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告诫
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悲戚的样子。
李文忠惨笑着：“这一仗我们元气大伤，活下来的人都噩梦连连，我李文忠更是得到了一生的耻辱，竟然被王保保的小女儿王丽杀得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十几员大将被她枪挑马下，在千军万马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他眼眶一红，满是泪水，声音颤抖：“那些都是跟随我们打了无数大仗的兄弟，却惨死在一个小女子刀下！”
他恨得牙根痒痒，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仇这恨，非报不可！”
冯胜说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怎么报？”
李文忠气愤说道：“我就不信大明万里河山，找不出一个可以打败她的人。”
冯胜说道：“问题是这些人不出来。”
李文忠不满了：“我说老冯，你别老泼我冷水行吗？”
徐达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泼泼冷水挺好的，这样才保持得了清醒的头脑，人一旦头脑发热，会干傻事的。”
李文忠不说话。
徐达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思，我们为何败得那么惨，以致一旦提起此役三军上下都犯怵，恐惧不已，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冯胜说道：“末将也想过了，当日我们是骄兵，王保保是哀兵。”
徐达缓缓说道：“对，总结到位，就是这样，数番交锋，我们都是势如破竹，把王保保打得溃不成军，因此丝毫不把元军放在眼里。”
李文忠一脸肃容听着。
“漠北那一战，他深知若是再败，败的不仅仅是军事，而且还是国运，从此再无北元，所以三军用命，死战到底，正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王保保的小女儿王丽本就武功高强，再加上是哀兵，结果就是我们不愿看到的结果，我们输了。”徐达语气深沉说道。
李文忠点着头说道：“没错，这一战把我们打惨，但他王保保也被我们打残了，没有力量再进一步，一个惨败，一个惨胜，半斤对八两而已。”
徐达脸露微笑：“这些年来你都闭口不谈这件事，每逢别人一提起你就走人，今天可以大谈特谈，看来今天你赶走心魔了，可以面对这件事了，说说看，王丽那小姑娘是何等的厉害，也好让日后出征的将士防备。”
李文忠说道：“你也见到的。”
徐达一摊手：“但我并没有和她交锋。”
李文忠摇头：“还好大将军没和她交战，如果连你都败在她刀下，其后果……不说她了，她是许多将士的梦魇，更是我的梦魇，我差一点也被她一枪挑于马下。”
徐达说道：“知己知彼，战后我派人调查过她，知道她的武功是谁传授的吗？”
冯胜李文忠摇头。
徐达说道：“隐居在阴山的绝世高手玄玄神尼传授给她的，听说她们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再加上王丽的天赋极高，因此玄玄神尼破例把九天玄女神功传授给了王丽，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提着一把大刀就可以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她创造了一个传奇啊！”
冯胜咋舌说道：“难怪武功如此高强了，唉，五年过去了，她的武功肯定更进一步，这个人真的要注意，恐怕在我们军中，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一战的对手，除非万人敌常遇春常大哥在世，又或者从带刀侍卫营调出杨执谦或者夏新元。”
李文忠说道：“皇上怎么可能答应调这两大绝顶高手前去参战？”
徐达语气深沉：“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杨执谦夏新元出手，战场上单挑的话未必赢得了王丽。”
李文忠一挥手：“不说她了，说多都是泪，我们大明军人的耻辱眼泪，大将军，据说毛骧和罗晓峰已经制定了一份名单。”
徐达一皱眉头：“什么名单？”
李文忠瞧一下四周，把声音压得最低：“追捕的名单。”
徐达叹一口气，说道：“他们要出征江湖了，追捕那些反王不肯归降的旧部了，虽然说这十年来风平浪静，但是谁敢保证那些人不出来兴风作浪。”
李文忠说道：“大将军真是料事如神，他们收罗了一些江湖高手，准备出战江湖了。”
徐达心念一动，问道：“第一个目标是谁？”
他问得很直接。
李文忠的回答也很直接：“张士诚的贴身侍卫陈五。”
徐达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文忠照实回答：“罗晓峰说的。”
徐达一愣，沉思一下，说道：“明白罗晓峰透露给你的深意吗？”
李文忠摇摇头。
徐达说道：“罗晓峰之所以对你说，是因为陈五和我们很多人都有关系，他想通过你的嘴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让如果知道陈五下落的人通知陈五，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别还呆在那个地方。”
李文忠恍然大悟。
徐达说道：“你告诉过谁？”
李文忠变了脸色：“我没有对别人说过，就我们三个知道。”
徐达严肃说道：“不要再说出去，否则引来杀身大祸，虽然罗晓峰没有毛骧那么心狠手辣，但也是个不好惹的狠人。”
冯胜李文忠连连点头。
徐达语重心长说道：“文忠，虽然你是皇上的亲外甥，又是皇上的义子，但更得要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境况不同，彼此的职责不同，不要和他走得太近，避免出错。”
李文忠拱手抱拳：“文忠多谢大将军的提醒，我会加倍小心的了。”
冯胜说道：“幸好今天我们来拜会元帅，元帅就是比我们看得远，我们自会小心谨慎的了，天知道毛骧那家伙会不会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
徐达说道：“这句话在这里说在这里散，若是让别人知道，传到皇上耳里，你要脱一层皮，记住，今非昔比，打江山和坐江山不同，别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来杀身大祸。”
冯胜不由得全身打一哆嗦，吓得急忙用手堵住嘴巴。
徐达李文忠被他这副惊惧状逗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