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夜晚的海与天
“宣士师高驩。”鲁公对一旁的小臣说道。
鲁公身边的小臣，也就是宫中的引路者，职责是引领官员和国君见面。
鲁公觉得非常有必要见高驩一面，在农业这方面得和他好好聊聊。
小臣低头：“唯。”
官员们都有朝廷安排的住所，因此他能很快就找到，当然官员也可以选择不住在朝廷安排的住所，在城内有其他的住所也可以住，不过必须得向鲁国的引路人报备，以免国君召见的时候找不到人。
朝廷安排的住所还算不错，是一个，并不奢华，也并不简陋的四合院，需要侍者要自己招，或者从自己封地带。
杜宇暂时还没有带侍女之类的，于是便将一条写满了字的竹签，插在自己的大门口。
同时他也向鲁国执政申请过了。
小臣没有找到人，只是看到了士师家门口的这条写满字的竹签，只好把这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鲁公。
鲁公听完之后，略微感到有些惋惜，这是哪家行动那么快，高驩才成年，便定好了亲事。
他想试探一下此人的才学如何，毕竟武力也不低，如果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未免不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高氏已经从宗室分出很多代了，可以联姻。
但是竟然有人已经抢先一步。
“放出信鸟吧，能让他快点回来。”
信鸟，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送信的鸟，这是活生生的鸟，但是却认得地方，在哪里出生，以后无论飞到了哪里，它都可以飞回去。
缺点便是只能单程，飞回它的出生地之后，信鸟就懒得回去了，需要人为再把它带回去。
……
杜宇和水清涟在海上泛舟，一直到了夜晚，月光洒在海上，照着二人的面孔。
夜晚的天空十分干净，可以看得清漫天的繁星，星环此时也能看到，甚至仔细看，还能够看到漂亮的星云，这星云仿佛带着点紫色。
海面上风平浪静，显得静悄悄，两人相对而坐，距离却拉的很近。
远处的永兴岛张灯结彩，即便夜晚也能在海上看清楚灯光，这些灯光汇聚之后，可以作为夜晚还在海上的渔民，或者其他船只的灯塔。
按照他们的习俗，二人需要在海上待上一晚，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归去。
如果海上狂风暴雨，那就趁早回去，等海面平静了再去。
按照他们的传说，东人的先祖们在海上漂泊了许久，又渴又饿却毫无办法，只能静静的等待，靠近小岛的一天，能够上岛寻找食物。
让定了亲的男女在海上泛舟一夜，期间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是为了记住先祖四处漂泊的不易。
“你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吧。”杜宇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吐出了这句话。
水清涟也朝着杜宇的目光看了过去，目之所及是一片平静的水域，就连波套都非常小。
“是啊，爹娘希望出海的时候能够少见到风浪，看到平静的海水，于是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水清涟的手在海水上划过，泛起一圈圈涟漪。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美的名字，不太像你父亲取的。”
水清涟听到他这话，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说的没错，我爹虽然也读过很多书，但他读完就忘，这个名字是我娘起的。”
“困了吗，那便睡一觉吧。”此时已经有些晚了，有倦意是正常的。
“你先睡一觉吧，在这海上必须要有人醒着，察觉天气，如果起大风了必须得赶快划走，不然船翻了，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可不好办。
还要防备觅食的海鱼，因为有的海鱼大到能够直接把这一条船都给吞下去呢。”
“那倒不怕，船翻了我就背着你游回去，有鱼觅食来看上我们，那我就把大鱼给宰了。”
“说点好话吧你。”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心里却很高兴。
“我并不困，你先睡吧。”杜宇坐正了身子，给她让出了一些空间，好让她能够躺着睡觉。
“真的吗？”
“真的，你睡觉吧。”
水清涟点点头：“好，你要困了一定要喊醒我，我们轮流守着，可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
说着，她躺在了船上，枕着船头，无声无息地将脚搭在了杜宇腿上。
“你睡觉可真不老实。”杜宇拍了拍她的腿。
她紧闭双眼，想要将脚从他的腿上挪开，但却被其牢牢抓住。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了好了，我错了。”
“认错也没用，老老实实睡觉。”杜宇依旧抓住她的脚踝。
没有多久，她进入了沉睡。
…
“这次天边血红是什么原因呢？”
杜宇也闭上了双眼，向神询问，毕竟这不太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他吸收了南岛刺客、陈国大夫的记忆，这两人都是在海边生活多年的，但是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感觉到有些奇特，便想要问问。
帝也给了他答复：“大难在东。”
杜宇睁开了双眼，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这东边儿要有大战乱了？
还是说自己是大难？
那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边就属于东方，如果有战乱，永兴岛和章邑都逃不开，到时候他，苦心经营想要发展经济和农业的想法就要破碎了。
不过这场战争，究竟是陈国和鲁国，还是中原和东夷？他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不行，他就打算将农奴和庶民们全部都挪到鲁国南部边疆去，一万多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另立新城。
把拥有奴隶的国人给留在这里，当前线的炮灰。
这天夜里并没有风浪，杜宇按照约定喊她起来，自己睡。
这个习俗的涵义，是携手并进，同舟共济，所以不能出现一方睡到天亮，而另一方则熬了一夜。
等到天明的时候，杜宇被喊醒，两人划船，看着天上的星环引路，回到永兴岛上。
杜宇向水氏道别，他该回去了。
如今仅仅是定昏，真正成昏还得在三个月之后，毕竟天王刚刚驾崩，按照规定，他三个月之内不能娶亲。
在这里来回真不方便，杜宇想着，如果能有更快一点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他听说国君的车是一种奇异的牛来拉的，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到大虞的国都才仅仅用一天。
这里可以作为坐骑的生物，似乎有很多，比如北方的大鹿，在草原上奔跑速度极快，南方的巨象可以自由遨游在沼泽和森林中，东边的海龙可以骑在背上，这是一种在陆地上和海里都能快速移动的生物。
当然如果能够驯化剑鱼，恐怕在水中的速度，不会亚于风帆全开的帆船。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封地，城门的守卒便告诉他，鲁公派遣来了使者，让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就赶紧过去。
杜宇略微有些尴尬，刚刚回到封地，还没一个安稳，就要连忙赶回国都去，这一次居然是鲁公找他，想必也是有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