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李小涓在柴房旁的小黑屋里,心里是百感交集:苦闷、失望、愤恨、不屈、痛心……
李乾道回到书房,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弟子小北过来和李乾道通报消息:“师父,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李乾道一边接过信,一边问道:“是谁送过来的?”
小北回答道:“是云岳山庄的庄主岳钦。”
李乾道明白过来,拿起了信拆开信封,看到了信的内容……
庄主岳钦是李乾道的师弟,原本他们一起拜师于清风宗宗师运转老人。现在运转老人云游海外,自己和另外几个师弟学得一些本事,分散各地各自闯了一些事业。
李乾道自己开了镖局,整个镖局虽然不是广为人知,但是业内有所威名。而自己的师弟收了很多弟子,控制了当地的银矿和田地,所在的云岳山庄江湖中赫赫有名。
李乾道看到的信中显示的内容是:“李乾道师兄,前段时间余与师兄商讨前朝皇陵宝藏,现已找到,可能性极高!愿师兄速来商讨进陵。”
李乾道看完了手中的信件之后,立马吩咐弟子小北陪着自己收拾行装,骑上快马离开了镖局,并且让大弟子小东暂时管理镖局。
李小涓难过到半夜之后也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一位仆人打开黑屋的门,把早饭送到满是灰尘的桌子上。
李小涓醒了过来,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心里有些放松下来,看来自己的父亲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李小涓还注意到仆人走的时候没有上锁,门是虚掩着的,外面的阳光已经从门缝里照射进来,使得屋内明亮起来。
李小涓没有吃东西,把门打开出去了。
一出门走到大堂,却看到了大堂内没人,走到厨房旁的餐桌,在窗口发现自己的五六个师兄正在吃早饭。
李小涓进屋看到,坐在长桌主位的是自己魁梧健硕的师哥小东。
小东看到李小涓进来,有些热情的招呼:“师妹来了啊!”
“我爹呢?”
一旁吃馒头的小师兄小远抢先说道:“已经外出了。”
“外出了?出哪里了?”
“不清楚干什么去了,是去了云岳山庄了。”小东说道。
李小涓松了口气。
“过来一起吃吧。”小东示意。
李小涓坐在桌旁的凳子,小东说道:“师父说的很对啊,小方师弟是年龄最小的,师父也很宠他,但是师妹你那么受苦也不行,我看师傅走了也该让你出来了。”
李小涓说:“小方这个混蛋……他人呢?”
“师父怕你要他的命,连夜把他送到虎州看管马场了!”
李小涓听小东这么一说,也只是小小的不满,“我爹就是这么的护着他~”
……
李小涓到了下午在家里闷得慌,想和几位师兄弟切磋切磋武艺,但是几位师兄弟都不敢和她打,因为一是不想伤害师父的宝贝女儿,二是可能打不过,被大小姐没轻没重的一拳头,落得一身彩,也不能说什么。即使只有大师兄打得过师妹,但是大师兄小东正在忙,也不能让他能抽出空来。
李小涓看到全都往后缩拒不配合的师兄师弟们说道:“你们都是大男人的,连我一个弱小的女子都害怕吗?”
李小涓失望的叹了口气后,回到闺房。
闺房里的丫鬟正在整理衣柜,李小涓对丫鬟说道:“萍儿,我们出去游历游历吧!”
“小姐外面不像是您想的那么的简单,还是不要乱跑了啊!”
“我忍受不了了,天天在家里就像张飞绣花一样,日子就像无底洞,何时是个头?首先,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却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我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够跟着去押镖。我是个女人,这又怎么了?我还比不上男人了吗?我不会输给男人的!”
萍儿有些无奈和茫然,摇了摇头。
到了第二天,李小涓带着丫鬟萍儿要出门的时候,李小涓说道:“萍儿,我们去把城北马场的白马牵一头过来。”
平儿有些为难的说:“可是……”
李小涓道:“怕什么?”
这时候,当家的小东问道:“嗯?你要牵马做什么?又想去哪里乱跑?”
李小涓说道:“师哥,我只是去逛逛。”
小东说道:“别乱跑了,在家是最稳妥的,我瞒着师父把你放出来,如果师父早回来了,我可没办法交代啊!”
“好啦师哥,我就是去透透气。”
“不行…你要是有什么危险我怎么办?剩下的师兄弟怎么办?怎么和师父交代?”
“交代交代……我爹和我过不去,你也和我过不去吗?我是我爹的亲女儿,我要是发火了,你们也会好过吗?”
小东看到李小涓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放不下,仍旧像是个老家长一样说道:“不行——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师父怎么办……作为你的大哥我必须拦住你!”
