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拱卫司的任务
夏新元拍一拍毛骧的肩膀：“别瞎扯了，快走吧，你也知道皇上的急脾气。”
毛骧一本正经说道：“觐见皇上，必须要沐浴更衣换上官服，请元哥稍等一下。”
夏新元一挥手，说道：“不用如此麻烦了，我怕皇上等急了，咱们哥俩就没好果子吃了。”
毛骧毫不退让：“刚练完功，一身臭汗，怎么见皇上？”
夏新元想了一下，说道：“也是，如今不同当年，当年在战场不讲究可以，如今坐天下就不能这样了，还是要讲究一点的，总得要有个人模狗样。”
毛骧哭笑不得。
夏新元笑起来：“不光说你，还有我和老杨。”
毛骧嘟囔着：“这才是好哥俩。”
夏新元一挥手：“别磨蹭了，快。”
“好咧。”毛骧迅速进去，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换上了官服。
夏新元笑道：“动作够利索的。”
毛骧用力在身上嗅了几下，说道：“没有那么大臭汗味了，元哥，请。”
夏新元迈步就走。
毛骧紧随其后，虽然脸色很平静，但内心却很忐忑，皇上突然召见，肯定有大事，否则不会突然派夏新元来的，如果是一般性军务，随便派个太监来宣读口谕就是，但现在来的是夏新元，就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究竟是什么大事呢？
他的脑海里开始联想近期朝中发生的事情猜测着。
“别想了，到了皇上那里，自然就会知道，你这颗人头不会落地的。”夏新元似乎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没有回头，低声说道。
毛骧暗暗叹一口气。
御书房一片悄静，这一种悄静不是没有人的悄静，而是人为做出来的悄静，谁敢在这里喧哗，那可是小则廷杖大则会掉脑袋的事情。
在御书房外围站岗放哨的御林军虽脸露倦容，但仍然紧绷着脸色，一动不动目视着前方。
这个时候，三宫六院的太监宫女们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各司其职，各尽其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在经过御书房的时候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保持着安静。
远处御花园树上的雀鸟似乎也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气氛，竟然也不鸣不叫，只是站在树梢上，整理身上的羽毛。
整个御书房范围彷佛成了一个了无生气时间静止的世界。
可就是这个时间似乎静止的世界，却是主宰外面喧哗热闹世界的权力中心，因为皇帝在哪里，那里便自动成为天下权力最大的地方。
天大地大谁最大？
当然是皇帝最大，世上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操控着一切生杀大权。
杨执谦静静地站在御书房门口。
夏新元和毛骧脚步无声到来。
毛骧刚想说话，杨执谦示意他不要说话，直接指着里面，毛骧明白，点一点头，与夏新元走进去。
朱元璋背着双手站在窗边，凝视着早上有点儿灰沉的天空，好像没有发觉毛骧夏新元进来似的。
他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深情，太多的感慨。
夏新元毛骧两人对视一下，不敢吱声。
朱元璋回过头来，说道：“小毛驴，来了。”
毛骧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三叩首：“末将毛骧叩见皇上。”
朱元璋微笑说道：“这里不是朝堂，不用讲究这么多礼数，小毛驴，别跪着，站起来说话。”
“谢皇上。”毛骧站起来。
夏新元说道：“皇上，末将告退。”
朱元璋缓缓点头：“好，你出去替杨老头，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天，虽然你们武功盖世，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要注意劳逸结合。”
“是。”夏新元说完出了御书房。
朱元璋说道：“小毛驴。”
毛骧急忙应答：“末将在。”
朱元璋说道：“小毛驴，朕睡不安寝啊！”
毛骧吓一跳：“皇上有何烦心事？”
朱元璋忧心忡忡说道：“虽说天下已定，但元廷犹在，在漠北苟延残喘，虎视眈眈着我大明，总想着反攻倒算，灭我大明，云南尚在元廷梁王把匝刺瓦尔手上没有光复，随时可以犯境作乱，而当年那些不肯归降我们的反王旧将隐伏无踪，说不定哪一天跳出来作妖，兴风作浪，上述这些无一不是我大明的心头大患，处在这内忧外患的环境，这叫朕如何睡得安稳呢？”
毛骧激昂说道：“皇上要小毛驴干什么？”
朱元璋说道：“你能做些什么？”
毛骧想了一下，说道：“听皇上这么一说，小毛驴明白了。”
朱元璋笑着：“哦？明白什么？”
毛骧说道：“征讨四方平定天下的大事有魏国公他们，用不着小毛驴，但那些不降我们大明的反王旧部就用得上小毛驴了，我们不能忽略了那些人的存在价值，正如皇上所言，万一他们哪天跳出来作妖，还真是一件令人相当头痛的事。”
朱元璋笑着：“所以——”
毛骧说道：“所以必须要找出他们，不归降的就施以雷霆手段，把他们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解除威胁。”
朱元璋说道：“好，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
毛骧说道：“小毛驴怎可以和皇上比拟，皇上的雄才伟略，是我们所有带兵将领高山仰止的典范。”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道：“小毛驴也学会拍马屁了。”
毛骧说道：“这是小毛驴的肺腑之言。”
朱元璋笑一笑，说道：“还有一件更为严重的事，官员贪污腐败，势必造成压榨百姓，动摇国之根本，如果单纯靠老百姓告状三司衙门去查办，是办不过来的，必须要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才行，这样才会震慑百官，不敢贪，不敢渎，不敢反，还黎民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毛骧点头：“皇上英明。”
朱元璋说道：“朕打算成立一个新机构，叫拱卫司，专门负责调查那些下落不明隐藏山林的反王旧部，特别是汉王陈友谅、吴王张士诚的那些手下，还有监视查办贪污腐败的官员，敌国派来的探子，为了免除干扰，这个新机构直接听命于朕，小毛驴，你看如何？”
毛骧说道：“皇上决策英明。”
朱元璋脸色一寒：“别拍马屁，说说你的看法。”
毛骧说道：“这个机构直接听命于皇上，就是说绕过六部，可以直接办案，简化了很多无谓的繁文缛节，还有，这个机构等于是皇上放出去的耳朵，很多听不到的声音皇上就可以听到，达到兼听则明的效果。”
朱元璋点头：“说对了，继续说。”
毛骧说道：“还是请皇上明示。”
朱元璋说道：“这个机构朕给予生杀大权，对于那些反王旧将可以不经汇报直接处决，但涉及到官员必须要汇报给朕，由朕来决定判罪，别搞得血流成河。”
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御林军都指挥佥事毛骧听旨。”
毛骧急忙跪下：“臣毛骧接旨。”
朱元璋说道：“朕不放心其他人来掌管拱卫司，你来出任拱卫司都指挥使一职，人员由你在带刀侍卫和御林军中挑选，别打杨老头和夏老头的主意，他两人是雷打不动的，否则就不是你这头小毛驴来做拱卫司的都指挥使了。”
毛骧跪下叩头：“谢主隆恩，末将毛骧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把拱卫司办好，不辱使命。”
朱元璋说道：“起来说话。”
“谢皇上。”毛骧站起来。
朱元璋语重心长说道：“小毛驴，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