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书
象城下，敌军大军集结，兵临城下。
“弓箭手准备！”
我抬起右手，城楼上的一排排的弓箭手开弓引箭，做好随时放箭的准备。
“攻城！”
城楼下，敌军将领举起手，挥手示意大军冲锋。顿时，敌军浩浩荡荡的冲锋，激起巨大的烟尘。
“放箭！”
万箭齐发。
敌军用长梯搭桥跨越护城河，有不少的士兵中箭摔下护城河。
“一定要守住城池！”
城楼下，已经成功跨越了护城河的敌军将长梯立起，搭在城楼上开始攀爬，意图登上城楼。
城楼上，我军将士不断地朝下投掷滚木，巨石，尽全力阻扰敌军登城。
无数的敌军将士们被砸中而摔下城楼。
“大将军！不好了，有敌军已经登上城楼了！”
纵使我军已经在拼命防守，奈何敌军的攻势实在太猛烈，还是成功通过梯子爬上了城楼。
“快随我前去迎敌！”
我从腰间抽出利剑，率领着将士们前去迎敌。
城楼上，两军厮杀在一起。
城楼下，无数的敌军还在努力的翻越城楼。
城楼上的厮杀很是激烈。无数的将士们倒地，城楼上到处是将士们的尸体。我的剑上，盔甲上，脸上都沾满了敌军的鲜血。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也不知双方牺牲了多少将士，敌军最终选择退去。
城楼上，躺满了尸体，无数将士们鲜血染红了城楼。
城楼下也躺着数不胜数的尸体。
“大将军！我们，守住了！”
秦将军看着已经退去的敌军，激动地说。他的身上也满是鲜血。
“我们可不能懈怠，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大将军说得是，末将定当打起十二分精神坚守城池，绝对不会有任何懈怠！”
接下来的近半年，敌军发起了无数次进攻，但是都被我军顽强地坚守下来。
“大将军！有你的一封信，是从京城送来的！”
彼时我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昏暗的天空入了神。
我看不见远处敌军的营帐，却看见了一片广袤的荒芜的草原。
那是一片即使在春天也是一片荒芜的草原。
“大将军！有你的一封信，是从京城送来的！”
送信的士兵见我没有回应于是又叫了我一声。
这时我猛的回过神来，转身接过他手里的信件。
信件的封面，漂亮的毛笔字工工整整地写着我的名字。
“长忆！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你此去北疆已然半年有余，不知你是否安好？你此去北疆已经匆匆半年，我从未收到过你的来信，我很担心你，也无比的想念你，不知你有没有受伤，身体有没有抱恙。虽然你半年没有来信，但是我不怨你，母亲说，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意味着你还活着，知道你还活着，我便可以心安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远方的妻子，云月曦
收到云月曦寄来的信件，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欠她太多太多了。从我娶她的那一天开始，她便给了我她最完整的爱，而我所给予她的，远不及她给予我的十分之一。
我拿着信回到府上，摊开一张羊皮纸开始认真写着回信。
“月曦！见字如晤。承蒙挂念，我这一切安好。只是远在北疆，无不思念着府上的一切。北疆的天似乎无论怎么看，都与大京的有所不同，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不在吧。这半年，府上的一切还劳烦你悉心照料。等我回来，你放心，无论多久，我都一定活着回去见你！”
远方，北长忆
写完了信，我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卷起，小心地装进一个竹筒里。
“来人！”
府门外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进来，听候差遣。
“大将军有何吩咐？”
“你派人将写封信尽快送去京城我府上，交给我妻子云月曦。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里！”
“属下遵命！”
他恭敬地接过了竹筒，随即离开了将军府。
象城南，一士兵骑着快马连夜出城，快马在夜晚里疾驰，直奔京城而去。
五天后，信使成功到达京城，直奔北府而去。
北府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红梅诧异的开了门，看见一个士兵站在府外。
“请问你找谁？”
“麻烦帮我转告一下少夫人，我这有大将军写给少夫人的信，烦请少夫人来亲自领取。”
“既是少夫人的信，你给我便好了，我会转交给少夫人的！”
“大将军再三吩咐属下，一定要亲自交与少夫人，属下可不敢有丝毫马虎，所以还请麻烦转告一下。有劳少夫人亲自来取。”
“我现在就去转告少夫人，还请你稍等一下！”
“多谢！”
红梅随即进府去转告云月曦。
