“估计是太累了吧。”杨欣晃晃脑袋，伸了个懒腰，“喝完下午茶我要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天周末别喊我啊，我要睡他个昏天黑地！”
“你不跟我们出去玩吗？在心境里待了那么久，呼吸呼吸现实世界的新鲜空气多好。”
“不去了，你知道的，我宁可宅在宿舍。”
“好吧。”汪琼无奈，毕竟她这位好朋友是个彻头彻尾的宅女。
小组几个人刚到办公大楼楼下，正在等电梯，Carol的讯息就又来了，还是校长先生留的话，说是临时有事，不能招待他们下午茶了，只能改天再约。
小组几人对视一眼，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办公大楼。
之前由于校长要请下午茶，他们这半天的进修课程等等都没有安排，就当是放半天假，从校长室出来去哪都行。现在校长有事他们喝不了下午茶了，等于是平白多了几个小时。
“非常完美！”汪琼打了个响指，说，“我们出去约了，你想吃什么晚点给我发消息，小欣你别睡太死错过晚饭！”
“知道了，拜拜！”
“拜～”
——
校长室内，Adal说明天下午才到的人，此时却正站在叶塞宁面前，准确的说，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还有一个缩在单人沙发里。
叶塞宁倚在办公桌边上，整理着衬衫袖子，没有先开口。
银看他一副“等你解释”的模样，破天荒地不想说话，于是她往左看向炼羽。
炼羽索性闭了眼，抱着剑坐那儿，选择摆烂，反正我不说我也不知道，十分的没良心。
银又往右看，商整个人都缩在单人沙发里，眼帘依旧是若有似无地掩着眸子，但很明显在看她。
得，主子“发话”了，要她解释，跟这个犟驴叶塞宁解释清楚。
银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始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当初把她造出来的那个人，整什么不好把她给整成这位主的发言人。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银确信自己免不了要发表一通演讲了，只能尽力让自己轻松些，于是说：“你把黎川也叫来，不在就让Adal联系，开全息，我一次跟您俩说清楚，省得解释一遍又一遍。说好了啊，我这边说完主席会那边你搞定，忙着呢没空应付那些老匹夫。”
叶塞宁点了点头，让Adal拨了通讯过去。
黎川确实不在，作为特派专员的训练长官，他昨天去灵执总部述职，顺便确定下一批预备特派专员的名单。
黎川接了Adal的通讯请求，整个人便呗投影到了叶塞宁的办公室，就像本人亲临一样。
虽然知道叶塞宁是特地让Adal发的通讯而不是两人地私人通讯时，他就知道叶塞宁应该是有正事跟她说，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嘴贱了一下：“长官，这才一天不见就想我了？”
叶塞宁没理他，转而看向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说了。
“呸，秀恩爱死得快。”银小声吐槽了一句，清了清嗓子，道，“跟你俩之前解决的时间闭环有关。”
“你们不是说了吗，时间闭环是古早一位大能留下的，初步判断应该某位神明，主人或许跟那位神明有点关系，那个时间闭环很明显是为了救那些人而留下的，现在人获救了，那位大能估计也快出现了，所以主人才让Adal唤醒了商。”
叶塞宁：“那也用不着现在就唤醒商，Adal可以监控一切，大可以等那位大能真的出现的时候再唤醒商。”
“你问我问怎么知道。”银有些烦躁，“主人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想醒就醒了嘛，本来也没必要沉睡。”
叶塞宁语气沉了下去：“什么叫想醒就醒？你知道每唤醒一次商会给星雅的精神力带来多大的负荷吗？她已经很虚弱了。”
银：“我知道你担心主人，但我说过，这些担心根本不需要，你不知道，这些对她而言没有伤害的。”
“我不知道，好，你知道，那你告诉我，既然没有伤害，那么她的神魂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修复？一千年了，当初那位造出商的时候说过，只要安心温养，最多一百年星雅的神魂就能修复，可现在都一千年了，还是那个样子，这叫没有伤害？”
银没话说，她也只是凭着跟自己主人的魂契，感觉主人清醒时并没有什么异常，才觉得唤醒商对主人没伤害的……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黎川开口缓和了下气氛：“别吵啊，都是为了她好，没必要吵。”
炼羽也拉了拉银：“就是就是，银你也是，让你解释解释清楚了就行，你多大了，就不能让着点小辈？”
他这话一出，银直接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我们器灵不存在年龄，什么叫我多大了？！”
黎川糟心地很：“你少说两句。”
炼羽闭了嘴，银也气不动了，疲惫地说：“不如问问当事人怎么想的，别人怎么想也都是别人的想法，真正为她好的应该是尊重主人的意思。”
叶塞宁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银说得对，尊重星雅的想法才是最好的，既然她让Adal在这个时候唤醒商，必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是我冲动了。”叶塞宁说，“你说问问当事人，那现在叫醒她的神念，会有伤害吗？”
