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都，得封！
这场战争由陈国军队溃逃，鲁国斩杀两千，俘获六百陈人而告终。
太卜只是卜算了两军的规矩战争，并没有往后面卜。
毕竟是要消耗自己寿命的。
鲁国这边伤亡也不低。
杜宇在这场战斗中，再次杀了几个陈人，随后指挥着奴隶将陈国人和鲁国人的尸体抗走掩埋，如果这些尸体不及时处理，恐怕会闹瘟疫。
杜宇的元炁无法估摸，但生气已经将近八千年的级别，比大虞王朝持续的时间还要长许多。
甚至可以活到朝代更迭。
不过这里的史书记载只有虞一个朝代，按照这样的阶级划分，朝代更迭恐怕很难。
他提着陈国大夫的头颅和胸甲，来到了康维的面前。
这个人的魂魄和元炁都已经被自己吸收，获得了他的养气术，接下来就算鲁国违反自己的诺言，他照样能够晋升。
康维看着他，沉默不语。
军中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前几天一个士惊动了两军元帅，最后更是鲁军元帅将其带走。
他自然也知道，在心里默默庆幸自己先前没强迫他，也没给他使什么绊子，不然自己就惹上麻烦了。
鲁国军规的确规定了己方士斩杀地方大夫，可升下大夫，可是已经近乎百年没有人做到过。
向仲也来到了此地，他看着杜宇递交给康维的“军功”，回都之后，高驩就可以封为下大夫，封地三十里。
他有点后悔当初把嫁女之事憋回去，只能怪自己眼光太差，投资太晚。
“向师长，我有问题请教。”
向仲笑了笑，“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回到国都之后受封，君上会将其他大夫的封地收回去吗？”
向仲摇摇头：“不会，我们鲁国和陈国不一样，既然能够位列大夫，都是对鲁国有功之人，除非犯下大错，否则不可能收回封地。”
鲁国这一点倒是比较好，对于上层贵族比较看重。
而陈国改制，根本不怕大夫们离心离德，也不怕发动叛乱之类，国君举手抬足就能解决。
怎么，不服气？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下面的人还等着取代你呢。
但其他的国家阶级又是如此封闭，陈国的大夫就算想跑到其他国家去，也保不住自己的地位。
没有在陈国享福，所以他们选择拼命的保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杜宇才会觉得陈国这制度要是实行开来，其他诸侯国都会照着学，那样的话虞王制定的秩序就要乱了，必然会让不宣而战的战争越来越多，也将会给外族可乘之机。
而且他觉得，陈国打了这么一场仗之后，必然有一些卿大夫宣扬都是改制的原因，想要用舆论压力让陈国国君改掉。
想了一会儿他又问：“既然是这样，那我的封邑要从哪里来？”
向仲当即说：“当然是从国君的领地里面给你划一块儿。”
杜宇继续问：“有这种事？那么先前在战场上死掉的那两位，他们的后代还能世袭大夫吗？”
“为了保持数量，必然有人不能，但他们的领地还在那里，为避免有人觊觎，将会划入国君的领土，他们也名义上成为‘邑宰’，等待空出大夫之位，他们就可以顺利上位了。”
所谓的邑宰，很像他那个世界的县令。
一般诸侯和卿大夫，不会直接去管理自己的城邑，而是将自己所要实行的制度和事务交给邑宰，让他们去实行，所以卿大夫们可以几年不回去封地，一直在国都待着做官。
国君的城邑和卿大夫的城邑有所不同的是，国君城邑的所有产出都归国君所有，而卿大夫们只需要上交国家所规定的“贡”，然后封地上其他产出都可以塞进自己腰包。
他们也可以选择自己开疆拓土，对东夷或者南蛮。
卿大夫想要在自己的领地实行什么制度随便，在封地上他们就是绝对的主人。
只要每年需要上交的贡到位，国君不会管。
可要是不上贡的话，国君一生气，封地就没了，不管是卿士还是大夫，也不管在鲁国待了多少年，让其在鲁国除名，只是国君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能刺杀国君，但概率很小，自从虞王伯乙被刺以后，列国都加强了防范刺客的工作。
只能说虞王伯乙比较倒霉，在他之前，别说是虞王了，就连列国国君都没被刺杀过。
长时间的安稳会使人懈怠。
