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姚夫人
第二十九回姚夫人
“昨晚当然是两女争夫。”李燕儿说道，“老太爷觉得烦了，一下子把她俩全赶了出去，孙夫人找你们去当然没什么问题，姚夫人却抱着铺盖直接跑进左虎的房间。”
“姚夫人那么大年纪了……总不会……”
“当然不会……是左虎正在与隔壁美人销魂，被姚夫人撞见，那姚夫人只能到我屋子里来，我呢……刚买了些胭脂花粉首饰衣物，正在试装，姚夫人没认出，于是一气之下还是回主屋了，只听里面霹雳哗啦的，老太爷就见不得人了，所以今日早早走，免得人多嘴杂，黑乎乎的下人们才看不清……”
“厉害吗？”曹云说道，“姚夫人家暴？”
“也不算很厉害……就是赔了店家不少银钱，抓花了脸就是面子上过不去。”燕儿说道，“这姚夫人竟然差点用厉害的招，只不过我赶到解释了……她才住手，说我长得好，误会我是老太爷另找的新欢。”
“什么乱七八糟的。”面条笑了，“要说我们家的老夫人是齐国第一美女，那要早那么二三十年才对，这几年南王妃才是齐国第一美女，人见人爱。”
“面条，不带那么胡说的，你们小姐才漂亮……”燕儿说道，“虞都的脂粉做得比我们齐都好，阿云，我送你些。”
“你还是送馄饨吧，我不想拿你东西。”曹云说道，“想要，让萧坚送。”
“阿云，你怎么对我冷淡了，莫非真忘了以前……”燕儿说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我既然无缘，如今各有各家，那总要顾及一下。”曹云说道。
“我如今真是后悔，不应该帮萧坚。”燕儿说道，“原本也不是这般结局的。”
“这与萧坚无关，是你先背叛我的，既然与馄饨在一起，我选择了离开。”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也是被逼的。哪有人把自己妻子送人的？”李燕儿说道，“我先声明，我可无二心，馄饨丫头一心想上位，是她主动的，不信你可以问面条。信不过还可以找嫁人的汤圆问。”
“谁有精力和你扯。”曹云说道，“滚一边去，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我要给孩子换尿布了。”
面条连忙打开了随身的包裹，一股臭味……李燕儿捏起了鼻子。面条笑了：“看来你根本不会替馄饨干活。”
“这种事情有下人。”李燕儿说道，“你怎么让主母干活，你看热闹。”
“主母乐意。”面条得意地说道，“李公子怎么知道做娘的多么爱孩子。”
做娘的爱孩子是正常的，曹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路走来，是多么艰难。
丽妃曾经是父王的宠妃，但是她还是得罪了后宫的所有人。从懂事那一刻起，自己母亲就是住在冷宫里的，冷宫里其实并非只有自己的母亲，冷宫里的孩子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人，姐姐雪娘的母亲是个宫人，她照顾着自己和姐姐雪娘，而母亲一心打扮想去在引起齐王的主意，只有这样才不用过艰苦的日子，毕竟这宫里太监宫女都是那么势力。母亲很聪明，就在自己七八岁那边，果然又得到了父王的青睐，从冷宫搬了出来，雪娘的母亲被封雪夫人，娘为了地位，却一直隐瞒了自己真实身份，一直到后来瞒不下去了，父王得知以后倒没有怪罪母亲，也许父王说得对，他真心喜欢母亲，无论母亲做什么，他都要替她遮风挡雨，不会再让她受苦。母亲并不爱父王，这不是秘密，虽然父王愿意用一生去改变，自己乖巧听话，加上学习方面一点不比别人差，为父王分担了许多，父王爱自己一点不假，分府纳妃样样都替自己考虑到了，甚至就连兄长万一对自己不利，都考虑到了。
“爱一个人就是看她幸福就可以了。”父王就是那么一个人。但是他并不是爱每个孩子，雪娘就是一个被忽视的孩子，明知去北燕艰难，但是父王还是送她去了北燕和亲。
想到这里曹云看着李燕儿说道：“我想喝点热水。前面车里有烧水的碳炉。你去拿。”
“怎么了，等到茶寮再喝不行吗？你啥时变得这般做作。”李燕儿说道，“你要替我考虑一下，这时候去打扰了老太爷是自找没趣。”
子非良配，曹云舒了口气，但是萧坚不在，要不然自己也应该可以试一试他。
“阿云，前面茶寮的包子很好吃，特别是秘制黄牛肉的。”李燕儿说道，“以前我和爹爹经商经过这里常来吃的。”
“李公子……等下你自己去吃就是了。”曹云说道。
“这包子你不爱吃吗？”李燕儿说道，“你以前一口气能吃七八个……”
“没那么好胃口了。”曹云说道。“等买了包子，你就别坐车了，这车子是女眷坐的，你一个男人在这里，不方便，我累了，想躺一下。”
“我哪里得罪你了……真是莫名其妙。”李燕儿摇了摇头。
面条斜着眼笑着：“王妃这是失宠了。”
茶寮的包子的确好吃。就连面条也去凑热闹了。
“倒了……全倒了……”
车里打瞌睡的曹云听到了外面李燕儿奇怪的声音。
“茶水里有问题……”面条的声音。
“别喝了……”李燕儿焦急叫道。
曹云连忙下车，这随车的家人除了他两人，都已经中招了。
“老太爷……”曹云叫道。
“我没事……”虞皇揭开了车帘，曹云的娘丽妃也没事，他们车上有茶水，自然不会与下人去抢水喝。
“老太爷，公子……夫人……你们的保镖可睡了，你看……”茶寮掌柜说道，“要不，你们也来一点……”他拿起了茶壶。
“你不会是卖人肉包子的吧……”面条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咬了一半的包子都掉到地上了。
“我只要财，不杀人。”掌柜说道，他吹了个口哨，林子中钻出十几个蒙面脑袋。
