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线索
建初六年五月，因为大将军京城遇刺案，于大人被指派查明真相其子撤职，派往西疆驻守边防城池。西疆，是大屿国最荒凉的地方。
于大人查了很久，却是毫无线索，当时的凶杀案，目击者寥寥无几，只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其他一概不知。这让于大人实在无从查起。
“于大人！之前的凶杀刺杀案你已经查了这么久了，可有查出什么来？”
皇宫内，皇帝问道。
“回陛下！老臣无能啊！这起凶杀刺杀案实在是毫无线索啊，凶杀案只发现了尸体，刺杀案，我们谁也没见过刺客啊！老臣实在是不知该从何查起啊！”
群臣中，于大人出列，一边向皇帝阐述一边在请求恕罪。
“于大人也无需自责！于大人方才所言也的确是不小属实。当时的凶杀刺杀案的确事发突然，刺客能在京城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敢在京城刺杀朝廷重臣想来背后必有权势之人为其撑腰，这背后，恐怕还牵扯着诸多利益！这件事真要查起来，必定会有不小困难！所以朕不会怪罪于大人！”
“老臣，谢陛下！”
这时，刚才无比害怕的于大人才送了一口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只是大将军因为此事不幸丧妻，对他的打击很大啊，并且此事在京城的影响不小。若是不能早已将凶手缉拿归案，朕担心京城的舆论会控制不住啊！”
皇帝很是担心。
“既然刺客意图刺杀大将军，想来他上次失败了之后必定会卷土重来，所以接下来一定要全城布防，绝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陛下圣明！”
“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将军被撤职后，徐大人之子被提拔做了京城治安官。
此事的北府，我正在房间内翻阅书籍，我左侧堆满了厚厚的几沓书籍。
“公子！你在看书吗？”
红梅端着食物进来，将食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好奇地来到我面前。好奇地粗略地翻阅了一下书案上堆积的书籍，表示完全看不懂。
“公子！你在看什么啊！我看不懂！”
“上次的刺杀一事，那几个刺客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训练有素，武器精良，不像是单纯的刺客，倒像是一支精锐部队。可是我行军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精锐的部队，所以想看看书籍上有没有可能找到相关的记载。”
“可是，这么多书，公子你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她只是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书籍，就替我捏了一把汗。
“没事！慢慢看，总能看完的！”
“那…公子！你看了这么久，要不先吃点东西吧，我可是特意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猪腿肉！可香了，再不吃可就冷了！”
“也好！正好我肚子也有点饿了！”
我收拾了眼前看了一半的书。看着她将猪腿肉端来放在我书案上。
“哇！好香耶！”
我面前放着一个泛着油光，香气扑鼻的完整猪腿，我轻轻地嗅了嗅这香味，顿时让我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不错！还是那个最喜欢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小块肉，放在我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尝。
“公子喜欢就好！”
“谢谢你啊！红梅！”
她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吃饱了肚子，我继续开始翻书，努力寻找着跟上次交手的那一支神秘部队任何可能相关的线索。
夜晚，很多人都已然睡去，我依然在房间里在烛光下翻阅书籍。
“公子！你睡了吗？”
正看着，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公子！我看见你房间里还有光，你睡下了吗？”
仔细听，是红梅的声音。
“还没，我再看一会儿就睡了，你快去休息吧！”
“好，那公子要记得早点休息！”
房间里，烛光下，我就着微弱的光亮努力寻找着任何可能得线索。我看得异常仔细，绝不放过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
突然，看到一部分让我顿觉醍醐灌顶。
“北有一国，名为东离。其以青铜于大火下锻甲，甲成，以上古鬼榆木于其内。穿甲者，以长枪为兵，配之以巨盾。甲上有链而连其兵。以青铜锻造兽首于甲上。因其甲坚，戴甲者戴鬼面，称鬼甲军。”
看到这一段描述，我愣住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上次与我交手的那一行人，与书籍上鬼甲军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我再也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拿着昨天的那本书赶紧去将这个线索告诉龙落辰。
我刚冲出房间，就遇到了给我送早膳的红梅
“公子！你去哪？吃点早膳再去啊！”
“我不吃了！我有急事，很快就回来！”
我急匆匆地离开了，她只能在房间门口端着早膳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我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一早的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
我在龙府门口激动地敲门，敲门声很大很大。
“这么大清早的谁啊？”
一个家丁给我开门，睡眼惺忪，还打了个哈欠。
“大…大将军！……”
定睛一看发现是我时，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大将军！你这么早光临有什么事吗？”
“龙落辰了？龙落辰在哪？我找他有急事！”
我顾不上面前的家丁，直接进了龙府。
“龙落辰！龙落辰！”
我进了龙府在龙府里高声呼喊着龙落辰。