“少夫人！府外有一人送信，说是公子写给你的，还让您亲自去取！”
“真的？”
一听是我寄来的信，云月曦非常激动，一路狂奔冲向府外。
“少夫人！这是大将军给您的信，大将军再三交代，一定让小的交给您！”
他恭敬地呈上竹筒。
“有劳阁下不远万里相送！”
云月曦激动地接过竹筒。
“属下告辞！”
“有劳将军了，路上多加小心！”
“多谢少夫人挂念。小的多有打搅，还请少夫人恕罪！”
他来不及犹豫，再次上马快马加鞭地离开京城，直奔象城而去。
拿到竹筒的她赶紧拆开。
“月曦！见字如晤。承蒙挂念，我这一切安好。只是远在北疆，无不思念着府上的一切。北疆的天似乎无论怎么看，都与大京的有所不同，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不在吧。这半年，府上的一切还劳烦你悉心照料。等我回来，你放心，无论多久，我都一定活着回去见你！”
远方，北长忆
她一边走，一边读信，一边控制不住的流泪。
“月曦，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落泪啊？”
“母亲！长忆寄信来了，您看看吧！”
她哭着将信递给母亲。
“好啊！好啊！知道长忆那孩子一切平安，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云月曦与母亲，两人紧紧相拥。
“得知他一切平安，这下你终于可以安心了！”
“嗯！母亲！”
二人相拥而泣。
远方的象城，将军再次交锋。敌军这一次的攻势，也被我军将士们顽强地守住了。
京城内，北府门口两辆马车缓缓前进，出了京城。
马车在一处庙门口停下。这里有很多百姓来此祈福，求姻缘，求平安者不计其数。
“少夫人！小心点！”
“红梅！尘霜！我们进去吧！”
她们三一起进了庙，三人排队等待着祈福。
“菩萨在上！请保佑我家相公一切平安，凯旋归来！”
她点燃了三炷香，将三炷香插在菩萨身前，随即她跪在菩萨身前的垫子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然后俯身给菩萨磕了三个头，为北长忆进行虔诚的祷告。
“菩萨在上！请务必保佑我家公子平安回来！保佑我所深爱之人可以永远平安，终生幸福！”
红梅跟在云月曦身后，也点燃三炷香，将三炷香插在菩萨身前，随即她跪在菩萨身前的垫子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然后俯身给菩萨磕了三个头，为北长忆进行虔诚的祷告。
“菩萨在上！请保佑北长忆平安归来！另外，我爱他，很爱很爱。我害怕让他知道，希望菩萨为我保守秘密，替我保佑北长忆平安！”
接下来是墨尘霜，也是同样的三炷香，将三炷香插在菩萨身前，随即她跪在菩萨身前的垫子上，闭上双眼，同样的双手合十，然后俯身给菩萨磕了三个头，为北长忆进行着同样虔诚的祷告。
她们三，虽然是为了同一个人祷告，却各有各的心事。
走出庙，她们三人站在庙外，看了身边来来往往来此祷告的百姓，又抬头看了看端庄的菩萨。
“希望菩萨可以听见我们的祷告！”
云月曦虔诚的看着菩萨。
“少夫人尽管放心！菩萨一定会保佑公子的！”
“是啊！少夫人！我相信菩萨一定会保佑公子的！”
红梅说完，墨尘霜赶紧附和。
“但愿如此吧！”
她们三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马车你的她们，各自望着窗外，各自心事重重。
十月末，历经了数月鏖战的两军都伤亡惨重，象城内的将士们到这时仅有六万人不到。敌军的十五万大军，也死伤过半。
“大将军！城中的粮草恐怕不够支撑全军将士度过接下来的冬天了！”
秦子羽看到我在城楼上驻足远望，一脸担心地走过来。
“好！”
我站在城楼上，北疆十月末的风不住地吹着，这风，好像是在给我诉说冬天的消息。
“大将军！我们要怎么办？没有粮草，将士们度不过这个冬天啊！”
“你放心好了，我即刻写信给陛下，请求陛下为我们支援粮草！”
“多谢大将军！”
我的信件在信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之下，很快便送到了陛下手里。
“北将军来信了，说象城的粮草已经不够全军将士们度过接下来的冬天了。朕已经为北将军准备好了粮草，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替朕跑一趟，顺便替朕向北将军问好！”
大殿内，群臣没有人说话。
“陛下！老臣愿往！”
一老臣一看，陛下定睛一看，是礼部尚书云大人。
“云大人！也好，北将军既是你的女婿，有这层关系，想必没人比云大人更为合适了。那这件事就有劳云大人费心了，云大人回府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便出发。粮草一事，可不能有一刻耽搁。”
“老臣领旨！”
“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内，群臣跪拜。
云大人刚回府不久，正收拾着东西了，一个丫鬟便走到他跟前。
“老爷！小姐回来了！”