说完小东拦住李小涓。
李小涓气得拽开小东的胳膊:“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们欺负我……你们这些男人满世界乱跑,吃香喝辣的,你们这些臭男人看不起女人就罢了……还不让我们上街……”
小东被李小涓蛮横的冲破阻拦之后,看着任性的李小涓跑开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说道:“还是找个人跟着……”
于是,小东找了人品老实、武功不错的师弟小远,对小远说道:“小远,赶紧跟上师妹。”
……
到了镖局下设的马场后,李小涓挑了陪着自己长大的白马,刚解开绳子,远处的小弟子小远骑着镖局里的马,来到李小涓跟前。
李小涓看到弟子小远来了,说道:“你怎么来了?”
小远说道:“师哥不放心,让我来保护你。”
李小涓说道:“还是算了吧,你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护我们两个人?”
小远感觉到了尊严受挫,急忙说道:“我押了好几趟镖了,论武功我也是在外头没输过。”
李小涓说道:“在家里也没见你敢和我比划比划?”
“那是……那是我不敢伤了你…伤了你,师父怎么办?”
李小涓道:“不管怎么样,你走吧。”
小远道:“小东师哥不拦着你,但是必须让我跟着你的”。
李小涓很烦,皱了皱眉:“来了个跟屁虫!”
小远没有作声,眼神坚定的盯着李小涓萍儿两个人。
李小涓感觉到小远还真是老实到家,一股傻乎乎的样子。
……
李小涓和萍儿坐在白马上,一前一后,跑了三十多里地后,让马儿慢慢地走。这时候,李小涓悄悄地问萍儿:“那个傻小弟呢?”
萍儿也小声地说道:“还在后面。”
李小涓道:“驾……”
李小涓的马飞速奔驰,后面的小远虽有些走神,但立马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李小涓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速度越来越快。
跑着跑着,李小涓的白马突然下沉到地面里。
李小涓大叫:“萍儿跳!”
李小涓两人跳了下来。
很快追过来的小远看到白马陷在沼泽地动弹不得,吓得下了马,叫道:“师妹…师妹……”
小远看到李小涓两人陷在泥地里,却找不到踪迹,喊着喊着走进沼泽地,双脚陷进泥地里,之后费了很大力气跳出了沼泽地。
而李小涓他们因为跳下了马,正巧摔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这个地面是很长的一段斜坡。李小涓和萍儿两人滚了很远后,摔在了草丛里。
小远费力地过了沼泽地之后,走到了斜坡的坡顶,眼前是宽阔的草地和一片树林,但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
小远听到后方的白马正在叫唤,仿佛是在求救,连忙把白马拖了出来,费了力气,也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小远把马解救出来后,懊悔自己脑袋不灵光,又开始从斜坡下来,搜寻着李小涓,一边走一边叫着:“师姐……”
小远从斜坡草地到小树林都没看到人的身影,走到树林外侧,看到一棵树的树干上挂着一块布条。这布条是粉色的,小远拿着布条一看,闻了闻,是李小涓身上茉莉花的味道。
小远自言自语道:“就是师姐的布料,她已经跑了……哎呀……师姐一定是跑了,都怪我……”小远感觉到了失望,茫茫人海找起人来是很困难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于是第二天就和师哥小东复命,小东也没有责怪,只是说:“师妹也有了江湖儿女的气概了,也不能老是找人保护,该长大了,虽然是个女孩子,就依她吧。”
李小涓和萍儿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走了很远,来到了一户农家借宿,之后第二天赶路到了一座小城池,叫做银石城。
到了城内客栈,李小涓和萍儿落座之后片刻,李小涓问小二:“为什么这里叫做银石城?”
小二道:“两位客官虽不是本地人,可却好似闺中女子一样……”
小二言谈之中没有发现李小涓二人为乔装的女子,仍旧说着:“我们银石城人杰说不上,地灵也不好说。但是有两种东西却使得我们这地界养活了无数人家,就是银矿和石材。银矿是我们这里的青银堂的老板聂贵进行开采上供的,所得到的利益是产银的三成,那白花花的银子……海了去了。”
李小涓问:“石材是什么?花石纲?”
小二道:“什么缸?石材是做石碑做石板的什么的……这和银子不同,银子是这里开采这里铸的,之后就上交朝廷……石材是卖给皇帝、王公贵族和全国的达官显贵、商业巨贾的。”李小涓点了点头。
经过小二的这一番介绍,李小涓心想这个地方真是一块宝地,聂贵这个商人真的是赚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家里的父亲拼了命苦哈哈的押镖赚的钱,和这里的大商人是无法比拟的。
李小涓和萍儿回到客房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中午就出门了。
穿过了热闹的街市之后,在城门另一侧墙上贴了好几张告示。
李小涓拉着萍儿看起了内容。
李小涓看得津津有味,上面有很多的内容,主要就是平常的老三样:寻人、招租、悬赏。
李小涓看到悬赏上有一幅画像,画的是一个左脸颊有着刀疤的、长发八字胡的中年人。
李小涓大为吃惊的说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上官龙马这个侠肝义胆的侠客竟然被通缉了!”
