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过年前奏
“娘子，可曾醒来？”
小鹃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刚醒。”
霍小湘应了一声后，披了件衣衫坐起身来，让杨铣起身让她过去。
杨铣奇道：“这么一大早起床所为何事？”
霍小湘道：“定是婆婆遣小鹃找我，前日说好了，承荣郡主也会归来，一家人商议过年事宜。我且先去，二郎也请早些起来。只怕阿兄也会过来，二郎该起来作陪。还有等公公回来，肯定也会找二郎去书房商议事情。”
言讫，从杨铣背后走过，去开门让小鹃进来。
在小鹃服侍下，霍小湘换上新衣，对铜镜整理仪容，随后出去了。
杨铣想到很久没见到便宜兄长，也起身在其他婢女的伺候下，穿衣洗漱，然后阔步出屋。
郑珺特意叫承荣郡主和霍小湘过去，是为了治办年事。
霍小湘本身是妾，本无资格参与这种事情。一来因为杨铣无妻也没有其他妾室，况且霍小湘是杨贵妃为杨铣亲点的妾室，不让霍小湘参加不合适。二来人数少，府内事情繁杂。倘若不让霍小湘参加，光凭她和承荣郡主两个人忙不过来。
杨铣出屋后，径直去见过兄长杨鉴。
两人寒暄一阵后，父亲大人上朝回来。立刻让他们兄弟二人去书房，分派任务。大哥杨鉴去礼部领取朝廷的春祭恩赏，小弟杨铣去打开宗祠，监督下人打扫家祠。同时要在隔壁打扫一间房屋，以备祭祀之用。
祭祀按照祭奠地点划分，分为墓祭、俗称上坟，祠祭、同族祭祀，家祭、一家人祭祀。而杨家现在准备的是家祭，只一家人祭祀先祖。
原因是杨家曾祖杨令本只有二子，长子杨友谅，孙辈只有杨钊。
次子杨志谦，这一支最繁荣。杨志谦生三子，长子杨玄琰，生有四个女儿，最小的是杨贵妃。次子杨玄珪又生有二子，杨铦和杨锜。三子杨玄璬也生有二子，杨鉴和杨铣。
大伯杨玄琰、二伯杨玄珪具是早亡，只剩下杨玄璬还活着。而杨铦和杨锜，一个病恹恹，一个娶的是公主。
家族祭祀，肯定只能杨玄璬主持了。
饶是如此，家祭也马虎不得。
杨铣不仅亲自监督下人们打扫宗祠，不合意的地方甚至亲自动手。
毕竟在前世新时代的时候，经常性参加学校的清洁大扫除。杨铣打扫清洁卫生，还是很有一手。
只是在下人的眼中，看着怪怪的。
且说杨铣正在督促呢。
杨玄璬从身后过来，走到杨铣身前。仔细看了眼周围，满意的点点头。
杨铣得意道：“父亲大人请放心，孩儿不会马虎懈怠。”
杨玄璬满意道：“到底是娶妻的人，比以前稳住许多。”
杨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
杨玄璬问道：“你兄长可曾回来？”
杨铣摇摇头。
杨玄璬急道：“怎么去了半天还不回来？”
杨铣安慰道：“领恩赏的人太多，排着队呢。”
杨玄璬心里暗笑，二郎还是太年轻。以杨家今日如日中天的势力，试问谁敢让杨鉴干等着。
不一会儿，见杨鉴手里捧着一口小黄布口袋回来了。
杨玄璬问道：“为何去了半日？”
杨鉴回道：“孩儿本来是去领恩赏，不想陛下和贵妃娘娘要见孩儿。孩儿又进了宫，出来后领了恩赏就往家赶。”
杨玄璬紧张的问道：“陛下和贵妃，都问你什么呢？”
杨鉴回道：“没问什么，只聊了会儿家常。并命我带话给二郎，说陛下不曾忘记二郎功劳，年后自有打算。”
杨铣闻言一喜，心里顿觉舒畅许多。
杨玄璬这才放宽心，恭敬的接过黄布口袋，带着杨鉴和杨铣来到祖宗牌位面前。取出银子，再将口袋扔进大炉内焚了。
望着腾腾燃起的火焰，杨玄璬道：“陛下天恩浩荡，吾等当尽心图报啊。”
杨鉴和杨铣同时作揖，并道：“是，父亲大人。”
难得一家人聚齐，晚上都在正堂用餐。杨玄璬和郑珺居中上首座，杨鉴和承荣郡主在父母左手边座位，杨铣和霍小湘在右手边座位。丈夫位置在前，妻子略靠后。
众人都席地而坐，举杯同饮后，开始吃饭。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杨铣寝不语做不到，经常找霍小湘彻夜聊人生。食不言做得到，吃东西从来不废话。
饭后，一家人才开始闲聊。
杨铣杂书看得很多，论聊天他能做到吐沫横飞、不歇一口气，将自己西行出征时的所见所闻的事情，绘声绘色说给大家听。
在场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除了杨玄璬。
因为杨玄璬发现，小儿子好像又变回老样子。说故事就说故事，居然比手划脚，不成体统。
就在杨铣说得正兴起的时候，忽见一名小厮手拿着一个禀帖，并一篇账目送呈到杨玄璬身前，并道：“主人名下庄子的庄头们来了。”
杨玄璬板着脸道：“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不想来了呢。”
随即起身，唤杨鉴和杨铣跟着出去，见一见庄头们。
杨家有千顷良田，都是陛下所赐。
等到了前院一看，摆满了牲口、粮食、柴炭等东西。
父子三人站在前院门口的台阶上，庄主们纷纷跪下，并道“小人等叩请主人、郎君、夫人万福金安。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杨玄璬笑道：“汝等真有意思，还不起来。”
庄头们这才起身。
杨鉴和杨铣相视而笑。
杨铣打开账目单据，看过后目瞪口呆。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荣宁二府新年的时候，乌进孝送来的东西多得够吓人。不想杨家所得，竟然比荣宁二府高出好几倍。
真是担得起“钟鸣鼎食之家”的名声。
杨鉴从杨铣手里拿过账目，命人依照账目细细点算，他亲自在旁监督。
杨铣觉得无事可做，父亲和兄长在场，又不好提前离开。于是细细看这些被带来的大鹿等稀罕物，当看到竹子的时候，愣住了。
没听说过，还有交租是交竹子的。
其中一个庄头到杨铣身侧，笑道：“这是小人们孝敬郎君的小玩意儿，烧起来响声很大呢。”
杨玄璬大笑道：“好，我喜欢。”
杨铣一头雾水，啊哈，烧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