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昭元帝的盘算

昭元八年，朝廷开始决定对各地的藩王动手了。以督察院都御史李明辅《天下太平策》的奏折为开端，掀起了昭元一朝，朝廷针对各地藩王的风浪。随后王生智等实力派大臣表示赞同，开启了裁撤藩王的序幕。

大臣们本以为首先处理的应是以晋阳王为首的地方藩王，而事情却非他们所料，谁都没有想到，最先遭到裁撤的，却是济东王，济东王是嘉明朝的藩王，济东王名叫陈陟，是嘉明帝的弟弟，嘉明帝对他是唯以重用，将他封于青州，命其都督青州事，领上柱国衔，统领十五万青州军，成为嘉明朝时期最大的藩王，嘉明帝驾崩后，青州军便失去了制约，而青州军的实力却不断壮大，引起了昭元帝和朝中大臣的警惕，纷纷上奏要裁撤济东王军权，而且与晋州军相比青州军的威胁将更大，青州距离京城不过200里，因此当下最主要的是解决济东王这个隐患。

昭元八年秋，朝廷乘青州调防，以济东王，年事过高为由，裁撤了陈陟青州都督一职，保留郡王爵位，允许郡王爵位世袭罔替，撤去济东王号改称荣亲王，迁居京城。为了分化济东王势力，昭元帝命济东王长子陈霖继承郡王爵位，改封腾阳王，同时以恩典为由，将济东王余下诸子，皆封侯爵借此拉拢。济东王虽有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遵旨照办。解决了济东王，嘉明帝时期的藩王，也就不攻自破，以恩赏的方式对各地藩王加封，逐渐将地方军权收归中央，加强了朝廷对地方的控制。

解决了远支藩王，但对于近支藩王，朝臣们都无可奈何，近支藩王都是昭元帝的弟弟，身份高贵根本无从下手，试着采用济东王的处理办法，发现根本不可用。晋州和庆州都是朝廷重镇，仅晋州一镇便有三十万晋州军，随意裁撤必导致边境混乱，处理不好也可能引发内乱。因此对近支藩王的处理，必须小心谨慎。昭元九年夏，在将远支藩王的处理全部结束之后，昭元帝召开了内阁中枢会议，其主要商讨的内容便是处理近支藩王，内阁大臣们相互讨论，最终统一了意见，然后宰相王生智和督察院都御史李明辅，领衔上奏给昭元帝，奏章中指出对于近支藩王要采用稳的战略，可以不从藩王的角度处理问题，而是把处理问题的方向，放在了藩王的诸子当中，将藩王中的世子召至京城，以世子为人质，要挟各地藩王。同时扶植藩王的其他诸子，让他们在地方取得势力支持，再让藩王诸子去争夺世子之位，激化藩王的内部矛盾。朝廷则坐收渔翁之利，无论是世子想回藩就位，还是其余公子想登顶王位，都必须借助朝廷的势力，届时向他们开出筹码，他们必将答应，藩王割据之祸便可不攻自破。

在看完群臣商讨后的奏章，昭元帝大喜，他封赏了此次讨论的内阁成员，并寻找合适的机会，希望能将此事处成。不久他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时机，明年是昭元十年，是自己继承皇位的第十年，同时又是自己的四十大寿，届时生辰诸王世子定会进京朝拜，再以太子缺乏伴读为由，将诸王的世子留下，陪于太子身边，借此拉拢太子与藩王世子的关系，也可以为太子日后继位铺平道路，想到这里，昭元帝便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他提前写好了召书，迫不及待的等着新年的到来。

昭元十年过完新年的第七天，昭元帝便下发御旨：朕自继位以来，蒙受先帝重托，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平四海，拨内乱，今南定北安，全赖先帝在天之灵，及诸王大臣辅佐之心，朕犹以甚慰。加之今年为朕四十万寿，又逢昭元十年大庆，朕虽欲从简办理，而王大臣等纷纷上奏，故不得已而办之。但能从简之处不得糜烂奢华，届时诸王大臣，各藩王世子皆可进京朝见，各地方衙门应做好接待事宜，不可怠慢。召书自中书省传至各州县，举国欢庆。三日后召书颁至晋阳府，夜晚晋阳王坐在王府大堂，手里拿着刚到的召书，心中若有所思，他虽不清楚自己的皇帝哥哥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和种种迹象表明，此次入京定与藩王有关，他走出王府大堂，看着天上的星星，又见一轮明月当空，心里想此次进京，也许也是一次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