萍儿问道:“什么是上官龙马?”
李小涓说道:“上官龙马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他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而且不畏强权除奸扶弱,而且他是朝廷嘉奖过的江湖纠察执法者,他和他儿子上阵父子兵,除掉了很多邪门歪道和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萍儿不识字,问李小涓:“那么个大英雄,为什么现在陷入到了被江湖通缉的地步?”
李小涓说:“这个江湖所谓的名门正派,整天仁义道德叫得震天响,我看都是虚伪自私自利的小人,这些人逼上官还把上官的儿子杀了,所以就像告示上写的,上官把仇人海沙帮帮主海扬天杀了,这是快意恩仇,却让江湖上多个门派势力群起而攻之……”
萍儿问李小涓:“告示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李小涓一边念一边咒骂着告示上显示的联合悬赏的江湖门派。
告示上写着:上官龙马,男,体格精瘦健壮,声如洪钟,面容狭长,两腮凹陷,八字胡长头发。三月初八杀害海沙帮帮主海扬天,现今在逃。现倡议各帮各派各英雄寻找此人,如抓到者赏金五百两,发现踪迹者赏银五十两。
刚刚过来站在李小涓身旁,看告示的男子,听到李小涓咒骂着告示上所显示的联名门派的时候,不禁握着拳头浑身颤抖。
“你会不会说话?”
李小涓被喊声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到身旁的男子,只见这位男子不高不瘦,身材略宽,方脸加上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武力很强的小伙子。
李小涓说:“你是何门何派,从哪里来的?我骂人干你什么事了?”
男子没有发现眼前的李小涓是女扮男装,只是感觉这个少年个子不高,面容非常清秀,但是底盘很稳,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男子其实是叫万世杰,是李小涓父亲的同门二师兄丁刑的义子。丁刑现在是通天山庄的庄主,手下有十七个绝顶高手,其中就有庄主的义子万世杰。通天山庄名下有多处的地产和田产,万世杰此次带了两位高手丁一和丁十四,来收聂贵的租金。因为银矿和石材所在地星斗山是丁刑租给聂贵的,每年的年末聂贵都要交租金一万两白银。现今,聂贵的租金已经欠了半年多了,万世杰来催缴……
万世杰指着李小涓说道:“你个毛头小伙子,为什么说出如此不合道理的瞎话?”
李小涓不服气说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说的话像狗臭屁一样如此的刺耳和滑稽?”
万世杰气得青筋暴露,但是没有动手,因为知道出门在外不能太冲动,抑制住了怒气,说道:“小兄弟……上官龙马杀了海沙帮帮主海扬天,罪恶滔天,应该千刀万剐!”
李小涓气得笑了,说道:“上官侠义无双,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海扬天杀了他亲生儿子,他就不能报仇了吗?”
万世杰说:“上官狗贼违反江湖道义,他和他的儿子在江湖上破坏规矩,导致武林动荡不安,他们胡作非为。他儿子死了,是江湖上的一大幸事。”
“放屁,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李小涓气得跳了一下,继续说道,“江湖上那么多的欺压弱小、尔虞我诈的不公平事,上官龙马侠肝义胆,就不能为江湖铲平这些兴风作浪的败类了吗?”
万世杰瞪着大的眼睛,像牛眼一样,眼睛中出现了由怒气所产生的血丝,他说:“江湖之所以叫江湖,它就是因为要有千条万条的规矩,他勾结朝廷,杀害了不少江湖英雄,破坏了江湖规矩,导致江湖乱成一团,成何体统?他死不足惜!”
“我看江湖英雄都是狗熊吧!”李小涓语气中带着浓烈的鄙夷,“你这个傻大个竟然那么的迂腐幼稚、黑白不分,江湖各门各派全都各自为政,贻害一方,他们沆瀣一气,百姓因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假惺惺的讲江湖规矩,我呸!”
“你……”万世杰看起来是气的够呛,指着李小涓。
李小涓志得意满、身心舒畅,仿佛是正义得到了伸张。
“砰!”
李小涓感受到脸上受到冲击,身体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萍儿赶紧去扶李小涓:“公子……”
万世杰喘着粗气的对李小涓说:“你颠倒黑白、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我是江湖中人,江湖中的规矩大如天,我看你年纪不大,只给了你一拳,要是平常人敢这么说,我一定饶不了!”李小涓用手绢捂住流血的鼻子,气愤的说喊道:“乘人之危!”
说完,也在万世杰无意间,把万世杰推倒在地。
万世杰的头撞到了地面上的石子,惨叫了一下,之后赶忙站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发现后脑勺长出了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