“什么！小姐回来了！”云大人一时想不明白，“她这个时候回来会是什么事呢？”
他正收拾着东西，云月曦已经进了房间。
“爹！女儿听闻陛下派您去给前线送粮草！”
“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说吧，这个时候来找爹爹所为何事啊？”
“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云月曦说完直接跪倒在他面前，“女儿请求爹爹带女儿同行，女儿也要去前线！”
“胡闹！”云大人听完很生气，“爹爹是去给前线将士们送粮草，是公事，不是去玩的！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再胡闹了！”
“女儿没有胡闹！女儿不会打扰爹爹处理公事的，女儿只是想去前线见夫君一面！见过了之后，女儿自会跟随父亲返京！”
“女儿啊！爹爹明白你的心思，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爹爹知道你对北将军的感情深，但是这事真的不能胡闹的啊！”
他看着自己跪地不起，已然哭红了眼的女儿很是心疼，赶紧上前去想将她扶起，但是云月曦却始终跪地不起。
“女儿没有胡闹！女儿很认真的在和父亲商量，在请求父亲，带女儿同行，女儿真的就见他一面，真的就一面！”
说着说着，云月曦的眼泪已经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女儿啊！你这不是在为难爹爹吗？”
“女儿没有想为难爹爹，女儿只是想见自己夫君一面。如果这一次见不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在见他！”
云大人也控制不住了，不禁老泪纵横。
“女儿啊！爹爹的好女儿！你先起来，先起来好不好？”
他又上前想将她扶起来，但是云月曦依旧跪地不起，总是云大人再如何用力，她也不为所动。
“爹爹若是不答应，女儿就跪地不起了！”
“好好好！好好好！爹爹答应你，爹爹答应你还不行吗？你赶紧起来。”
直到这时，云大人终于扶起了自己跪地许久，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女儿。
“女儿啊！你赶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大军准时出发，爹爹会给你备好马车！”
“谢谢爹！”
“女儿啊！我的好女儿啊！”
父女两人，相拥而泣。
第二天一大早，云大人便带着运粮队和自己的女人以及数十辆装满了粮草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前往象城。
象城。
“大将军！京城来消息了，礼部尚书云大人已经带着运粮队和数十车粮草从京城启程，正在赶来象城的路上。”
秦子羽说。
“好，我知道了，你多留意他们的行踪，到时候我们亲自出城迎接。”
“末将遵命！”
说罢，他也像我一样，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远方。
北疆十月末的风是冬天的讯息，很冷很冷，每当北疆刮起这样的风，我就知道，北疆的冬天要来了。
抬头看，阴沉的天空总是让人心情沉重。
“秦将军！你听，冬天要来了！每当北疆这样的风在我耳边呼啸，我就知道，北疆的冬天要来了！”
“是啊！北疆的冬天总是来的很早很早。”
“又是一年新的冬天了，想一想，这场仗，我们已经打了快一年了！
“是啊！已经快一年了，只是还不知道还会打多久！大将军，你说，我们还要打多久？”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长叹一声，无助地摇头。
运粮队历经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在十一月到达象城南侧附近。
“大将军！云大人的运粮队已经到达象城南城门不远处，很快就能到达象城了！”
“好！快随我出城迎接！”
“是！大将军！”
我带着秦子羽，龙落辰和几个士兵在南城门迎接云大人。
云大人看到城门口的我们，缓缓停下脚步。
“老臣怎敢让大将军亲自出城相迎？老臣受不起，受不起啊！”
“云大人言重了！云大人不辞辛劳，不远万里亲自为我军送来粮草，末将自当出城相迎！”
“大将军客气了！能为陛下分忧，能够帮助大将军是老臣毕生的荣幸！”
我与他正说话间，云大人身后的马车，车帘推开，云月曦激动地走下马车。
看到我的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向我狂奔而来，紧紧地抱住我。
而我也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我和她，两人热情相拥，相拥而泣。
“长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她紧紧抱住我，热泪盈眶，在我耳边轻声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