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雨小楼，神秘主人
比起来外人的震惊。
朱瞻垶此刻很不爽。
作为一个能把甄嬛传全集倒背如流，猜懂里面各种套路暗语的现代人。
古代人的这点想法，在那神鬼编辑的电视剧里，根本不够看。
或者说，古代人太单纯了，他们的这点心思在复杂的现代人面前也就那回事。
刚刚入门的那一场对峙。
表面上看好像是杀威。
但实际上这就是试探。
对自己的试探。
试探自己被冷藏这么多年，对当朝圣上有没有怨恨之心。
如果自己刚刚但凡表漏出来一点点的迟疑，宽容，都会很快被人举报给自己大哥，还有皇太孙朱瞻基，甚至说自己老爹汉王。
到时候给自己扣一个造反忤逆的铁帽子，那可是能把大牢坐穿。
此时，朱瞻垶已经来到了草堂前。
朱瞻垶毕恭毕敬行礼，“汉王府六世子朱瞻垶，拜见岑夫子，丹丘生两位先生！”
朱瞻垶此言一出，里面传来了老声，“世子请进！”
朱瞻垶踱步进入，迎面地方坐着俩老者。
这俩老先生打扮的很有风格，左边一个蓝袍，右边一个红袍，蓝袍的长须飘然，闲云野鹤，红袍的面庞刚毅，真叫一个老气横秋！
自古红蓝出CP，古人诚不欺我！
蓝袍老者打量着朱瞻垶笑道，“世子殿下不用拘束，说起来，老夫岑某人还和世子殿下曾经有过数面之交。”
朱瞻垶一愣，咱俩见过面吗？老爷子套话也不是这样套话的。
岑夫子笑道，“世子不相信？好！永乐元年，世子出生，我恰好在应天府当差，当年汉王忙于征伐不臣之徒，就曾经把六世子和九世子托在老夫家里，让老夫代为看管，永乐七年，天下大定，永乐大典初修完成，六世子殿下还随汉王一起参加了永乐朝乐，一起庆祝大典！如今永乐十九年，世子殿下眨眼就已经二十一岁了，真实岁月不饶人啊！”
此言一出，朱瞻垶笑呵呵道，“多亏先生提点，小子差点忘了。”
一侧的红袍丹丘生道，“翰林院院首去年回家省亲，如今还没有回来，按照朝廷旨意，世子殿下入翰林院即为翰林院从五品永乐司隶，与我二人并无差别，今日请世子殿下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世子殿下一些翰林院的常识。”
常识？
朱瞻垶内心暗道，是规矩吧！
不过朱瞻垶并不生气，来到人家的地盘，听人家的规矩，这很正常。
朱瞻垶笑道，“还请两位先生解惑。”
丹丘生道，“第一件事，就是咱这翰林院的传统，翰林院规定五品以下所有人都必须参加一次堂会，也就是今天世子殿下参加的堂会。”
朱瞻垶点头，没问题，这不就是每月一次的骂架么！我喜欢这个氛围。
随后丹丘生又列举了数条，无非都是每个月月末领取银子，银子不多，但是聊表心意，我们这样的从五品一个人能发个二十两银子。
每三个月发一次行服，行服两套，一套仪装，主要是大场面穿的，一套行装，主要是日常服。
翰林院期间是不能离开院的，更不可以和陌生人联系，尤其是未完成考核之前，翰林院学员绝对不允许和外部官员联系，这会被视为结党造社，如果被发现，立刻逐出！
一大堆啰嗦的规矩说完，朱瞻垶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可世子殿下还是强打着精神，“还有别的事情吗？”
丹丘生看了看岑夫子，岑夫子摆出来一副不管我的模样。
丹丘生只能咳嗽的道，“还有最后一个事情，是关于世子殿下的差事。”
朱瞻垶迟疑道，“我的差事？有问题吗？你们该不会是说，我的差事飞了吧！”
岑夫子急忙道，“没，没问题，只是这个差事最开始是有人接手的，后来随着修录的东西越来越重要，圣上才特意派遣了世子殿下亲自来主持修缮，世子殿下接下来要做事的话，怕是要和这个之前主持修缮的人处好关系。”
朱瞻垶听此，笑了起来，“我皇爷爷亲口给我的差事，到现在我居然要看一个外人的脸色，两位先生，你们就不觉得，这有点过分吗？”
岑夫子和丹丘生对视一眼，丹丘生不住道，“这个，是，是有一点不太合适，可……”
“可什么可？”朱瞻垶眼皮一翻，“永乐大典是我爷爷修的，还是他爷爷修的？”
“永乐大典耗费了多少金银国资！才能成如此伟作！”
“而如今，我一个大明正统世子，要去看一看自家的书，还要看别人脸色！”
“这不是让我跪着去把书给修了吗？”
“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岑夫子看着朱瞻垶如此豪横傲慢的模样，也不生气。
岑夫子完全可以理解朱瞻垶现在的怒火，自家的东西，被人拿捏，自己还得看人脸色，但凡是个活人都会有怒火。
岑夫子道，“世子殿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世子殿下，这想修书，你不看人脸色，是不行的。”
朱瞻垶笑了，“怎么个不行法？请先生赐教！”
丹丘生道，“世子有所不知，永乐大典涵括古今，囊尽四海，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们是看不懂的，而这个先生是这么多年来，能够让永乐大典一直能正常维持修录翻译的重要原因，如果离开了他，我们可能都看不懂这一部分艰涩难懂的永乐大典，更没办法给圣上交差。”
朱瞻垶看着丹丘生，看不懂永乐大典的部分内容？
真的假的？
这个人是谁啊？
能耐这么大！
朱瞻垶道，“此人当真如此厉害？两位先生有所见过？”
丹丘生岑夫子对视，摇头道，“我二人没有见过此人，此人神秘无比，最早是太子妃送来的，据说是能解君之忧愁，果不其然他能看懂里面的东西，每个月我们也能交差，但是他具体什么模样，我们也没见过，他居住在夜雨小楼，那个地方是背阴坡，常年下雨，永乐大典的翻译部分也都在那，如果世子殿下有时间，不如去那一趟看看，但是千万不要得罪此人。”
朱瞻垶道，“如此神通广大之人，我朱瞻垶还是头一次听说，这要是不去见识一番，我岂不是白来一趟翰林院了？多谢两位先生今天的赐教，我现在就去夜雨小楼修书，再会！”
话音落下，朱瞻垶挥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面对朱瞻垶的背影，岑夫子眼神深沉，“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丹丘生倒是笑呵呵道，“汉王府哪个是省油的灯？在王府被压制，出来就嚣张跋扈一点，能理解，我得去赶紧料理陈秀士的尸体，哎，姓陈的也是，气量小还喜欢辩论，最后把自己气死了，真是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