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心无极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门外的声响，林维踩着沙发，伸手握住木门的冰凉把手，想要拉开，心中却犹豫。
自己真的要抛弃现在的一切吗？
疑问在林维脑中一闪而过，下一秒他轻笑出声。
“难道我现在还拥有什么吗？我连未来都失去了。”
拉开门，极寒的白色狂风从中涌出，刹那间将客厅变为冰雪的世界。
寒风刺痛面颊，林维无畏无惧，走进其中。
木门发出吱呀声缓缓关上，与整个墙融为一体，消失在这世界上……
走入门后的世界，林维难敌严寒双手抱胸，口中的呼吸化作白雾被寒风撕碎。
环顾周身，白雪的平原上平整无暇，寒风抚摸着大地，修去雪原上任何一处皱纹。
“这里是北极？”
耳边的狂风似乎回答了他，可惜他听不懂。
“不行，得找个地方。”
身上单薄的衣服在严寒面前如皇帝新衣，林维的体温不断下降，或许再过几分钟，他就会冻死在雪地上。
一脚踏出，深深踩进雪中，林维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趾逐渐失去知觉，正在化作冰块。
于风中寻找，林维看见白雪垒起的小丘，脑海里回想起雪地的求生技巧，在小丘上挖出深坑可以规避寒风。
白雪比他想象中坚固，挖出的雪洞没有坍塌，让他躲在其中规避外面刺骨寒风。
简陋的庇护所提供给了一丁点安全感，让林维的大脑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回想刚刚的所作所为，林维立刻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自己根本不是在挖雪洞，而是在挖坟墓啊。
“我的一生就要在这里结束吗……我不甘心啊！”
林维放挣扎着，他坐在雪洞中蜷缩着，祈求体内的温暖不要消散。
几秒过去，死亡没来，反而从雪洞外面传来了奇异的叫声。
叫声悠长如歌，震耳洪亮，与林维记忆中的任何一种叫声都匹配不上。
好奇心战胜恐惧，林维探头出雪洞，看见了叫声的来源。
白色的毛皮披在鹿一样的身形上。六只脚中两脚悬空，四只脚支撑十几米高的身体。四根黝黑的尖角盘旋向上，与其上布满细小的蓝色光点，共同组成了这镶嵌蓝宝石的“王冠”。
陷入震惊中的林维敢断定，对方绝对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林维还没回过神，如同雕像一样的生物动了，马状头颅缓缓转动，正中的蓝绿色独眼将林维的身形框住。
莫名的恐惧掐住了林维的脖子，让他连逃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手与大脑断开连接，不停颤抖。
神秘生物六脚齐用，优雅地走到林维面前，迟迟不做下一步动作。
恢复身体控制权的林维想要逃跑，但又怕对方因为自己的行动发动攻击，只能僵在原地像一个雪人。
神秘生物看了几秒，随后全身发出之前的叫声。
林维周身的白雪突然翻涌起来，雪地化作汪洋。
不知情况的林维惊慌无比，不管那么多，抬脚就想跑。
然而失去知觉的脚陷入雪海中，难以挣脱。
见到林维的动作，神秘生物再次咆哮。
前一秒还流动似水的雪花，凝聚起来化作锐利的冰刺，从下往上给林维的身体开了无数个洞。
冻僵的身体已经让林维感觉不到疼痛，当他看见鲜红的颜色出现在白雪上，才知道自己受伤了。
神秘生物低下头嗅了嗅林维的血，散发出失望的情绪，转身向别处走去。
被丢下的林维还没死，往事在他眼中又一次上演，去世的父母、悲惨的生活、万恶的禁忌……
所有的一切化作怨恨，诅咒这个禁忌的世界！
血液在流失，林维的眼前越来越黑，他知道自己即将与父母团聚，离开这个让他憎恨的世界。
“你的怨恨，我听见了。”
金色的华光穿透厚厚黑云，覆盖林维全身；神秘生物造成的伤势竟飞快愈合，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寒风无法穿透华光，恢复的林维清醒过来，四处寻找刚刚的声音。
“吾是幻梦，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为什么救我？”
“你拥有沟通幻梦界的资格，所以能来到这里，而你死亡时的怨恨，让幻梦界认可了你，接下来你要做出选择，是要彻底死去，还是与我达成交易。”
“吾会给你难以想象的力量，但相应的，你的未来与过去将被幻梦吞噬，彻底化作幻梦的生命。”
听闻如此条件，林维发出狂笑：“我现在的过去与未来毫不重要，你的交易我答应了！”
脚下风雪扬起旋风，向上包围住整个林维，此时的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生命里消失，想必那就是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失去的同时，林维也在获得力量，创造新未来的力量。
砰！冰雪旋风爆裂消散，林维站在原地感受刚刚获得的力量，欣喜之情浮现在脸上。
睁开双眼看向身边的一切，四只被血腥气味吸引而来的异兽龇牙咧嘴，血红双眼中的饥饿赤裸醒目。
“抱歉了，我还不能成为你们的食物！”
右手指尖划过空中，穿过雪花，悠长的歌声从林维身上响起，目所能及的雪地翻涌流动，腾起的雪浪将四只异兽团团围住。
“死！”
一声令下，雪浪凝聚成一柄柄锋利的刀刃旋转跃动，强行夺走异兽的生命。
歌声平息，洁白雪面染上红斑，四具兽尸躺在地上格外醒目。
看着自己的双手，林维被自己创造出的景象所惊讶，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力量吗。”
心无极，这就是林维获得的力量名字。
林维可以使用他见过的任何与幻梦界有关的力量，但只能用一次，除非林维再次看见对方施展同样的力量。
刚刚林维所施展的就是之前那个神秘生物杀死他用的力量。
兴奋之后，虚弱感席卷林维，他双脚一软便跪倒在雪地里。
“消耗好大，是因为那个神秘生物的力量过于强大吗？”
“还是说，使用心无极就会这样？”
没人回答他，此前与自己对话的那个意识消失无踪，雪原上只有兽尸。
华光带来的温暖随着华光消失也慢慢离去，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林维还是需要赶紧找到庇护所。
站起身，身后突然传来规律的踩雪声，回头看去，身穿褐色布衣的蓝色人形生命站在不远处，正向自己走来。
“你是谁！”
心无极已经消耗掉神秘生物的力量，现在的林维没有任何抵抗手段，心中不由得生出恐惧，难道自己刚刚重生就又要死去？
人形生命停在原地：“多路斯福，爱卡久，存哀寒哦能。”
陌生的语言中，蕴含着一股力量，让林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翻译之后：“我们同为斯福，需要互相帮助，你给我两具哀寒兽尸体，我的营地能给你一个位置。”
听上去似乎没有恶意，给出的条件也让林维难以拒绝。
“可以。”
人形生物：“呼无（多谢）。”
两人背上兽尸，在对方的带路下，林维向着雪原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