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日礼物
校门口，几名学生持枪警戒。
一道耀眼的银光以极高的时速驰来，从他们身旁切过，那是一辆哈雷摩托。
“哈利路亚！上帝总是青睐英俊的人！”13号大喊一声。其实他不信教，只是觉得这种拉风的时候必须得喊点什么才配得上这么潇洒的姿态。
太顺利了，搭电梯脱离地下层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辆银色的哈雷摩托，这是一辆他梦寐以求的好车，最难得的是，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
但他忽然被侧面袭来的耀眼灯光笼罩了，同时还有澎湃的引擎轰鸣声。
“埋伏？”13号大惊。
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他从摩托上蹦下，着地几个翻滚吃了满嘴的灰土才勉强靠脸刹刹住。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砸在路边的护栏石上，又飞下悬崖。
路明非猛踩住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心惊胆战地看着那道飞出去消失不见的银光，又看了看前方在路面上翻滚的人，“完了……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就事故……”
他没有美国驾照，心里很忐忑，跳下车走到事主的身边，“没受伤吧……我……你出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喂……你这是干什么？”路明非嗖地把手举了起来。
一根漆黑的枪管自下而上抵着路明非的下颌，13号一脸暴怒。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后面追击的学生高喊。
“你是来埋伏我的？”
“我跟他们没关系！我只是开车去买热狗。”路明非非常识时务。
他不知道能否骗过这个“龙族入侵者”，不过“龙族”的外形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和路明非一样是个标准人类。一张很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塌眉毛……奇怪这对眉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路明非瞳孔猛地放大，“喂……你不是老唐吧？”
13号愣了一下，“你这张贱贱的脸……看起来很像大头熊……”
老唐是路明非在美国唯一的朋友，他们总是一起打星际。面试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老唐还跟他视频过，帮他矫正口语。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怎么还被他拿枪顶着了？老唐不是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么？不是说要坐着灰狗带他周游美国么？
“老唐，我是明明！别开枪……你怎么在这儿？”路明非哭丧着脸，“明明”是他在群里的ID。
“将来群里说！将来群里说！我只是来干点工作……现在工作结束了赶时间离开他们不让……”老唐越过路明非的肩头看了看后面的布加迪威龙，又上下打量了诺诺。
老唐拍了下路明非的肩膀，“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刚出国就找了个漂亮姑娘，还有布加迪威龙，你到底什么身份啊？”
“我还想问你什么身份呢？”路明非高举着双手，“车借给你，不用还了！”
“还得借你和你的燃妹当一下人质！”老唐拖着路明非上了布加迪，对着迫近的追兵大吼，“追过来，就杀了他！”
他竭力装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他这张喜相的脸平时总是别人都以为他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开玩笑。
但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势生效了，那些刚跳完舞就持枪追击的白裙哥特少女们忽然站住了，瞬间的表情僵在脸上。
“喂，那是什么表情？我看起来很可怕吗？”老唐有些惊讶。
这时他感觉到背后卷来的热风了，仿佛后面有一个太阳升起。
车上的三个人都觉得无法呼吸，那些女生畏惧的不是老唐，而是他们背后的某个……东西。
老唐不敢回头，好像后面是条狼，回头就会咬断他的喉咙。他戳了戳路明非的腰，“你回头看看。”
“别傻了，你那么英雄你不回头？”路明非哆嗦着。
“不用回头，”诺诺竭力保持镇静，但声音仍是颤抖，“你们看后视镜里。”
后视镜里，布加迪的引擎盖上站着一个燃烧的身影，正张开双臂缓缓地俯下身，似乎要拥吻老唐和路明非中的一个。
他的瞳孔泛着灿烂的金色，里面仿佛有火在燃烧，他的皮肤在开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
“哥哥。”他轻声说。
“鬼啊！”路明非和老唐搂在一起，发出尖叫。
“别叫啦！”
一道声音从天而降，那是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他双手握住一根……看起来像树枝的东西，一把抽在了那个烧着火的‘鬼’身上。
杨闻念回过头大吼，“开车！”
还是诺诺最先反应过来，横过穿着紫色丝袜的长腿跨在路明非身上，一脚猛地踩下了油门，布加迪威龙瞬间加速，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甩了下去。
‘火鬼’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抬头，车和车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盯着布加迪消失的方向，表情微微迷茫，“是你吗……老师？”
————————
在校外的树丛中，布加迪威龙熄灭火，静悄悄地埋在及人高的灌木中。
“没追来吗？”路明非探出头来扫了两眼。
杨闻念已经从引擎盖跳到了座位上，跑车的双人座椅上堆着四个人，有点挤，“你感受一下温度，如果明显变热就说明它在附近。”
路明非回过头，看到杨闻念将手里那个瞬间变成木炭的树枝扔出车去。
“你为什么要用一根树枝？”他问。
“因为那是青铜与火的君王，拿着金属只会反过来变成他的武器。”杨闻念耸耸肩，“那根树枝被我的言灵强化过，不然它还没接触到那个家伙就会变成一地碳灰。”
“你的言灵是什么？”副驾驶上的诺诺问。老唐和路明非一起挤在驾驶座上，杨闻念则插在他们三个中间，脚踩着变档器。
“天地为炉。”杨闻念低头看了诺诺一眼。
“天地为炉？”诺诺重复了一遍，而后猛地挺直了身体，“天地为炉！”
诺诺没有言灵，所以她仔细背过言灵序列表，她记得天地为炉，这是个排名极高的言灵，只不过不是战斗型的言灵。
“是。”杨闻念把手指竖在唇前，朝诺诺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搞得太轰动。而后探出身体，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外面缠着红色的丝绸带子，上面绣着如火的枫叶。
诺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她在卡塞尔学院里很少看到这样的东西。这所学院虽然推行全中文的教育，但是真正的中国人并不多。
“生日礼物，陈墨瞳学姐。”杨闻念递过去。
正在和老唐打闹的路明非一愣，转过身来。
他看到诺诺灵动的眼睛滞住了，女巫一样的女孩低着头，漂亮的瞳孔里映着那个红色的礼盒，不知是泪还是什么，但是莹莹亮透着光。
杨闻念卡在两人中间，他在诺诺看不到的角度把一个手掌大的盒子塞到了路明非手里。而后把自己的礼物往诺诺手里一放，就翻身去到了布加迪的引擎盖上。
诺诺抬起头，入眼是满脸不知所措的路明非。
“礼物……应该没有迟到。”路明非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生日快乐……”
他本想深沉地叫一声师姐的，但不知为何，他在对面女孩纤细的手指伸出来和他指尖碰到的时候，一抹温凉的悸动从贴住的肌肤上传至全身。
“生日快乐，诺诺……”他说。
“能叫我诺诺的人可不多。”诺诺接过这个大上好几圈的礼盒，把它捧在手心里，眼中的光照亮黑夜，她对着路明非笑，“今晚就破例让你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