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抢孩
第二十回抢孩
面条指挥着满院子的人，张大娘帮着抱着孩子。
“韩将军如今世道，不如就接受了北境刺史的印吧，你也知道这太平日子来得不容易，齐虞两国自古就是一体，当年因昏君无道才起的兵，这百年以来却不时发生战争，弄得百姓民不聊生……”萧坚倒是拉着韩将军饮酒，老仆始终站在边上伺候。
“从小，我们就不愿意打仗，但不得不打，本来两国就不应该是敌人，要不是齐君无道，你家父子哪能拿下我们齐都，至于我忠于齐君那也是应该当年朝廷待我家不薄，只是贰臣名声不好，”韩将军站了起来，“如今天下太平，我避世不出，也算有始有终，将来的子嗣恐都是算虞国人了，北境也是虞国的了，齐国王族衰败也是意料中的，但是南王陵前，我不能答应陛下的要求，先王叮嘱历历在目，我现在只求保一方人平安，毕竟我们一起过来的，齐王族人是我旧时主，望陛下保全他们。”
萧坚微笑道：“兮侯在虞都过得很好，皇后之子可也是有齐国王室血统的。”
“陛下，我觉得皇后并不是雪娘公主……当年我在北境与公主有一段……怎么说呢？当年我对公主爱慕，常偷偷看她。”韩将军说道。
“朕的妻子本就不是你口里的公主，她只是朕的妻子，痴人……竟然连旧主子也不认识。”萧坚说道，但看韩将军一脸莫名，正想继续说，却被面条打断了：“姑爷是太空闲了，这里不安全，也不想个好去处安排小姐，还有空在这里对韩将军胡说，韩将军虽说是南王旧部，毕竟是带兵在外，并不熟悉南王。”
“要搬家？搬哪里？”萧坚看着面条。
“当然是镇里，我已经定好了客栈，镇上人多，那些人应该人不多会有所忌讳。另外镇上商铺多，这要吃要用什么都方便。”
“面条姑娘，我就不去了。”韩将军说道，“我们昨日之事还未做完，我找了些人手，今日继续，所以这屋子借我们再住几日。”
“你们……”萧坚已经知道有那先王陵的事，“我……我也想去看看……”
面条脸色却不好了：“您可是外人……陛下，您去见先王，先王都能从墓里起来揍你，江山、家人都让你萧家占了便宜。如今去拜谒，岂不是得瑟去，你有时间不如陪小姐……至少以后还能留个什么的……”
韩将军说话就客气多了：“陛下，先王密葬，本就不想人打扰，如陛下是明君，那就应该不打扰先人意愿才是，何况您夫人孩子现在都需要您保护，您的人马还在齐都……尽早回虞都才是正事。”
萧坚似乎听明白了，吩咐面条收拾：“要不镇上就别住了，我们直接回虞都……”
“小姐吩咐过，小少爷是属于南王的，所以，他必须在此生活，不能跟着您回去。”面条说道。萧坚听了就不舒服了：“小丫头，自古出嫁从夫……我的长子怎么就不属于我了？”
这件事本来萧坚就没放心上，看小丫头这般顶针，于是回房间来找曹云。
“咱家的儿子难道不能回虞都？”
曹云心里早就料到有这个时刻了。
“君子必守信，当初结婚时，夫君是答应我的。我们的儿子还需姓曹。”
“那……那……不就是缓兵之计吗？”萧坚说道，“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姓别的姓，要不咱们改了，我封他……”
“才出生，能不能养活都难说。”曹云说道，“你看这娃睡得多香。”
“不准说丧气话，我的儿子长命百岁，你看在我未再娶的份上，就别提他要跟曹姓了，要不你们要在此多住些日子，我允了。”
“你不答应，我还能不住？”曹云说道，“萧坚，这可让我瞧不起。”
“哎，娘子……”萧坚说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天下所有男人的面子，虞国天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抢不到手，岂不让人笑话，那北燕君还在虞都，我还昭告天下了，那天下百姓岂不要知道我大虞无规矩，害怕齐……齐……你说我如何让子民臣服，就说那韩方天，他竟然拒绝北境太守印。”
“韩将军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就知道萧坚你要背信，看你护我母子，我也不是一点情面不讲，你能在一个时辰把孩子带离南陵镇，我就答应孩子姓萧。”
南陵镇地界方圆也有十几里地，外面还在下雪，冰天雪地，这就是为难人，门外那面条和张大娘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何况还有韩方天的人，他们都会听面条的。
“娘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萧坚说道，“不过我如是男人就要一试。”话音刚落，萧坚就抱起了婴儿。
曹云本想刁难他，没想到他来真的，看他往门外跑，连忙大声呼唤：“宝宝，萧坚要抢宝宝……”
萧坚抱紧了孩子，用外衣盖住了他，直奔马厩。后面紧跟着几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已经上马了，策马离开这里……