就算刺杀国君成功，这个家族多大的根基，也能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杜宇低头沉思着，如果按照分封制来看，一直分封下去，国君的领土会越来越小，卿大夫的土地会越来越多，最终卿大夫的实力足以扳倒国君。
但这个世界不同，想架空国君都难，更不用说想要扳倒他。
“我没有其他想问的了。”
没有多久，鲁国的军队班师回朝，两天便抵达了国都——郕。
天子之城高九仞，公侯七仞，伯五仞，子男三仞。
天子之城方九里，公七里，侯伯五里，子男三里。
鲁国是公爵，城墙高七仞，城长七里，城池单边长七里。
鲁国的都城，城墙全部都用砖和黏土砌成，看起来十分工整，也比较壮丽，城墙上站着许多士兵，而城墙上方的正中间，鲁国国君黑肱，被一群穿着各色绸缎的宫女包围，正在城墙上眺望自己这支军队。
杜宇第一次看见鲁国的都城，这可比朱方大夫那座城高了不少，也大了许多，看起来就是一座完美的坚城。
而且除了高墙之外，鲁国的国都还有一层矮墙，又分了一道外城区，这层矮墙叫做垣。
这并不算违反规制，矮墙内住着鲁国的一些上士、富士、下大夫，他们花了大代价才买到这里的房子。
毕竟鲁国国都是这国家最为繁华的地方，最好的医馆在此，最好吃的饭菜在此，夜晚还张灯打彩，好不繁华。
但凡有点地位和钱财的人，都想要在这里居住。
“杀人牲，以庆大军凯旋。”鲁公手持洁白的玉钺，身穿黑色爵弁服，腰前挂着一串玉饰，头戴九旒冕的爵弁。
下了命令，元帅恒砭早就知道了消息，于是将陈国俘虏带了过去，让大宗伯举行祭祀。
陈国的俘虏，早就被脱去了上衣，被一个个鲁国军官拿起铜钺，将陈国俘虏的头颅砍去。
足足杀了上百个才停息。
这也是人祭的一种，字写作“伐”。
伐祭已毕，鲁国的军官将上衣脱下，排成了六乘六的阵列，整整三十六人，在大军面前，拿着干戚整齐地跳舞以庆祝凯旋。
三十六个肌肉猛男在跳舞，倒吸引了道路两旁看热闹的贵族、国人女子的目光，这种舞本来就是充满男性魅力的舞蹈，自然能够吸引人看，甚至男人也会多看几眼。
而且这种舞蹈的应用范围非常广泛。
除了庆祝凯旋、祭祀，也能出现在宴会上，甚至有人能用此舞求偶。
舞罢，士兵们就在国都附近的军营暂住，等到论功行赏，奖励发下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奖励，各回各自的家。
大元帅恒砭在鲁公从城墙上下来，准备回宫城之时，走到了鲁公的身边。
“臣砭，参见国君。”
随后，恒砭低着头跟着他左后方行走。
鲁公看起来年纪也很大了，他和恒砭是同一辈人，这个世界十年就可以有一代人。
他热情洋溢地问着恒砭，这场战争的战果，恒砭如实回答，将自己捕获了陈国多少奴隶也说的非常细致。
他也将几位大夫死在战场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哎，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是为国捐躯了，还是照着以往的惯例来办吧。”
等鲁公的话讲完之后，恒砭便将此战表现卓越的人说了出来。
事实上这一场战争其他人表现并不怎么样，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也就是那个高氏子嗣的勇猛，让鲁国的军队士气大振。
恒砭如实将他的事迹说了出来，也顺带把他的身世给提了出来。
鲁公听完以后大悦：“原来是景公之后，颇有他先祖高平的英姿啊。
当初公子平以士的身份击杀大夫，才获取了封地高邑，如今他这个后代倒是和他一模一样。”
想起来之前高驩的曾祖父丢掉了高邑，且到现在还没收回来，鲁公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如今他的子孙，却如此的勇猛，立下战功，将陈国军阵撕碎，不可不赏。
已经百年没有人能够达成这个成就了，如今就算没有空缺的城邑，他也不能不给。
毕竟是早就制定好的规矩，更何况这还是一位猛士，如果真的像恒砭所说，转而投去了陈国，那鲁国的损失不就大了？
“封邑…容寡人想想。”
他不用看本国的地图，也能够知道本国哪块地方有所空缺，哪块地方最为富庶，哪块地方最为贫瘠。
在沉思一会儿之后，鲁公决定了给这位景公“后裔”的封地。
“爵升下大夫，将靠近东夷的章邑封给他，赏二十朋，赐绸五十匹，男女奴隶百人，至于都城的官位，如今未有空缺，暂且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