“不会。”银摇了摇头，见叶塞宁还是有些迟疑，又解释了一句，“主人已经醒了，我们才出现在这里。”
“早这样刚刚还让银解释什么……”炼羽小声叭叭。
银似有耳闻，回头看他，炼羽立马在自己嘴上画了个叉，示意他已经闭嘴了。
银这才走到方才一直缩在沙发里的商面前，小声叫她：“主人，主人你醒醒。”
商的眼中划过一丝紫光，眸色更深，那紫色浓郁到几乎滴下来，叶塞宁不自觉放轻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商略抬了抬眸，还是没说话，但他们都清楚，她醒了，现在不是商，而是曲星雅。
“主人，你为什么要让Adal现在唤醒商啊。”银的声音软了很多，她也有好些年没见到自家主人了。
曲星雅抬手点了下银的脑门以示安抚，饶是如此，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说了两个字：“直觉。”
黎川：“……”
说实话黎川跟曲星雅相处不多，更多时候都是听叶塞宁说的，提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她不爱说话，这点让叶塞宁很是头疼，跟他抱怨过好几次，之前他都想，不爱说话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看着，还真挺大不了的，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要在此时唤醒商，她留下这个指令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更多更深的东西他都想问，比如说她的神魂究竟怎么回事，但现在，他问不出口了，他觉得，即便问了，那位要么不会回答，要么就是一句“忘了”打发掉。
“还真是让人头疼。”黎川轻笑，理解地看向叶塞宁。
“……主人，多说句话嘛，你都好久，好久没跟银说话了……”银有些委屈，她总觉得这样的主人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虽然在她印象里，主人都是这副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样子，但也不像现在这样。
丢了一半神魂，失去所有记忆，主人变了好多，银有些担心，因为她也觉得，这样的主人越来越不想一个人了，就连她在某些时候，也会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自家主人，还是拥有主人全部力量，但只是个武器的商。
曲星雅又吐出一句话，这次不是两个字了，而是一句话：“快结束了。”
她有预感，一切都快结束了，她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给Adal留下这样一条指令，但她能感觉到，时间闭环解决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浮出水面了，那些被刻意隐藏的一切都会慢慢露出真面目，她忘记的事情，失去的东西，都将找回。
听到这话，叶塞宁顿时心安了，他相信星雅，只要是她说的她都信。
虽然本人不在这里，但黎川了解叶塞宁，知道他可以放心了，也跟着放下心来，说了句：“这下你放心了吧。”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心情很好。
这边气氛刚缓和，Adal温柔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只是她说的事情却一点都不温柔：“Z失联了，A向总部申请援助，他找到灵渊位置了。”
“失联？”叶塞宁皱眉，“连你也联系不上？”
Adal：“无法联系，但可以确定目前Z没有危险，只是无法取得联系。”
叶塞宁沉默，哪怕是在沦陷区，Adal的通讯也不会断，只是干扰会比较严重，但现在却是直接失联……
银听着，问他：“你打算派谁去。”
派谁去恐怕都不行，A和Z占了字母排号的第一位和最后一位，本来就是特派专员中最强大的了，现在Z出了事，他还能派谁去，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于是他说：“还能是谁，只能我去了。”
“不行。”旁边封了嘴的炼羽开了口，“无论你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到了那边肯定会跟Z一样失联，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么多事，哪件离得了你。”
“我们去吧，去看看怎么回事。”银本来想拍拍叶塞宁的肩膀，但对方身高不是盖的，别说他现在只是倚在桌边，哪怕他是坐在椅子上，银估计也够不到他肩膀，于是银伸出的手不尴不尬的停悬在半空，又在黎川似笑非笑地注视下收了回去。
“长那么高做什么。”银小声吐槽了一句。
“你们……”叶塞宁有些犹豫，倒不是说怀疑他们的实力，而是曲星雅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是我们去，你让A也回来。”银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就在刚刚，她感应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思，不用说也知道，那个灵渊肯定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