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墓前老翁
第三十四回墓前老翁
琉璃顶的明楼就在眼前了，只是在这里绝对有人，陵园之外几亩地就证明这里有守陵人长期居住。
丽妃似乎有些慌神了。守陵人并没有出现。
才上了半枝香……，丽妃就已经像丢了魂魄一样：“早些回去……”
“娘……难道是爹责怪你？”曹云不解地问母亲。
“不……也许……我有种不安……却不知为什么。”丽妃说道。
“爹爹去了，你改嫁虽然不好听，但是……”
“我来告罪，是因为不能与你爹爹同穴，而如今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我担心与虞皇会不会也无缘。”
“这除非我爹爹不许，我不介意。”曹云说道，“女人找到自己最后归宿不是错，何况爹爹还有那么多位母妃相陪，不少母亲一人。”
“可有人却是为我守了一辈子……”丽妃慌了，“他一直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一直在这里，要不然我早就来找他了，我以为他回去了……”
“谁？”曹云问道。
“善公公……你还记得吗？”丽妃说道。
“那个帮过我们的大总管呀，”曹云说道，“善公公也不是陌生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在这里守陵的是他吗？我一直没留意。娘，你不会想把他带到虞宫去养老吧，我看还是这里好，空气不错。要不，我们多赏点财物给他。”
“财物又有何用？”丽妃说道，“也不知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我对不起他……”
“那我们等他回来，你们一起聊聊就好了。”曹云想得很简单，但是孙丽花却想起了当年的事。
从虞国回来，自己被安排进了齐宫为宫女，善公公是先王身边的大总管。才貌出众的自己被赏给了善公公。虽说太监与宫女不能真成婚，但是太子许了的事，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新婚之夜，善公公靠近自己。
“我早有了心里的人，公公何苦呢？”
“没想到虞宫那小子不是老实人。”善公公似乎是理解自己的，可是接下里他却说道：“我也是残缺之人，并不求娘子完美。”
“你一个太监娶什么亲，何况宫女太监对食也不是真夫妻。”
“拜了堂就是夫妻，将来你可是要跟着我一辈子的。”
善公公有钱有势……丽花只能屈从，婚后丽花取了个新名字丽瑶代替了土气的名字，善公公的目的也显了出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富贵长久的人，他有钱有门路把孙丽瑶送到太子面前，让太子收下，封为丽夫人，他更是为丽夫人能够得宠上下打点，请来专业人士教导丽夫人。但是他却有个要求，就是他希望繁华过后能与丽夫人成为真正夫妻，同葬一起。所以丽妃害怕了。
晚归的人就是回来得迟些，也是一定会回来的。
善公公也许根本没离开。
他只是跪下了：“守陵人善五拜见各位主子。”
丽妃都不敢搭茬，曹云扶起了他：“善五，你是父王老人，这几年多亏你的忠心。”
“你这几天可发现有外人进谷。”韩琦还是记着那神秘脚印。
“没有……”善公公说道，“这半年了外人也没见过一个。”
他说谎……曹云觉得善公公没有说实话，这里有外人，他应该发现了。他的床底有两双鞋子竟然不是一个码，他在帮着那人隐瞒。
曹云蹲下身，捡起了其中一双鞋，那鞋面沾着格外多的泥土，却是皮革的。
善公公倒也知趣：“有一人从猿猴道进来，昨日在我这里住了一夜，今早就穿着老朽的鞋离开了，这双鞋子，我看是上好皮革的就打算留下来，刷刷应该暖和，过冬可以穿。”
曹云点了点头：“善五……委屈你了，只不过此地为先王的秘境，你看守此陵多年，应该知道规矩。”
善公公听了马上自己打起嘴巴子来。韩琦却说道：“算了……这一片难免有人来……”
丽妃的祭拜只能在明楼之外……而曹云直接拖着善公公进了明楼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是拿着一束头发。而善五已经是光头了。丽妃很是尴尬，轻声说道：“云儿是不是脾气不好？”
“他脾气好得了吗？”善公公说道，“我死了，你答应陪我的额……”
丽妃堆笑着说：“本是可以……这不过我遇上他了，所以来告罪……你就欠着了，下辈子一定……”
曹云知道母亲与那善五可是关系不一般，自己也就是拿此泄气而已，根据善公公描述昨晚之人感觉是……是来找雪娘的那个所谓痴情夫君北燕君。
雪娘在哪里只有自己知道，那韩琦都不知道，只不过曹雪娘的墓毕竟藏不住，那有墓碑，他估计认识汉字，想到这里，曹云准备去雪娘墓上布置一下，不能让他发现，至少等他真离开，再找人恢复就是了。
雪娘的墓在半山腰，等大家休息后，曹云独自一人赶了过去把墓碑放倒了，使它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条石。
