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之风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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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张书玉的惊梦

她就是名妓张书玉,却是只卖艺不卖身,因其背后有大佬撑腰,这些年倒也过得自在,即便偶尔有纠缠不休的腌臜家伙,也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

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想好。”

聂臻明和弗莱切正巧走来,前者掏出一沓钞票对负责押注的人说道:“老板,全买三号。”

“好的先生。”

张书玉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原本还在三号和六号之间游离不定,见他如此果决的全部押了,便也对负责人说道:“我也押三号。”说罢,还笑着瞧了聂臻明一眼。

聂臻明礼貌性地回以微笑,随口问道:“怎么,张小姐也懂犬?”

“不懂。”

张书玉越看越动心,这个男人高大帅气不说,眼睛深邃又明亮,最关键是那目光颇具有侵略性,令她不敢直视过去。

“但有些事情就是要充满未知性才更有趣,不是么?”

聂臻明扶了扶帽檐,伸手说道:“不错,想不到张小姐如此有个性,鄙人聂臻明。”

“幸会。”

张书玉伸出手来,却是手背朝上的。

聂臻明笑着接过来,低头轻触了一下。

“你好,美丽的女士,我叫弗莱切。”弗莱切略显激动地说道。

“你好。”

张书玉礼貌性地回了句,却只是用手指尖轻轻一碰,对于没感觉或是不喜欢的人,她向来不会屈言附和。

“两位,你们的注押完了。”负责人递出两张红票子,扶了扶老花镜说道:“赛场配有包间,几位嫌人多的话可以去那边办理。”

聂臻明看了眼所指的方向,满意地点头说道:“好的。”继而又邀请道:“不知张小姐闲不闲人多?我猜包间应该足够宽敞。”

“那我可就要沾聂先生的光喽?”张书玉笑着说道,看得出她对聂臻明的第一印象相当之好,更加有意接近。

“荣幸之至,这边请……”聂臻明绅士地将路让开,并将右臂微微抬起,露出可以挽住的空隙。

弗莱切有些郁闷地看着前面亲密走着的两人,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路灯,苦笑着放慢脚步与之拉开距离。

“张小姐,你对昆曲有没有研究?”聂臻明边走边问道。

“嗯,会一点点。”张书玉谦虚地回答道,要知道她可是以卖艺为生的,又何止会这一种呢?

“那你觉得《游园惊梦》这一首怎么样?”聂臻明淡淡问道,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忍不住说出来与之分享。

张书玉看着一旁的垂柳枝叶,微微摇头道:“非常美……”转而看向他,唇红印了贝齿一小块,柔声说道:“想那杜丽娘心心念念的,也只不过是一份没有枷锁的人生而已,却落得个身埋黄土。”

“张小姐的觉悟很高啊。”

聂臻明指着垂柳说道:“可惜柳树就是柳树,到了冬天叶子就落没了,而梅花却是独自盛开。”

张书玉颇有感触地幽幽叹道:“垂柳不解相思意,相思却落梅花雨。自此后隔断天涯,再无一树繁花景,孤身独赏,看遍这世间的浮华。蓦然回首,恰逢良人依旧……”

“张小姐……你。”

两人四目相对,聂臻明忍不住伸手擦去她的两行清泪,后者缓缓倚入怀中。

或许,这便是缘分,有的人即使相处再久,即便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也难以拥有此刻温馨的一幕。

弗莱切远远看着,拍着额头苦恼地自言自语道:“天呐,只有上帝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一会儿柳枝一会儿梅花的,可把这位自负精通汉语的盎格鲁人给难住了。

“难道这棵柳树有什么魔法?可以让刚认识的两个人彼此相爱?”弗莱切摇头不想了,再想下去估计脑袋会炸掉。

三人来到包间,里面确实足够大,一应设施都是西洋玩意儿,前面是开阔的观赏窗,能以最佳视角扫遍全场。

赛犬活动古代便有,但一直都是私家娱乐的形式,上升到比赛押注还是个新鲜景,他们为此还特意设立一个赛犬俱乐部。

服务人员很贴心地送来一张俱乐部会员卡,礼貌地说道:“尊敬的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请允许我给您做个会员登记。”

聂臻明瞧了弗莱切和张书玉一眼,发现二人都对他笑了笑,莫非都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那本少爷可不能落下。

“没问题,我要一个最尊贵的会员!”聂臻明想也没想从怀兜掏出一沓银元,如此手笔令人眼晕。

服务人员先是一愣,并没有去拿,而是笑着说道:“很抱歉先生,我们俱乐部的会员是免费办理的。”

“噗……”张书玉忍不住了捂嘴偷笑起来。

弗莱切也张开双手说道:“聂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俱乐部办理会员都是不要钱的。”

聂臻明略显尴尬地将钱装回兜里,耸了耸肩膀说道:“没关系,谁让我是地主家的土包子呢,除了钱也没别的。”

登记好之后,三人随意点了些吃喝便打发服务生走了,包间里只剩三人。

弗莱切一直有话要说,可是张书玉在这儿呢,有些事情不太方便讲出来。

张书玉当然也看出来了,就想找个由头离开,却被眼尖的聂臻明瞧出来了,还故意不让她走。

“张小姐之前说会唱惊梦……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分听啊?”聂臻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他就是想要晾一晾弗莱切,才貌双全的张书玉在这儿,有什么事都可以等等再说嘛。

见状,张书玉便打消了离开的想法,老实说,就这么走了的话,她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聂臻明给她的感觉……很特殊。

“既然两位这么有雅兴,书玉愿奉上一曲皂罗袍。”说着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中间,双手摆好了姿势。

弗莱切心里说道:我没有你们的雅兴,我想……

聂臻明根本没去看他的脸色,想想也能知道,谈事情就得这样,现在是他急我不急,为何不放松心情听听美女的戏呢?

“原来哎……姹啊…紫……嫣红……”

聂臻明一脸享受地听着,说实话,张书玉唱的真好听,声如黄莺般清脆,宛如初春暖阳般令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