“大将军！你可千万别再喊了，老爷可还在歇息了。这要是吵到了老爷，小的我可就麻烦了！”
那个家丁赶紧跑过来，非常害怕。
“你去把龙落辰给我叫出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你去告诉他，我在老地方等他！”
“大将军请稍等，小的这就去！”
于是我来到了龙府的一处凉亭，那是我每次来都与龙落辰交谈的地方。
“大将军这么早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没等多久他便来了，见面第一句，还是老套的先恭维一番。
“行了行了！我今天来可是有要紧事找你！”
“什么要紧事不能睡醒再说！”
他坐到我面前，手撑着脑袋不停打瞌睡。
“你清醒一点！”
我凑上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都说了是急事。很急很急！”
“好了好了！有什么急事你说就好了，我听着了！”
说罢，他又撑着脑袋开始打瞌睡。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刺杀我时和我交手得那一只神秘军队。”
“记得啊！怎么了？”
她撑着脑袋打瞌睡，脸上写满了敷衍，语气也无不透露着敷衍。
“你看这个！”
我将书翻来，翻到有关于鬼甲军记载的那一页。
“哎呀，你倒是看看啊！”
我拿着书对着他脑袋就是一下，已经快要睡着了的他赶紧清醒。
“你就不能轻点吗！……”
顿时清醒的他捂住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抚摸着。
“你看这个！”
我将书递到他面前。
“看啥啊？”
他盯着眼前的书给你疑惑。
“你看这一段！”
我赶紧用手指着关于鬼甲军的那一段。
“天啦！…这…这不就是！…”
他看完了那一段还有点不敢相信，随即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看完整个人一整个惊住了。
“这跟上次和我们交手的那些人，简直一模一样啊！”
“对吧，我昨天看到这的时候也把我给惊呆了，所以我今天赶紧过来告诉你了。”
“太好了！可算是让我们找到了！”
他突然很激动，激动地一拍桌子。
“这下终于可以替少夫人报仇了！”
“这个不能急！”
“为啥？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仇当然得报。但是你想过没有，鬼甲军是东离国的军队，除了东离国其他国家都没有。东离国军队来大京，先不说路途遥远，他们要怎么来？要么走北疆象城，要么就是从东北边境玄壅城，可是在鬼甲军在京城出现之前，我们从未听说过东离国军队在边境出现过。无论是北疆，亦或是玄壅城，都没有说过有东离国军队进犯。所以鬼甲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京城行刺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放鬼甲军入了大屿国边境，然后让鬼甲军在京城行刺！”
“你是在怀疑，我军有叛徒？”
“目前我还不敢确定，只是怀疑而已。我们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了，不能仅凭一支来自东离国的军队就下定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军真的出了叛徒，你觉得大概率是在哪？是北疆还是玄壅城！”
“玄壅城！”
“你为何如此笃定叛徒不会在北疆？”
“从北疆入京城，需要同时跨过四座城池。我们可以设想一下，若是象城出了叛徒，放了鬼甲军入疆，那么在北疆后面的城池必然会上报，但是并没有。若是叛徒不在象城，那早在鬼甲军到达象城时，消息便传到京城了。而玄壅城就不一样了，只要进了玄壅城，就可长驱直入直达京城，一路上不会遇到任何阻拦的！”
“听你这么一说确有几分道理。所以你是在怀疑穆亲王？”
他凑到我面前，一脸严肃。毕竟穆亲王可是当今皇叔，皇叔的威严还是得畏惧一下。
“我可没说是穆亲王！不过即便不是穆亲王，也必然在玄壅城！”
“好！过几个我带几个人乔装打扮一番，前往玄壅城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也要去！”
“你可不能去。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朝廷重臣，朝廷重臣是不能随便离开京城的。所以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那就多谢你了！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
“对了，上次在酒楼的饭钱我可是替你给了的，这我得找个时间要回来，不然我血亏！”
“好好好！改天我请你就是了。我真服了你了！”
“那，末将就多谢大将军了！”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我等你消息！”
“得嘞！你就放心好了！”
说罢，我转身离开了凉亭。
“大将军！恕不远送！”
他在凉亭看着我背心，对着我背心大喊道。
“不劳远送！”
我背对着他，举起左手挥了挥手。
不日，龙落辰便带着几个人乔装打扮一番赶往玄壅城，以防被人认出。
经过几日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玄壅城，守城士兵没有丝毫怀疑放他们进了城。
“奇怪！居然这么轻松就进了城！我还以为会很费劲了！”
“从玄壅城南面来的人，都是在大屿国境内有什么可查的，例行检查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那将军，我们接下来去哪？”
“都说了要叫我公子，别叫我将军，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小的知错了，公子！”
“那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找个酒楼填报一下肚子吧，我们在走一步看一步！”
“好嘞！公子！”
他们一起走进一家酒楼。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一名店小二嬉皮笑脸，恭敬地走上来。
“你们想吃点什么？”
龙落辰看了一眼身边随从。
“公子！你点吧，我们都可以！”
“那好，这几样，都上一份吧！”
他用手在菜单上比划一下，店小二便退下了。
“等下！给我们上一壶酒！”
“好嘞！几位客官，请稍等！”
他们坐在桌子前等待着饭菜的到来。
