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失职的士兵

克莉丝多尔可深刻的记得自己的复仇名单。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光明神教好过的。

盘算着这个，她享受着独角兽西斯飞翔时带来的微风，决定先去个小地方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免得对上那些贵族露出马脚。毕竟如果要报复这个该死的圣教，就没有比打入内部更便捷的方式了。希望这个朽烂的宗教有选圣女的习俗，这样她说不定会屈尊降贵的当来玩玩。

饱餐了一顿情绪大餐的阿图拉变化成一只苍鹰。它翅膀矫健，金琥珀的眼睛凶猛而残忍，彰显着它并不良善的本性。

和女主人度假似的放松不同，它朦胧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光明神教对女主这种人类，以及自己这种生物的敌视和屠杀。

但是它也了解自己女主人不听劝谏的程度，就像它了解自己的胃是个无底洞，多少的负面情绪和血肉都无法满足。指望女主人听它的建议不去张扬，还不如指望光明神立刻陨落来的靠谱。

思前想后，它偷偷的给克莉丝多尔耳朵上加上了一个幻术，让她看起来有一双尖耳朵，将她伪装成光精灵，光精灵不使用力量的时候，头发可能是任何他们喜欢的颜色，加上独角兽的遮掩，可以很好的保护脆弱的克莉丝多尔。

这样那些人类看见克莉丝出格的举动，也会心生忌惮，不至于立刻将她捆到火刑架上去。

天，它简直是为克莉丝操碎了心。它对克莉丝的爱混杂了太多的杂质，宠爱，眷恋，食欲，怜爱……比如这个时候，它就是满眼怜爱的望着这个少女，仿佛主人注视自己不听话的猫咪一样。

可惜，它爱恋的女主人摸到了自己的尖耳朵，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瞪它，“变回去！”

呃……它的女主人用实际行动告诉它，她可比猫咪可怕多了。

等他们三个在波尔瓦的城门口落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迟暮，留下血红的黄昏。那些血色的光线将独角兽染成一匹红马，而白色裙子的克莉丝如同披着金纱的女王，夕阳在她身上燃烧出悲壮苍凉的朦胧感，使她妖冶的容貌深邃而冷艳，它将这美人的影子不断拉长，地面贪婪又虔诚的拥抱她的黑暗的另一半，难舍难分。她的肩膀上停驻着代表胜利的苍鹰，苍鹰因为光线呈现出冷酷的黑金。倘若不是她还有影子，守门的士兵简直会觉得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胜利女神多罗丽雅特。

她侧坐在独角兽上，矜持又大方的微微颔首，将扇子哗啦一下合上，随意抓了枚明亮金币，用食指挑了，扇子压压自己的唇，把它蹂躏成一片无辜的靡红，水润润的。

那枚金币咚的一声丢进守门卫兵的怀里，散发着迷人的光晕:“开门。”

她用眼睛慢慢从上到下，轻慢打量着守门的士兵，苍白食指点点眼尾的泪痣不声不响，挑剔的眯起冰雪一样的宝石眼，没再说一句话，却将高傲这个字几乎揉进骨子里。

“您……您请进……快开城门！”

明明已经是放进最后一个人，即将关闭城门，可是痴迷的士兵连凭证都没检查，就捏着那枚金币回头大吼，“还不快给这位贵族把城门打开！”

所有卫兵都以为她是真正的贵族，以为她是一位率性游玩的公女，他们正沉醉在她的美貌和突如其来的财富中，痴迷的目送她远去。

此时克莉丝多尔在心里和阿图拉欢呼雀跃:“哇哦他们没有检查我的凭证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可——怜——啊～”

“阿～图～拉～”她樱桃一样的唇缠绵悱恻的把这个名字转着圈儿，腻腻歪歪的拉长，巧笑倩兮用柔软的眼波剐它的心，似乎是觉得这么叫很好玩，她恶作剧似的挑起苍鹰的尖喙，用娇嫩的指腹喂养似的抚摸它的唇，温柔的又呼唤它的名字，“阿图拉。玩忽职守的卫兵应该被活活绞死罢？”

哈。克莉丝在心里嘲讽的想着。没有任何人能免费从她的手里拿走任何东西，拿到了，她就要十倍，百倍的收取利息。

阿图拉觉得自己要疯了。它最爱的女主人把它一颗真心黏黏腻腻的搅碎了软成泥巴，随便她搓扁捏圆成任何模样。

它注视着那对罪与美的蓝眼对它青睐，炙热的望着她恶与美的黑发从它身边经过，觉得自己几乎要烧成灰烬。只要她愿意这样对自己望一望，哪怕她的容颜尽毁，哪怕她再也无法美丽下去，它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还愿意对自己望一望。

它甚至卑劣的想，她现在就遭遇一场不幸，好让它的女主人认识到它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到什么程度。但是下一秒它就自我唾弃，对自己竟然希望主人陷入危险进入了深深地自我厌弃。

那种强烈的爱和期盼从他的心脏里像血一样泵向全身，随时都可能冲破那层薄薄的皮囊，向它的倾慕者展现它可怖的模样。

那么，克莉丝多尔知道吗？知道这个怪物如此爱慕她，爱与死亡等同吗？

她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她还不以为意并且大肆嘲讽。爱她的人多的能把多洛基亚海（这个世界最大的海）填出一座山脉，阿图拉这个小怪物又算得了什么？因为爱为一个人献上所有，对于自私自利的克莉丝来讲，没有比这更愚蠢又让人捧腹大笑的事情了。

用一点儿小甜头打发了这条小疯狗，她水晶一样的目光转向了别处。

她矜贵的坐在独角兽的背上，西斯用宽大洁白的翅膀托着她，让她可以坐的更舒服些，它金色的眼睛同样痴迷又胆怯的望着她，生怕她哪里不顺心。

她的目光像传说中伊利亚特的天之镜，转到哪里，哪里就会带来命运女神的恶意和机遇。比起第二天就会因为告发信惨死的士兵们，她的目光更多的注意的是街边的平民。

今夜的告发信信使，不如就从这些泥腿子里选吧～

她可真是慈悲啊。

就算过几天可能会有人将她的美貌送入这里领导者的信笺，作为市井传闻让他知道，又哪有一封告发信更迅速的吸引起这里领导者的注意？

前者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有匹独角兽和惊人美貌的少女罢了。而后者可是让“忠心耿耿”的卫兵（他们要被绞死的时候一定会这么称赞自己）徇私舞弊的贵族少女。前者可能只会得到暗中关注，后者可是会被直接会面的。

说要报复，那可是要尽快，别仇人都火化了，她还没来得及给他的脸蛋上刻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