“皇后娘娘……真是有心。”
曹云看见一人站在身后，原来他早一步已经找到这里了。他伸出手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娘娘想必是知道如何进去……”北燕君说道，“我只想把我妻子带回家。”
曹云往后移了两步。北燕君紧逼着曹云，突然曹云往前一冲，对准北燕君怀抱而去，右手拔下了北燕君的腰刀，那腰刀瞬时架在了北燕君的脖子上。
“你回去吧，祭拜了我姐姐就回去吧，姐姐在这里好好的，她不想回北燕。”曹云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北燕君是个精明人，他说道：“我想见雪娘……就一眼。”
曹云看到他眼眶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心也在颤抖。
“主君……不要满足他的希望。”韩琦跨步上来，“他这是做戏，要盗公主……”
“韩兄……”曹云放下了刀，“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与你本就应该形影不离的。”韩琦说道，“这可是签过约的。你来公主墓，为何不叫上我。”
“两位，本君就是祭拜一下亡妻。”那北燕君从草丛里取出了个篮子，里面都祭拜之物，扶正了墓碑，当着这两人面跪了下去。
“能伸能屈，也算好汉。”韩琦说道。曹云把北燕君的刀丢到了地上，北燕君捡起了刀突站了起来一把反扣住了曹云的手。
“曹云……”他叫道，“我要带我妻回去……你阻止不了。”
“你冷静点……”韩琦有点慌了，那明晃晃的刀在空中舞动，“你一个人力量有限，搬不动呀，不如下回……”
“你不是人吗？”北燕君叫道，“我有她，她是虞国皇后，我让萧坚来换。风风光光来换……”
曹云心想这家伙疯了吧，自己岂能是吃素的，这两下就想扣住自己？于是笑着说道：“我劝君还是知趣一点，你在这里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话刚说完，嘴里就被人倒进了一碗东西，这不是祭祀用的茶水吗？什么味……
“我一人是对付不了两个，一个个对付总可以……”北燕君说道，“我只是要取回妻子的……”
曹云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床上，看来已经回到了南陵镇。
“我说你也太掉以轻心了。”韩琦在一边饮茶，面条抱着弃儿在玩。
“雪娘……”
“带走了。”韩琦说道，“我打不过他，又要照顾你。他背走的。那雪娘公主的尸身没有腐烂，就像活着的一般。”
“我姐姐的嘴里有宝。”曹云说道，“我把定颜珠放在她嘴里，一时尸身不腐。我现在担心我父王会受到那厮骚扰。我们的人实在不能与他们明着拼。”
“那你放心，我让北燕君走，必要他承诺不来骚扰我们齐国王陵其他人。”韩琦说道，“还有你难道担心南陵镇的百姓对付不了借个盗墓的吗？”
“可我姐姐……”曹云还想说，但是不知怎么说。
丽妃进来了，她端着茶汤：“别担心别人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曹云说道，“我不会让他得逞，母亲，弃儿，您忙我照看一下。我要找他要回姐姐。”
曹云说到就做到，谁也拦不住的。一匹马就够了。的确是一匹马。她骑上马的时候，韩琦已经拦不住她了，她换了一身劲装，戴上了面具……
“你就那么张扬吗？”韩琦问道。
“没时间和你争，我缺帮手，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我自己去追。”曹云说道，“真是疏忽了，我还以为那家伙懂得什么是规矩了。”
韩琦笑着上了马：“疏忽了追回来不就是了，就是他这张嘴，只怕先王陵的位置……”
“不信他的鬼话了？”曹云说道，“我姐是他们逼死的……他们要是真守信……”
“那就一了百了……接回公主，杀了北燕君，让他们去乱吧。”韩琦说道。
“北燕乱，百姓苦，只怕他们会南下骚扰……”曹云勒住了马。
“我说小姐你终于想通了，去抢那公主的尸身实在没啥意思，不如让人防止他们再来骚扰。”
韩琦松了一口气，北境是与北燕接壤之地，为了今年平安无事，他可是一直很谨慎。
曹云是矛盾的……她实在信不过北燕君，想着姐姐离故土越来越远，一定泉下都不会开心的。她的脚步变得沉沉了，马头虽然已经往南，但是一直没移动多少。
“娘子……”
曹云看清了来人，萧坚也看清了面前的人，戴着面具的人。
“我是来帮你的，别让北燕君得逞，雪娘尸身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你无法向天下交代，给他们点教训才是，我大虞国岂能没人。”萧坚说道。这倒点醒了曹云，曹雪娘怎么可以死？如果曹雪娘已经死了，那么她又如何向天下交代。曹云飞身上马往北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