“怪不得我觉得今日伙计没有一个认识。”李燕儿说道。
“马后炮……”曹云说道，“还说自己经常跟李老儿经商，我看李老儿是把你圈在闺房里吧。”
李燕儿慌了：“对了，你能打……”他竟然一下子躲在了曹云身后。
“老娘，我也能打，”面条说道。
虞皇跳下马车：“老朽也能打。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曹云转身拉住了李燕儿：“你一个男人，不保护我们算什么？”
“人太多了……”李燕儿说道，“不如逃。”
“逃什么，你逃走了，躺着的人怎么办？只有硬上。”曹云说道，她转过了身，要上车。
“你做什么？”李燕儿以为她要走。
“我当然陪儿子和我娘。”曹云说道。那十二三人已经围了上来。
听到车外没啥声音了，曹云才带着丽妃出去。
“我解决问题了，不是用拳脚的，给了他们点银两。”虞皇整理着身上的长衫说道，“都是没饭吃的乡民。看来我们这车还是太奢华了些。”
李燕儿的额头却是流着血，像是划伤。面条连忙说道：“这李公子武功高超，一下子让他们趴下六七个，他们就不敢过来了，老太爷才可以和他们谈判。”
“你呀，愣着干嘛，还不帮燕儿包扎伤口……药箱在我们这辆车里。”曹云说道。丽妃赶紧上去，抓住虞皇左看右看。
“你……你不帮忙……看啥。”虞皇似乎有点生气，“弄得自己真像弱女子。”
“人手都够了……”丽妃说道，“何况我这身可是新衣服……”
“等吧，等到天黑时分，他们就该醒了。”虞皇说道，“饿了，你们取包子吃，渴了记得要自己烧水，这些茶水里都有药，我当年也是走过江湖的。”
“走过江湖？”丽妃奇怪了，“夫君何时与江湖扯上了？”
“十五岁那年，父皇叫我去民间学习，结果在外面足足荡了三年，都不想回去。要不是我哥哥那年暴毙，父皇都打算一辈子不叫我回来，我当时拜的师傅厉害呢，文武双全，他收了六个弟子，赐名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排行老五，他排行老六，我叫肖书，他叫曹数。”
“我说怎么你们还有个名……”丽妃说道，“我当时被送回了齐都，当时云儿爷爷还在，他们把我带到了竹苑，可我不想活，叫着要见你，岂料服侍我的小雪搞错了，叫来了他……”
“也是这也是你们的缘分。”虞皇看了看曹云说道：“这闺女挺好的。要不然我儿子还没个好媳妇。”
“可惜了小雪丫头，她命真苦……”丽妃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带孩子，云儿还是小雪带的。这刚过上几个月舒心日子就走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回到你身边。本来以为自己会青灯古佛一辈子，竟然还可以找个说话的人。”
他们秀恩爱，曹云才尴尬，母亲也真是个任性人，丫头出身还能过得这般自在，也就是他了，大概那个什么金银铜歌都一直宠着她，姚小姐也没为难她，她才那么大胆子。要是自己的四大丫头里面……不……自己也被馄饨这丫头坑了……算什么……曹云越想越不舒服，真不想看见李燕儿，于是抱着孩子回车上去了。
果然等到华灯初上，这些人才一一醒过来，哪里都去不了，于是就地造饭，露营在茶寮。
到了夜里，曹云白日睡多了，反而清醒着很。树林里虫鸣鸟叫，春风吹来，竟然十分舒服。
姚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
“曹云？”姚夫人试探问道。
“婆婆……”曹云说道，“轻点声，我是曹雪娘……”
“知道，坚儿说过。”姚夫人说道，“你记得我吗？”
“你？”曹云纳闷了，她似乎以前就应该认识自己，不……应该是认识曹云。
“我真没想到我们那么有缘，”姚夫人说道，“五年前，你带兵攻谷关，我就是那谷关守将杨守。”
“杨守不是虞都杨安将军的兄弟吗？”
“那时我假借此名去了谷关，所以认得你。”姚夫人说道。
“当年我与杨守可是见过面的，不是您的样子。”
“难道你是昔日的样子？”姚夫人说道，“雪娘，这回出来，我不是与你娘争宠，而是保护上皇，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是我们遇强盗，你可以去问老爷子。”
“他不愿意与我多说，我真不明白，我哪里没做好，竟然一直不入他眼，只有他需要我的时候才想到为他尽忠。”姚夫人说道，“本来我以为如今我儿受了大位，他也老了，他可以对我态度不一样，哪知他还是这样，在丽花面前，他是有说有笑，更是亲昵，看了我却是一脸严肃，哪有夫妻相处的样子。”
“婆婆，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曹云说道，“我……我……”
“我儿被你迷住，你竟说不知道怎么拴住夫君的方法？”姚夫人似乎不信。
“婆婆……媳妇可不是万能的，这种事，您还是应该自己看……”曹云看着姚夫人无奈离去，原来伤心的是她，不过不是她自己放母亲进太上皇乘坐的车里去的吗？
“就是最大方的女人，心里也是小气的。”李燕儿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
“走开……”曹云说道，“这下人里总有我夫君的眼线，你没事就不要靠近我。”
“你有没有想过萧坚如今正在某位妃子那边饮酒……”
曹云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
“啊呀……”
看着这家伙捂着头跑开了，曹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