他没想过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不停往前走，一个时辰……必须离开这镇子。十几分钟后，他就看不到追兵了。孩子却发出微弱的哭声，他明显看上去就是不舒服了。萧坚看了一眼一咬牙，就转过了头去，这又跑了一段路，孩子的哭声反而大了……一摸，下面全湿透了，还……满手都是糊糊。衣裳之上已经是狼狈不堪了。
一个时辰……萧坚可不管……孩子似乎也哭累了，有些迷迷糊糊了，哭声反而小了，然后……
也不知多久了，萧坚下了马……走进了客栈，这里已经不是南陵镇了吧。
“伙计上房一间……帮我找个女人，最好是有奶水的，老爷我重赏。”他拿出了一大锭银子。
伙计看了自然满意，拿了银子就离去了，掌柜把他引入了一房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萧坚问道。
“客官，这里是风雨铺。”
“属于何县？”萧坚问道。
“齐都属下南陵镇。”掌柜回答道，“您这样子不会是偷孩子的吧。”
“掌柜真会开玩笑，小儿生下来发现病了，我要去齐都找大夫，不知不觉……”萧坚说道，“我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从镇子里离开都一个多时辰了。”
“你说得没错，镇子到我们这里也就十里地，莫非客官你迷路了，在镇子周围打转？”
萧坚傻眼了，可现在怀里的儿子睡着似乎很不舒服，掌柜拿来了热水炭盆，干净衣服，却发现萧坚傻都不会，只好动手代劳，把娃娃小心重裹了一下，那婴儿似乎舒服了，张嘴伸出了舌头……
“这当爹的啥不会，带出来岂不是要害死那么小的婴儿，家里女人都去哪里了？”
“我……”萧坚都不知怎么说。
门开了，伙计带人回来了，来的是两个妇人。
“面条……”萧坚那一身脏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她就追来了？
“姑爷，你输了。”面条说道，“小姐，他输了。”
曹云进门就看见了萧坚，不过她更在乎儿子。儿子应该很饿了，她抱起孩子头也不会到了上房的里间，关上了门。
萧坚正要进去，却被面条拖住：“姑爷，小姐喂孩子，你干嘛？还有，你闹够了吧。”
“我没闹……真没闹……”萧坚说道。
面条大嘴一张：“浑身这么狼狈……你强，我家小姐已经给小少爷取好名了，姑爷曹不弃这个名好不好？”
“什么曹不弃……”萧坚说道，“我不认，要叫就叫萧奕轩，气质轩昂……”
“姑爷，你耍赖……”面包说道，“南陵镇有神灵护佑，耍赖的就走不出这座南陵镇。”
不……不是这样的……萧坚决定不与丫头斗嘴了，他推门进内室，看到儿子已经喝饱入睡了，才敢说话：“要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俗话说事不过三，这孩子不能太受罪。”
“可以……孟获还七擒，我也不想被人说成刻薄，答应了，有本事……再来，不过今天晚了。”曹云说道，“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接下来的事就邪门了，曹云喂好孩子，交到萧坚手里，他骑马离开这里，可在一个时辰后又回到风雨铺，风雨铺中曹云似乎早预料了他的失败。
“怎么回来了？我在做梦吗？”萧坚说道，“孩子我是照顾得好好的，但是为啥我回这里？”
曹云微笑着不做声。
“你信鬼打墙吗？”面条说道，“姑爷一定是鬼打墙了，我们这个地方阴气重，这些日子又寒冷，这几日外面人进不来，里面出不去。”
风雨铺的掌柜道：“本来这几日就少有人走动。客官莫要担心，等天气好了些，客商多了，哪能出不去。”
萧坚可不会服，这是曹云利用地利人和在搞鬼，自己要带走儿子，她摆出那种样子，要知道正常妇人都是舍不得自己孩子的。那儿子毕竟是曹云身上掉下的肉，岂能轻易让自己带走。
又是一天过去了，孩子一直在曹云手里，睡在曹云身边，这曹云曾对自己说过不习惯边上睡别人，但是对儿子却是不一样，别说那小匕首，那床褥里带尖尖的东西都藏好了。每回靠近儿子和她，她都那么警觉，这半夜三更想偷娃溜走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有外来的客商来了旅店……萧坚满脸堆笑来到曹云面前：“事不过三，这回最后一次，你是大肚的……”
曹云正在吃早膳，她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再看看娃的爸，回一笑之。
“姑爷，你以为你能出镇子？”面条说道。这天气好了又怎么能出不去？萧坚不理面条了。
“孙悟空难逃如来五指山。”张稳婆冷不丁一句，萧坚的心里就慌了，这镇子的人不会来硬的吧。路是看得清了，可人要是拦着，自己一人也走不了。
“娘子……我们之间的协定不应该让外人参和。”萧坚对曹云说道。
“夫君放心，他们不会拦着你的。”曹云说道，“这一切要看天意。”
不拦着自己……萧坚心花怒放，不过没这么顺利吧，于是看着大路之上来往的客商，他反而停住了脚。要有人阻拦，大路之上不走当然就走小路，但是小路由偏偏不认识。
问路是必要的，可一旦问就会上当，这小镇上百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自己昨日为何会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