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弟,你得感谢我
常然沉默了。
方祥是一线工作人员,她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但他已经答应了周姨,总不能忽然反悔。
片刻后,常然开了口:“所以你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对吗?”
方祥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你别去了直接送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至于,除非……那个彤彤和周姨都有问题。”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是概率太小,直接被常然忽视了。
方祥撇了撇嘴,满脸无可奈何:“我已经劝过你了啊!你自己要找死,可别拖累我。喏,你要的日记本。”
听着这话,常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之前方祥也是这么说的,但她最后还是来了。
接过日记本,常然随手翻了起来,心情沉重。
日记本上的内容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常然往后继续翻着。
整个日记本有内容的部分不超过整个日记本的十分之一,但封皮却已经十分老旧,纸张也有些残破、发黄,开始变得脆弱,也不知道这本日记都经历了什么。
忽然,常然的手一顿,目光停留在了有内容的最后一页。
方祥看见了常然的表情,好奇地凑了过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常然只觉得嗓子干涩,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一页。
他明明记得,这一页的内容没有这么多。
在纸张二分之一处,明显多出来了一篇日记。
如果不是墨迹已经干涸,常然几乎要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
字迹和之前的几篇都不大一样,语句仍旧凌乱,但这一次只是略微打乱了顺序,稍微重组一下就能看得出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方祥低声念了起来:“神的天花板有眼睛,101号注视着所有人的病房?这什么东西……”
“我想他说的是……”常然有些紧张,语气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101号病房的天花板有眼睛,神注视着所有人。”
常然只是这么念了一句,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了画面。
一旁的方祥也噤了声,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这样你也还要去吗?”
常然毫不犹豫:“去。我倒想看看,那个周姨能告诉我点什么。”
不多时,广场上的病人起了身,到了吃饭的时间。
礼堂里,医生早已等候着常然的到来,很快替常然做了个检查。
医生刚掀开常然的衣服,脸上就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你的伤口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常然闻言低头一看,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已经结了痂,一些比较浅的伤口表面的痂都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嫩粉色的新生皮肤。
疤痕看上去有些丑,常然心底一片冰凉。
他的身体发生什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医生笑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一般人受这样的伤,少说也得在床上休养个一两个月才能下床活动。我再给你开点药,你今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注意幅度,虽然我估计最多就是出点血罢了。”
医生说着就抄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把单子交给了方祥,让她去取药。
常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伤口已经变成了粉红色,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但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思索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过去,方祥注意到常然的目光,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但迟了一步,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一个影子,但常然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那只白猫。
身旁突然多了个人,常然一扭头就对上了王章的那张笑脸。
“兄弟,你得感谢我。”
王章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常然有些发懵。
他继续说了下去:“要不是我跟你换了药,你以为你的伤口能这么快就好吗?”
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常然就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进去。
但听王章这话,显然不是那么个意思。
“这话怎么说?”常然冷笑一声,做出一副不信他的模样来,“你害我吃错了药,合着我还得感谢你?哪有这种道理?”
“哎!”王章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还不相信啊!我跟你说,只要你吃的不是自己的药,它都会产生别的效果。只不过嘛……”
王章抬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嘿嘿笑着,就是不说下半截。
常然也不搭理他,直接扭过头去等着开饭。
他已经摸清楚王章的性格了,这人就是爱炫耀,只要他表现出一副并不想知道的模样,要不了多久王章就会自己上赶着都说出来。
果不其然,王章没憋两分钟就自己凑了过来。
“你咋不听了?”
常然瞥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我听着呢,不是你不说下半截吗?”
王章自知理亏,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这不是等你接话嘛。咳,只不过那药吃下去只会会产生什么效果,那就是完全随机的了?”
一听这话,常然立刻警觉了起来。
“你这意思是说,吃下去之后可能还会有负面效果?”
王章抬起左脚,放在了长凳上,掀起自己的裤管,在他靠近脚踝处那里,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
疤痕大约有十厘米长,在小腿内侧,是一道蜈蚣疤,一看就知道是做了手术的。
王章满意地欣赏着常然脸上的表情,语气颇为得意:“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之前误吃了别人的药,当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干,就在床上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腿就骨折了。”
常然满心疑窦:“不疼?”
“疼啊!但睁眼之前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王章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满脸疑惑,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疯人院,就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常然不语。
他是不相信一个人只是躺床上睡觉就能让腿骨折的。
常然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揪住了王章的衣领:“那你他妈的抢我的药?!”
王章不要脸地笑了起来:“消消气,你看现在不是挺好?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没怀什么好心思,但你看看你现在,四肢健全,身上的伤好得都差不多了,这可才两天啊。”
常然咬紧了牙关,越是这样才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