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参芪菌菇老鸭汤(二更)
岳望舒急忙看向皇帝:喂,管管你女儿。
晏铮本来也不赞成娍媖去看什么劳什子鸡鸭鹅羊的,但现在,他饶有兴味地笑了,“去看看也好,朕的女儿,总不能不识五谷稼穑。”
岳望舒黑线,公主本来就不需要识得五谷啊喂!
小公主嘛,金尊玉贵养大,嫁个俊俏温润的勋贵子弟,再生几个孩子,舒舒服服过完一辈子就是了。
“姝媛,带我去看看嘛!”娍媖公主使出了撒娇大法,在此“绝招”之下,后宫之中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岳望舒看着可可爱爱的小公举,也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只得吩咐太监小兴子:“赶紧叫人把鸡舍羊圈再打扫一遍!”
然后又叮嘱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小萝莉:“看看就是了,千万不要靠得太近,那羊带崽儿了,脾气大得很,还有那大鹅,最喜欢咬小孩屁股了!”
听了这话,娍媖不禁有些惊慌,当即便捂住自己的后臀,但这仍然没能吓退这位小公主,“我离得远点儿便是了。”
岳望舒无奈,只得牵着娍媖的公主手往西边小院儿而去。
然鹅,她却发现,皇帝陛下居然也不动声色跟了来。
岳望舒:……
别告诉我你也对咬人屁股的大鹅感兴趣!
西边小院虽然屋舍低矮,但洒扫得异常干净。干净的栅栏将鸡鸭鹅圈在一处,又将一对羊圈在旁边角落里。这里甚是热闹,鸡鸭鹅欢快地叫声不绝于耳,还有咩咩声时不时响起。
娍媖公主眼睛都亮了,指着那只母羊惊呼道:“那只羊的肚子好大!”
岳望舒:都说了带了崽儿了。
“哇!鹅原来有这么大呀!”娍媖公主人都已经凑到了栅栏跟前。
这孩子咋咋呼呼,若非一身绫罗、满头金玉,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公主。
不过她这鸡舍里养得大鹅又白又胖,扑棱着大翅膀,卖相极佳,可惜整日欺鸭斗鸡,堪称是鸡舍一霸了。
“诶,姝媛,那只小的是什么?”娍媖公主指着鸡舍角落里那几只白白的毛茸茸的小家伙。
岳望舒扫了一眼,回答曰:“乌鸡。”
“乌鸡?”娍媖一脸不信,“它明明是白的!”
岳望舒笑道:“骨头和肉都是黑的,要不待会儿宰一只给你吃?”
娍媖急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要!它那么可爱!姝媛,我们不吃它好吗?”
岳望舒却起了逗弄心思,“那你想吃那只?”
娍媖怔了怔,瞅着鸡舍里的鸡鸭鹅,似乎陷入了艰难抉择中,良久之后,她小声道:“难道就不能吃素吗?”
岳望舒:女娃娃,我们人类爬到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娍媖咬了咬嘴唇,“若姝媛一定要吃,那就吃那只吧。”娍媖指了指窝在角落里那只杂色的大胖鸡道。
岳望舒黑线了三秒钟:“人家正在孵蛋呢。”那是一只抱窝的母鸡。
“啊?!”娍媖惊了一下,她小脸几乎贴到栅栏上,仔仔细细瞅了半晌,“它趴在那里不动,原来是在孵小鸡吗?”
“是啊,如果把它吃了,正在孵的小鸡也活不了了。”岳望舒一脸惋惜地道。
娍媖讷讷半晌,又指了指一旁正在打架的那只鸭子:“那吃那俩只鸭子吧。”——又丑又凶,不吃你俩吃谁。
岳望舒笑了:“好,那今年中午吃鸭子。”
晏铮不由笑问:“你这里还有菌子吗?朕想吃菌菇老鸭汤。”
岳望舒小脸黑黢黢的:你丫的就是专门惦记我的蘑菇了是吧!
别说,她还真有!前些日子雨后捡了不少菌菇,她还没舍得吃呢!
这一日的午膳,娍媖公主吃着自己亲自选出来的鸭子,吃得格外香,而皇帝吃着岳望舒好不容易采回来的菌菇,吃得更香。
这老鸭汤里还特意加了党参、黄岐,最能滋补气血,厨子的手艺也是一流,炖得汤汁鲜醇,鸭肉酥烂,端的是鲜美四溢。
岳望舒含泪吃了三大碗参芪菌菇老鸭汤!
炖都炖了,总不能只便宜了这对父女吧?
吃饱喝足后,大公主娍媖一脸幸福地道:“姝媛这里好玩又好吃,皇庄真是个好地方。”
岳望舒心道:那自是比宫里强多了。
见状,皇帝晏铮淡淡说:“朕明日还要上早朝,今儿不能在皇庄留宿。”
岳望舒黑线:没人邀请你留宿!
看着娍媖恹恹的小脸,晏铮复又道:“不过娍媖可以在这里小住几日。”
岳望舒愣了一下,大公主跟着一起回宫?
娍媖瞬间高兴坏了,“多谢父皇!”
岳望舒急忙道:“这事儿湘妃娘娘知道吗?”
晏铮一脸轻描淡写之色,“朕回宫后会告诉她的。”
岳望舒:所以你果然没跟你女儿他妈商量对吧?!
“可是,您要怎么跟湘妃娘娘解释?”一个未成年的公主,在宫外留宿!怎么看都不符合宫规!
晏铮露出讶异的神色:“朕为什么要跟湘妃解释?”
岳望舒:你为毛渣而不自知?
娍媖公主是湘妃的女儿,你把人家女儿撂在外头,总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娍媖公主甜美一笑:“您直接告诉母妃,儿臣在姝媛这小住几日便是了。”
晏铮却道:“纯姝媛如今可还‘病着’呢,若是这么说,湘妃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岳望舒腹诽:你若是不解释,湘妃只怕更睡不着觉!
娍媖公主一时傻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然不希望生母睡不着觉。
晏铮摆了摆手道:“罢了,就说朕在宫外寻到一个老神医,所以把娍媖留在老神医处调理一下身子。”
岳望舒:行叭,好歹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只不过“老”神医??
岳望舒有一点淡淡的不爽。
毕竟,岳望舒的实际年龄,的确不年轻了。她甚至比皇帝都要大许多岁……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晏铮察觉某人脸色似乎不大对劲。
岳望舒小声哼哼道:“我一个‘老’神医,岂敢不妥?”——她格外咬重了那个“老”字。
晏铮愣了一会儿,然后不由笑了,原来望舒也怕被人说“老”啊。原本一直觉得,望舒是个异于常人的女子,不成想也有寻常女子的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