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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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祥的预感

马婆子敢堵门?

肖阳听了也很生气,还不由地攥起了一只拳头:“没什么可怕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倒要看看她敢怎么样!”

大军笑了:“你们这些文化人啊,没见识过什么叫市井泼皮,别看你长得身高树大的,要是真遇了马婆子,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她们俩口子每天打架,整天有伤,你打她几下没关系,她挠你一把就是毁容!”

接着大军又教了肖阳一招,遇到马婆子这样的人,就一招,直接干翻,让她没有还手之力,不能有一点心慈手软,否则必吃亏。

善的怕恶的,恶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马婆子就是那种撒起泼来不要命的主。

肖阳听得皱起了眉头。

“放心吧,真有事别急,给我打电话,我对付得了这种人,你们不行。”大军又拍着胸脯说。

唐佳怡的馄饨已吃完,也没心情和大军这帮人闲扯这些没用的,抓着侯奶奶的手表示,老胡起草好材料后,自己一定签字配合。

正要起身离开,大军又说了句实话,说侯奶奶这件事恐怕希望不大,人家老马是交了房租住在这个小区的,社区和街道把人家轰走了,房租谁给退?

再说,还没听说过社区往外轰居民的事。

唐佳怡也有相同的看法,但看侯奶奶信心十足的样子,又不好打击她的信心,才没说出来。

没想到侯奶奶还有后手,她要把老马的房东叫来,让他把老马轰走,不租给他房子。

这个办法唐佳怡同样不看好,侯奶奶要找的二楼房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号楼都是60平的户型,当年二楼的三套房子被一对亲兄弟买下来后违规改造,将二楼中户一分为二,改造成了东西两户90平的房子,改造时就和居委会、邻居发生过冲突,后来不了了之。

西户租给了老胡,东户租给了老马。

唐佳怡的头顶上,一半是老胡的,一半是老马的。

而老马的家暴几乎都是在自己头顶上这个房间进行的,刚好是卧室的正上方位置。

最早几次的惨叫声发出后,唐佳怡还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过。

久而久之,居然习惯了。

她还听到过老马家暴时老胡抗议的砸墙声。

“我留下来陪你吧,我睡沙发。”走到单元门口时,肖阳对唐佳怡说。

唐佳怡没说什么,直接给在小区外等候的徐若琳打了电话,让她回去,肖阳不走了。

“早该这样了,嘻嘻。”徐若琳调皮道。

“滚!”

肖阳说过,要把最美好的一刻留给新婚之夜,唐佳怡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今天不同,总觉得对肖阳有愧疚,如果他提出要求的话……

但肖阳没有。

回到家中,非常殷勤地伺候唐佳怡洗了脸洗了脚后,很自觉地到沙发上睡了。

有肖阳在外面,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唐佳怡又开始怀疑起来,这不像是婚前恐惧症吧?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

也许是把那碗馄饨汤喝完有点咸,临睡前又喝了一杯水的缘故,从来不起夜的唐佳怡被小便憋醒了。

迷迷糊糊中起床来到客厅,奇怪,沙发上并没有肖阳,唐佳怡突然又心慌起来。

看到紧闭的卫生间门缝透出来一线光,心里才变得踏实。

准备过去敲敲卫生间的门,吓他一吓。

顺便开个玩笑,问他还有完没完。

刚迈开一条腿,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唐佳怡抬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两点。

这俩口子又开始了。

唐佳怡无奈地摇了一下头,向卫生间走去。

刚走了几步,背后的屋门“咚!”地一声就被撞开了,昨晚回来时门没关紧?

唐佳怡一转身,就见马婶满脸是血地冲了进来,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向唐佳怡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救,救命啊!”

唐佳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老马就紧随其后追了进来,直接冲到马婶身边,一跨步骑在她身上,唐佳怡这才看清,他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一把金色刀柄的菜刀。

老马完全无视了唐佳怡的存在,将菜刀高高举起,金光一闪,就落到了马婶的颈部位置。

唐佳怡僵立在了当地,想喊肖阳,却发不出声音来。

随着一道道金光从空中划过,刀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

马婶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粒粒珍珠从被砍断的项链上滚落,蹦嘣跳跳地四散而去,鲜血也从颈部涌出、扩散开来……

“啊!“唐佳怡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是一场梦。

此时,楼上的马婶确实在惨叫。

“佳怡,佳怡?”外面的肖阳被唐佳怡的叫声惊醒,跑了过来:“做恶梦了?”他伸手摸了摸唐佳怡的脑门,全是虚汗。

“不要紧吧?梦到什么了?”肖阳十分焦急。

“没什么,让我理一理。”唐佳怡依然捂着胸口,尽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这个梦……像真的一样。

马婶确实有一件珍珠项链,唐佳怡见过,珠子特别大,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项链……珍珠……血泊!

唐佳怡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临江路大排档那汪毛血旺汤底中的粒粒珍珠,还有昨天中午求婚宴上那几幅相似画面。

唐佳怡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想明白了一些,梦到马婶冲进来,是因为侯奶奶说马婶会砸门来兴师问罪给自己造成的紧张心理,而梦到马婶倒在有珍珠散落其中的血泊旁、临江路毛血旺里的珍珠场景则是受了求婚现场出现过的那两幅奇怪画面——红丝绒和血泊里的珍珠。

但这两幅画面又是由肖阳设计的红地毯与白珠灯引发的。

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但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也想不通,完全没道理。

如此一来,就更不能对肖阳说了。

“我没事啊,看把你吓得,扶我去卫生间。”唐佳怡伸手摸了摸肖阳的头顶。

来到卫生间,见肖阳仍然神色紧张地跟在自己后面,便开了个玩笑:“跟着我干啥,想进来?”

肖阳笑了笑,但笑得很不自然。

看得出他的担心,根本不相信唐佳怡没事。

马婶今天的惨叫声格外大,像是被人报警后故意把声放大了和邻居挑战一般,而且,唐佳怡还听到了老马的嚎叫声。

这是一场对战。

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肖阳还在那儿发呆,唐佳怡笑了:“傻了?我真的没事,你没做过恶梦吗?”

唐佳怡把梦中的内容告诉了肖阳,但没有详细描述血泊和珍珠这一场景。

“我有一种预感,就老马这俩口子越来越严得的家暴趋势,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命。”

肖阳不以为然,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好梦,梦是反的,越不好的梦越是好预兆。

但唐佳怡的预感却越来越强,一号楼要出事,一单元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