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一个星期前，使徒联盟的巴黎分部突然失联，里面的所有人员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联盟派人来此调查，结果都没能回去，其中一人在死前发出了信息：“巴黎分部被长鲸会攻占，塞壬投敌。”

塞壬，目前已知的水系最强异化者，上个月才因为百慕大任务被我和龙昕带回使徒联盟。之后龙昕出于特殊原因被停职，我听说塞壬被联盟派人送往巴黎分部进行信息普及并协助完成一些任务，却没料到这么快她就闹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从古至今，反水投敌的叛徒都是令人愤恨的，偏偏这个塞壬不是自然人类，而是被高端技术复制出来的克隆人，像个初生婴儿般对一切事物都缺乏认知，这样的人怎么会投敌？

然而联盟成员以生命为代价发回的情报当然不是假话，如果塞壬真的投敌，那必定是受了他人的教唆或蛊惑。于是，把她从百慕大带回来，与之关系算是密切的我和龙昕理所当然地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上天做证，我们跟她连话都没正常交流过一句，想教唆也做不到啊！”我恨不能指天喊冤，“但是高层铁了心要拿我俩问责，龙昕被控制住了，我不想死得稀里糊涂就必须设法洗脱嫌疑，所以就来了巴黎，可没想到长鲸会的人已经在这个城市扎根，追捕我的几个联盟成员先后都死在他们手里，我今天也差点儿玩儿完。”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疑团，我们三个互相看了几眼，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一路无话。滨田鹤终于把车开进了香榭丽舍大道，借着各种障碍物甩开了后面的追兵，这才在一条巷子里弃了车。

在一家旅馆开了房，我用感知力确认这间屋子没问题之后，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洗了个“战斗澡”，就一头倒在床铺上呼呼大睡起来，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我拿起三明治狼吞虎咽，转头看见他俩坐在一台电脑前浏览着网页。

我凑过去瞥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新闻？”

“最近正值法国总统大选，巴黎的治安等级被提到了最高，哪怕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都会被发布出来，但是我们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关于近日分部出事和长鲸会暗杀联盟成员的情况报道。”卯月纯松开鼠标，声音转冷，“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转念一想：“你是说，有人故意压下了这些消息？”

长鲸会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除非他们这次行动背后有更加强大的同盟，比如……法国政府。

我摩挲着牛奶杯，皱眉道：“听说法国政府跟使徒联盟合作多年，双方关系一直很不错，如果真的是他们背叛联盟，那只能说明长鲸会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诱饵。”

滨田鹤沉吟片刻，坐在卯月纯的位置上，手指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原本显出网页的屏幕先是被一片漆黑取代，紧接着就滚动出许多白色字符串，同时伴随着好几个警示框。

我目瞪口呆：“你在干什么？”

“入侵法国警署终端信息库。”滨田鹤动作熟练地突破警署内网防护，调出能找到的所有文件一一点开，“来不及下载拷贝了，周辞，你来感知它们。”

肉眼在这个时候根本没空看清文件内容，唯有精神感知力才能以最快速度找到有用信息，但问题是……你当我是搜索引擎吗？

压根没有抗议的机会，我一手按在电脑上，飞快感知着滚动字符的屏幕，脑袋几乎都要爆了。

十分钟后，滨田鹤直接扯掉插头，一把将我拽起来：“走！”

为了让我将所有资料感知一遍，他根本不能甩掉网警的追踪，现在对方已经查到了这个IP所在的地址，想必有警察正往这边赶来。

幸好我们选择的是二楼房间，卯月纯打开窗户后，滨田鹤就跟拎小鸡似的带着我跳了下去。

警车已经停在楼下，我们从后面快速撤退，“死宅”的我简直快把肺跑炸了。我一手按在墙壁上确定周围没有追兵，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卯月纯的脸色有些发白，问我：“你发现了什么吗？”

“法国政府的确跟长鲸会联手了。”我好不容易把气喘匀，简单扼要地说出刚才感知到的重要资料。

一个星期前，法国警署高层收到了从总统府爱丽舍宫内网发出的密令，让他们暗中协助长鲸会攻破位于十七区的使徒联盟分部，并广布便衣搜查漏网之鱼。

卯月纯眼里充满了寒意：“说原因了吗？”

“上位者之间的交易若是泄露给工具，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我摇了摇头，“总而言之，现在整个巴黎的警民都是我们的敌人了，不过……”

滨田鹤挑了挑眉：“不过什么？”

我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我看到了巴黎分部的成员死亡名单，除了两个人，其他都惨遭杀害。”

卯月纯道：“其中一个应该是涉险反叛的塞壬，还有谁？”

“巴黎分部负责人尼诺·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