“你听说没？上次城门口死的两个士兵可惨了，至今官府不管也就算了，还想不了了之。听说那两个士兵的家里人去官府闹事闹了好一阵了！”
他们旁边的餐桌前，几个百姓正在议论着什么，这让警觉的龙落辰赶紧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可不是嘛？可都多长时间了，不光凶手没抓到，官府还这么不了了之，这换成谁，谁能受得了，也不怪他们的家里人去闹！”
“谁说不是呢。而且你听说没，那两个士兵死的可惨了，胸口直接被刺穿那么大一个口子，当场就血流不止啊！听着可吓人了！”
“哎哟，你可千万别说了，骇人听闻啊。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谁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不是很多人说，他们是死于仇杀吗？”
“你可别听他们瞎说。什么仇杀，他们两个士兵在京城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根本就没什么仇家。仇杀不过是官府搪塞舆论的措辞而已。”
“那两个士兵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和他交谈的百姓赶紧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低头跟他小声说。
“这个啊，听说那天下着大雨，突然看见一排奇怪的马车停在城门口，于是便上去察看，马车上突然飞出一杆长枪直戳胸膛，死的时候那两个士兵连人都没看见一个。”
“那那些马车呢？”
“我听说啊，那些马车现在还在城中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见过。”
“好奇怪啊！说得像见鬼了一样！”
“可不是嘛？好好的两个人，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也难怪他们家里人要去闹官府啊，这要是换成我，我也去闹！”
“那南宫将军为什么不管？”
语罢，跟他交谈的那个百姓赶紧捂住他的嘴，害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这要是让南宫将军知道，小命可就没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他们停下了交谈，开始吃饭，吃饭间，开始唠嗑各自的家常。
“神秘死亡的守城士兵？”
龙落辰听完，不禁想起了此前京城死亡的那两个守城士兵，与此前这两个士兵如出一辙。
“客官！菜上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端着饭菜上来，几位随从看着入了神的龙落辰一脸疑惑。
“公子！公子！”
在几声叫唤声中龙落辰回过神来。
“公子！你在想什么？菜上齐了！”
“好，我们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龙落辰还在想这两个神秘死亡的士兵和京城出现？的鬼甲军有什么联系。
夜晚的时候，龙落辰一行人来到南宫巘府门外蹲伏。
“公子！这里便是南宫府了！”
“好！我们在这里看看情况！都小心一点，可不能让别人发现。”
此时此刻，南宫巘正在府内秘密会见鬼甲军首领。
“阁下！我听说北长忆已经查到你们鬼甲军了，好像已经有人进了玄壅城了！”
“那将军打算怎么做？”
“阁下请多加小心，可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你们在玄壅城，尤其是与我们见面一事，更不能让别人见面！”
“是！将军！”
鬼甲军首领出了南宫府，上了自己的车驾后悄悄离开。
“公子！没啥情况啊！蹲了这么久，南宫府没有任何情况啊！”
“我们先回客栈吧！”
在南宫府外蹲伏了许久的他们失落地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行人每天晚上都在南宫府门口蹲伏，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公子！查了几天了，不如我们回京吧，去找大将军商量商量！”
“也罢！现在我们也的确毫无线索，只能先回京城了！”
回到京城的龙落辰立即约我在龙府见面。
“你此去可有收获？”
我们面对面坐在凉亭里。
“不瞒你说，我此去玄壅城的确没什么收获。不过！……”
“不过什么？”
“我听玄壅城的百姓说，在京城命案发生之前，玄壅城里也发生过两起命案，而且也是守城士兵，尸体上也是巨大的贯穿伤。只不过玄壅城负责城防治安的南宫将军不管不顾，最终不了了之了。我还听说，那两个莫名惨死的士兵的家里人，在官府那里闹了挺长时间的，但是官府依旧不闻不问。”
“有这事？也是巨大的贯穿伤，看来这两起命案与京城命案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恐怕凶手正是我们交手的那一批鬼甲军！”
“那你的意思是？……”
“那一批鬼甲军一定还在玄壅城，而且幕后的指使者极有可能正是你方才所说的南宫将军！”
“我此前也怀疑过，不过我在南宫府门口蹲伏了几天，并未有任何发现！”
“你当然不会有发现，和鬼甲军勾结，那可是实打实的叛国通敌，怎么可能让你抓住把柄！不过这倒是让我更加确信，这个南宫将军有很大的嫌疑！”
语罢，我们各自喝了一杯茶。
“对了，你可知这南宫将军是何人？”
“我打听过了，是穆亲王亲信南宫巘！”
“南宫巘？……”
我突然想起公主来京城和亲那一天遇到的那个为穆亲王驾车的人。
“看来，南宫巘可不是只是一个简单的穆亲王亲信，恐怕鬼甲军一事，连穆亲王本人都不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采取行动？”
“先不急，我们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南宫巘，而且我想南宫巘暂时必定会为了洗脱嫌疑而不会再轻易采取行动。既然南宫巘他是狐狸，那么他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好！我明白了！”
我喝了一杯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龙将军！你看，要变天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湛蓝无比的天空，一脸疑惑。
“变天？这天不是挺好的吗？”
“不！很快就要变天了！”
他看向我，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