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祭祀
第三十七回祭祀
外面草地上的花开得很漂亮，只是曹云身子还是感觉没有完全恢复……
“夫人……”小丫头把她扶上了车。
“去哪里？”曹云问道。
“祭祀死去的北燕君。”小丫头说道。此时的曹云已经身穿华丽的汉服。她当然明白要祭祀的是那个死去的姐夫。草原上的车似乎很简陋，连顶棚都没有，与自己的华服真是不配。
“我就坐这车？”曹云说道，她看着北燕君。
“你还想坐什么？”北燕君说道，“你只是祭祀物品。”
物品？这是个什么？
“你就像这牛羊一样，都是去告慰我死去的哥哥的。”北燕君说道。
“你……”曹云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安。但是自己还是使不上力。
“我什么……”北燕君笑着说，“既然是物品自然要不得尊严。”他一把抱住了曹云，脱去了曹云身上的外衣，曹云吓得叫了起来。
“没事……只是这件衣服太华丽，不能穿，应该换白衣才对，你们那边祭祀死去的人哪有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不成规矩。”北燕君手一挥，就上来两人，七手八脚把粗粝的麻衣套在了曹云身上。
“捆起来……”北燕君说道，“把她和羊栓在一起。”
“你这有意思吗？”曹云说道。
“这是规矩……”北燕君说道，“还请夫人见谅……”说完他就策马扬鞭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下雨了……起风了……都没人再理会曹云了……真丢死人了。和牛羊困在一起的曹云无助地望着天，屠夫一刀一个，身边的牛羊染红了自己的白衣服。
想吓自己？看着屠夫提着刀离开，草原的夜色就要来了。这难道要在这里过夜？秃鹰在天上盘旋，甚至到了身边来觅食，它们不畏人。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远处的狼声叫了起来。曹云不紧张不可能，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防身的家伙，还被捆着手脚，浑身无力，这不是让自己葬身狼腹的前奏吗？她闭上了眼睛，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一群狼已经围了过来。曹云感到了自己的无助。此时一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吹起了长哨，狼群顿时散开了……他大声笑了起来。
“曹云，你也怕死……”北燕君手里提着一把刀，刀尖滴着血。
“你……你……够了没有？”曹云问道。
“怎么可能够？”北燕君用沾满血的手摸着曹云的脸，“这是好头颅，可是我不能做。我兄长并没做错什么……你参合什么，雪娘那么漂亮，兄长又不是瞎眼，怎么会对她不好，是我……是我的错……我让雪娘认为我很可怜，兄长欺负我，让她不愿意接受兄长……兄长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有了非分之想……我现在明白了……只是你不该进来杀了我兄长，让我没有机会对兄长道歉……你不该把他的颜面都扫尽，让他的头颅在王城爆晒了七日，我真想……”他突然对天长啸，“老天，我能放下所有的仇恨吗……换取子民的幸福？”他把手中的牛肩骨丢进了熊熊火堆里念念有词。曹云闭上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她被人抬上了牛车。
侍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水……洗去身上的一切污渍后的曹云疲惫地躺在帐篷里，面前摆满了吃食，只是她已经没有啥心情吃，更主要的是体力似乎还没恢复，四肢用不上力，不能吃北燕君的东西了，曹云默默地想，宁可偷些下人的吃食，也不能吃他的任何食物，但是又不能被他发现……这样自己才能早日回去……在这里随时都是他的菜。
斗转星移，这白天很快过去了，又迎来了新的夜晚。草原上的风今夜格外大。
“别在这里吹风了。”一个人靠近了她，她没有回应，但是她的肚子却回应了，饥肠辘辘的声音。
“为什么什么都不吃？”那人继续问道。
“你在边上为什么看我受辱？”曹云转过了身子。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能不让北燕君泄气，你们之间的恩怨必须有个了结，昨晚我一直在边上保护你。”萧坚说道。
“你……”曹云当然怨恨，为啥最后跳出草丛的的是北燕君，而不是他，他一定又会来搪塞自己，但是一股食物的香味，让曹云放弃了与他闹，而是直接从他手里抢过了食盒。
打开食盒，这不是牛羊肉，而是草原上极少见到，应该是根本吃不到的蔬菜，那是冬瓜茄子，外加上等白米饭，虽然没有美酒，那荤菜竟然是煎鱼。边上还有一盘辣白菜。
“还是这些菜吃得舒服。”曹云说道，那饭粒已经掉在了她的裙子上。
“慢慢来……”萧坚说道，“你是有身份的，哪能像下人一般吃喝？”
“没人看见的。”曹云说道，“我也挺讨厌这些规矩的，就是……就是……”她突然看到另一人瞧着自己，于是放下了碗。
那人蹲了下来，坐在了曹云的对面。这曹云本就是席地而坐的。
“雪娘也不喜欢吃牛羊肉……”北燕君说道，“我不认为我们草原食物有什么问题，只是雪娘嘴挑不爱吃牛羊肉，你不吃我安排的饮食，是不是也是挑食之人？”
“是啊……”曹云说道，“就是不喜欢这……不过我绝对没有怀疑您的待客之道。”
“都说心里该放下了，可是明明你还是介意。”北燕君说道。
“我娘子不是这个意思。”萧坚连忙说道，“她本来就是很难伺候的，那从小锦衣玉食的，草原上的食物吃不惯……”
“不知未来我将要迎娶的女子会不会也这样。”北燕君说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娶你的姐妹，她们都是娇身惯养，谁愿意到草原来受苦？”
“没这个意思，”萧坚说道，“那些女子本就是嫁鸡随鸡，哪有那么多幺蛾子，何况你如果心疼娘子，完全可以满足新媳妇……”
“我怕为什么要惯着这女人？”北燕君说道，“草原上的女人都是很好养的。”
曹云忍不住说道：“如果你不懂得尊重你的夫人，何必求娶齐国王女，琴棋书画就是嫁给平民也比来这里好。”
“琴棋书画？”北燕君说道，“我要娶的不是你长姐吗？她应该叫曹风娘吧。”
“你要娶我姐姐？”曹云吃了一惊，“她是故太子妃。”
“我们草原里的人不在乎这一点，改嫁是很正常的，我知道长公主人品相貌出色，琴棋书画算哪门子……”北燕君说道。
萧坚也看不下去了：“皇嫂并不想改嫁。”
北燕君说道：“他夫君已经不在了，何必一人守寡？”
“那我长姐改嫁也未必要嫁给你，她已经嫁过人，却膝下空空，如今孤苦一人，难道还要来这个地方过着不开心的生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对长公主好一些，可是她也不拿正眼看我，我知道她不愿来……可我……”北燕君突然不说了，他也许有些话说不好，也说不出。
“依我说天下何处无芳草，那长公主大你都快十岁了，琴棋书画那四个女子才可人，只要娶过来好好疼，也是一样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多添些小公子……”萧坚说道。
“我会为长公主建一座与南方一样的府邸……只要她需要，我一定满足，不会让她天天吃牛羊肉的。”
曹云笑道：“牛羊肉本是好东西，只是这些不够……”
“娘子，我看北燕君够有心了，还有什么不够？不如你去劝劝你那位长姐。”萧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