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之风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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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从天而降

夜半三更。

路灯依然明亮,自从有了发电厂,公共租界的长街就没暗过,这一点比法租界强出不少。

然而,就算再如何明亮的地方也依然存在黑暗的阴影……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女飞贼?

路灯下,一群辫子巡警吆喝着提枪追赶,黑衣人却似矫健灵猫一般不断游走,总能避过飞来的子弹。

“抓住她,洋大爷重重有赏!”其中一个辫子巡警竟然喊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悲可叹,如今的大清已经人心四散了。

不远处便是总会大楼,此时周围已经被封锁起来,楼下站着很多东印度公司的警务人员。

就在刚刚,英侨俱乐部的主人,军火商约翰丶勃朗宁遇刺,目前伤势情况不明,而凶手已经逃离现场。

大楼最高层。

约翰的寝室内……

“喂,给我接聂府!”上身赤条着的约翰龇牙咧嘴地在拨电话,腰上缠着白纱布,伤口处阴透了血红一片。

“你说还有哪个聂府?江南丝制坊的啊!对,直接接过去!”

等了一会儿后,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约翰,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聂,我遇到麻烦了,他们要杀我!”约翰急切地说道。

电话另一边……

聂臻明正舒服地泡在浴缸,身后的小翠在给他擦身子,电话在旁边由另一个丫鬟捧着。

“你把话说清楚,他们是谁?究竟怎么回事?嗯……那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之后,聂臻明不削地撇嘴念道了句:“早就提醒过你还偏不听。”

小翠提醒道:“少爷,您快点洗吧,老爷那边还等着您呢。”

“急啥,我还没泡够,先睡一觉再说吧……咕噜咕噜!”说着竟一头沉了下去,水面的白泡泡很快浸向那块空地。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里的老爷子已经等得晕晕欲睡,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才把小儿子等来,还被吓了一激灵。

“爹,我来了!”门被一把推开,没有收劲儿直接撞在两边发出响动。

“忘八小儿,你想吓死我啊!”聂岑戊瞪着眼睛怒喝道,看着还在用毛巾擦头发的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您老别开玩笑,这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嘛,说吧,叫我来啥事儿?”聂臻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搬来把椅子,倒放着坐在书桌前,拽盘子里的绿葡萄吃。

聂岑戊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起身将图纸放在他面前,又坐了回去。

聂臻明看了眼上面的洋文字母,愣了愣问道:“这是啥?”

聂岑戊板着脸说道:“一份纺纱机的制造图纸,上面全是洋文,你看看……”

“哦。”

聂臻明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向图纸,上面确实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洋文和极为精密的零部件设计图,只看一眼他就赞不绝口道:“好东西呀!”

转头看向老爷子,惊喜交加地问道:“爹,这图纸哪儿来的呀?”

聂岑戊指向图纸,皱眉道:“先说你能不能看懂。”

“能,太能了。”

聂臻明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上面写的是法兰西语,很多都是数字。”

聂岑戊拿起放大镜指着某处关键部件的文字问道:“你看看这一长串写的是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应该显示数字才对劲儿。”

聂臻明顺着指引看去,当即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数字97的意思。”

闻言,聂岑戊老脸一黑,真想拿起墨盘砸他脑壳,指着那个地方说道:“你小子给我看清楚再说,这分明是一长串字母,你当我没见过洋文啊!”

聂臻明尴尬一笑,瞬间明白了过来,解释道:“爹,我真没胡说,法兰西语就这样,4×20+10+7就是97的读写法呀。”

聂岑戊狐疑地看着小儿子,对于这种很离谱的解释完全不相信。无奈之下,聂臻明只得将法兰西国的数字体系给老爹科普一遍。

“这法兰西人还真是愚笨。”聂岑戊挠头说道,随即吩咐道:“臻明,你帮为父把这图纸译给出来。”

“好咧!”

老爷子发话了,聂臻明哪敢说个不字?连忙屁颠颠地开始翻译起来。

其实他所擅长的是西班牙语,简单的法兰西语也会一些,毕竟这两家挨得很近,所以没用多费劲儿就译出来,在繁长的洋文旁边标注了阿拉伯数字。

“弄好了。”

聂臻明将译好的图纸摆在老爹桌面,看着老头儿如痴如醉的模样,他觉得呆在这里无聊,便打声招呼出去了。

走在花园中,抬头仰望着格外明亮的月光,忽地想起了那夜的偶遇。

很短暂,但也最让他印象深刻,那一刻的回眸,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路过账房时,无语地看着阿福几人还在鼓捣,这样搞下去估计大半家产都要白送出去。

“何蔓,你个贱女人,爷早晚要你好看!”聂臻明无奈地发了句牢骚,可惜无法当家做主,只有眼瞅着他们乱搞下去了。

回房睡觉?

聂臻明在岔路口想了一下,还是没立刻回去,而是走向花园更深处,一步步唱着最喜欢的昆曲,“原来…姹…紫……嫣红……”

可才唱个开头就异变突生,从墙上飞下来一到黑影,微风吹去了面纱,露出皎皎白月般的容颜。

“我去!天外飞仙?”

聂臻明吓的怪叫一声,来不及躲开就被黑影撞到在地,同时,两人双眼相对来了个面对面。

“是你?”

难道不修边幅的聂大少爷有超能力?真的是想谁谁就来谁?这位从‘天’而降的女子,正是那天月色下巧遇之人。

女子受了伤,闲的很虚弱,张嘴刚要对他说点什么,却又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喂?醒醒啊喂?”

聂臻明就这样被压着,碰巧小翠闻声赶来看到了这班场景,惊讶地用手帕捂住了嘴。

“少爷,您这是……”

回到房间后,聂臻明和小翠把她扶到床上,又让小翠检查了一下伤势,期间他一直站在门口抽烟。

“少爷,是枪伤。”小翠端着盆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枪伤?”

闻言,聂臻明倒也不太意外,之前就见其被辫子巡警追过,若非他及时出现,估计那日就会被抓,不曾想今日又撞见,算起来已经救她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