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虎了
天已大黑,上海静An区的一栋高层写字楼上,天信资本的办公区仍然亮着灯。
投资经理小武匆匆走到总监办公室,门都忘了敲推门而入,兴奋地说:“于总,任总回邮件了,夏瑰酒业的案子成了!”
于剑打开邮箱,果然看到任朗刚发来的邮件,他速速浏览,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深,“太好了,小武你按任总的批示赶紧去做SPA!”
“好的!”小武喜笑颜开,“还得是任总出马啊,估值谈了这么久都谈不拢,任总一去全搞定。”
他刚迈出办公室的门又转身回来,疑惑地问于剑:“于总,任总什么时候回来啊?诚飞羊绒的项目又不大牧场还那么远,为什么要他亲自去啊?”
“估计也就一两天吧。”于剑颇有深意地笑了,“这事儿他去最合适,他可是半个羊绒专家呢。”
“怎么说?”小武好奇地问。
“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干活去。”于剑朝他摆了摆手正色道。
“哦。”小武撇了撇嘴走了出去。
于剑又翻看了任朗的邮件,细细品味着最终达成的投资份额,心里已经开始畅想项目退出时能分到的Carry了。
希望任朗这次去牧场也能带回“好消息”,也不枉费自己费心筹划了。
小武回到工位问旁边的阿辛:“任总对羊绒很有研究吗?”
阿辛还在打字的手悬空停住,扭过头问他:“你听谁说的?”
小武说着扫了一眼于剑办公室的方向,确认门关着,“于总喽,他说任总是羊绒专家,任总之前投过羊绒企业?”
阿辛抿着嘴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不知道吗,公司很多人都管任总叫行走的LP。”
“LP?不应该是GP吗?”小武不解。
“哎呀,不是有限合伙人的那个LP,是La Pio的LP。”
“奥,我知道这个牌子,是意大利主做羊绒服饰的高端品牌,东西很贵的。可跟任总有什么关系?”
“你没发现入秋以后任总经常会穿这个牌子的羊绒衫吗?而且几乎不重样,不要太有腔调哦。”
“不愧是合伙人,真是富贵。”小武感叹道。
“一万多一件的羊绒衫当日常打底,可不是一般的富贵。”阿辛边说边挤眉弄眼,“不过人家最厉害的是不用自己掏钱。”
“哦?有故事啊,快展开说说。”小武两眼放着光,就差拿包瓜子嗑上了。
“小武,SPA写好了吗?”
于剑的声音打断了二人。
小武被吓得一激灵,赶忙站起来回话:“马上马上。”
于剑眉头一皱,说:“抓点紧啊。我先走了,明天上班前发给我。”
“好的,于总。”
于剑刚走出电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在空旷的地下车库中回荡格外响亮。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珠,表情切换到职业假笑模式接起电话,“费总,有何吩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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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阳光唤醒大地,草原又恢复了生气。诚飞养殖基地的食堂里很是热闹,员工们三两结伴地排队取早饭。
忽然很多人的目光同时向食堂门口聚焦,斜照的晨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伫立在那,一身黑色西装合体地熨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在一众穿着宽松工作服的人群旁格外另类。
任朗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理了理头发。
“任总,里边请。”身旁的老高抬起一只手引路。
任朗随着他走进屋里,在队尾安静地排着。
人们见老高随行,有的边和他打招呼边悄咪咪地瞄向任朗,离得远的则小声议论着来者何人。
“这是上海来的投,投?反正就是要给咱们投钱的人。”有昨晚见过任朗的员工低声向旁边的人介绍。
“怪不得,我说看着不像咱们的人。你看那发型,那衣服,啧啧......”旁边的人正说着,看到老高和任朗端着餐盘朝这边走来,马上低下头塞了口包子进嘴里。
老高带任朗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笑着说:“任总,这边早餐您要吃不惯的话我回头让人去盟里买点面包。”
“不用麻烦,早点吃完开始工作吧。”任朗微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剥着鸡蛋壳。
“好好。”老高点点头,吸溜吸溜地吃起了羊肉汤。
食堂陆续有人离开,大门被打开又关上,一股凉风灌入,任朗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老高见状忙问道:“这边早晚温差大,您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
“不用,我不冷。”任朗一边说一边端起碗喝了口热奶茶。不想奶茶竟是咸的,这奇怪的味道组合让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挣扎了许久一闭眼吞了下去。
“喝这个吧。”
一个保温杯递到任朗眼前,他转头一看,是明澄。
明澄看着任朗扭结在一起的五官,抿了抿嘴费力地将大笑压抑成了微笑,说道:“速溶的,您将就一下。”
任朗的脸瞬时恢复常态,扫了她两眼面无表情地接过杯子打开,咖啡的香气铺面而来。
“明总,你今天不是要和畜牧所的技术员去牧民家吗?”老高看到明澄有些意外。
“是啊,一年一度的人工配种想说也来邀请一下任总。”明澄说着视线转向任朗,“任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任朗刚喝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咳了好一阵才倒过气,瞪大眼睛望向明澄。
明澄笑着冲他眨眨眼,说得好像邀请他去喝个咖啡这么简单。
这女人也太虎了,话不说全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声......
任朗转回头,扯了扯嘴角肃声道:“绒山羊的人工配种啊,可以去观摩一下。”
“好嘞,那您先吃着,我去准备车。”明澄说完就往门外走。
“明总等一下,我帮你一起。”老高端起餐盘冲任朗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快步追上明澄。
任朗靠着椅背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吹了吹保温杯上腾起的热气,优雅地饮了一口咖啡。突然间他像被什么击中似的惊恐地看向前方。
车?什么车,难道是昨天的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