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48.顺便看看京营
说是下一个车间，其实还是在这座大屋子里，连隔断都没有。
车间二字，只是朱由校根据自己的习惯命的名。
整个车间算不上杂乱，一百五十人分成了五个组。每个组都有5个工匠25个学徒。他们正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不过，朱由校却忍不住皱眉。
视线里，徒弟们将一根根枪管压在一张实木制作的操作台上，师傅们小心翼翼旋转着一根铁棍。
“皇上，那铁棍便是刻刀！”
孙元化还以为皇帝没看懂情况，解释道：“转动铁棍，就能在枪管里留下膛线。”
“嗯！”
朱由校只是嗯了一声，便快速走过。
最重要的环节，皇上您就这样走了？
本来还想重点解释的孙元化愣了一下，立马跟了上去。
最后是组装车间，那成品架子上还没有一支成品火枪存放。
朱由校自然是快速通过。
走出车间，他对着孙元化道：“孙爱卿，说实话，看了作坊，朕不太满意。原因不在你，在朕！”
这话让孙元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朱由校没过多解释，经历这一朝，他已经明显发现，仅仅依靠一个流水线对制造业的促进作用确实有限得紧。
就拿膛线制作来说，几个人按住枪管，然后用刻刀去刻。这算个什么事儿？
效率肯定很低下，同时人的力量和稳定性都有限，刻画出来的膛线谁能保证没有问题？
还得再弄一个玩意出来啊。
“那臣这边，如何整改？”
尽管皇帝说不管自己的事儿，可人家不满意是实打实的，作为下属，你得主动表示愿意整改的态度不是？
孙元化没有含糊，直接发问。
“这样吧！”
朱由校拖着下巴道：“各组都抽调一组人，作为质量检测人员。每一位匠人制作出来的零件都要先通过质检，合格之后才能使用。你就做这项整改吧，其余的朕来想办法！”
质量就是生命，这句话从来不是空话套话。尤其对于军工企业来说，真不果真！
转了一圈发现的两个问题，自然要将最容易整改的做起来。
其余的，得回去在认真琢磨。
母机什么的，确实不大好做！
孙元化一路将朱由校送到了门口，没有许诺啥，有些事情，当真无需要去许诺。
朱由校也没多嘱咐，翻身上马准备回宫。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来都来了，皇上不看看神机营？”
是孙承宗！
百多号人从人家神机营门口跑过，能瞒得住才有鬼。
“孙师都这样说了，朕能不去？”
朱由校哑然失笑，“那就走着，正好看看朕的神机营有没有脱胎换骨！”
“那请！”
预期目的达到的孙承宗伸手做请状，等朱由校下了马，落后半步，朝着神机营走去。
进入校场，一队队士兵正在操练。训练的科目朱由校很熟悉，前后左右转，正步，齐步，跑步还有军姿。
还别说，真有点大学时候军训的味道。可惜神机营士兵身上的训练服不是那一抹熟悉的墨绿色。
“怎么样？皇上！”
孙承宗指了指四下，笑着问道：“臣这训练，可还和你的预期相符？”
朱由校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了点将台。
孙承宗一下子就猜到了，立即找来一个将领传令道：“让大伙儿都停了，皇上要检校！”
“集合！”
当朱由校站在点将台时，传令官已经下达了集合的命令。
校场上原本东一处西一处的训练方阵纷纷朝着点将台涌了过去。
三千人跑起来的阵势很是雄壮，朱由校情不自禁在想，如今糜烂的京营经过十多天的训练都能如此，那自己那位带着三十万出大同的祖宗是怎么把那么庞大的军队给搞没了的？
大抵是天赋异禀吧？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合适！
“皇上，如何？”
集合完毕，老孙头笑着问到。
“只能算尚可！”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得十分中肯。
这叫尚可？
孙承宗有些愕然。
这一刻钟内完成三千人的集合，放任整个大明，不管是戚家还是西南秦家，都比不上吧？
没理会孙承宗，朱由校直接对着一旁的传令官道：“传朕指令，左边那个千户所来一套齐步、正步、跑步。操练路线就在点将台前面这个通道吧！”
“得令！”
传令官领了命令，立即跑了下去。
“第一千户所听令！”
收到指令的千户官快速整顿队伍，下令到：“都有了，皇上有令，沿着点将台前直道进行操练！向右转弯！”
士兵们快速反应。
“齐步走！”
“正步走！”
“跑步走！”
士兵们听着指令，脱离大部队，齐步走了一段距离，转成正步，然后转成跑步。
朱由校认真看着每一个动作的操练，也认真看着每一个动作的切换。
“皇上，如何？”
当第一千户所得千户官下令立定时，孙承宗笑着问到，“还是尚可？”
几十岁的人了，居然有些像年轻人一样邀功。
孙师，你的定力哪里去了？
朱由校翻了一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确实只是尚可！”
这还是尚可？
整齐划一，步伐坚定！
这样的军容，当世谁人能比？
孙承宗不干了，“皇上，军队不能过于骄傲，这臣懂，但也不能完全否认将士们这十多天的努力吧。”
这是说朕故意压制神机营的将士么？
可是朕，真的只是觉得尚可啊！
朱由校摇了摇头，“孙师，朕没那等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孙承宗一脸不信！
得！
看着这架势，不解释清楚，这老头是绝对不会服气的。
朱由校笑着摇了摇头，他道：“孙师，将士们比朕上次来的时候是好了很多。这足见训练之刻苦！可您可曾发现，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光，他们的步伐有些僵硬？就如同早起上朝的大臣们，躯体是到位了，可灵魂没有跟着啊！”
“皇上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孙承宗瘪了瘪嘴，明显不认同，“可是，这才十多天，这就想一支军队练出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