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题
说着，她就要跑过去，但警卫立刻拦住了她。
“放开我，他是陈墨，他还活着，你们放开我！”
但谁也不敢放了夏甜怡，让普通人接近丧尸，那无异于让人去送死。
只是看着那头丧尸在捶打电脑，这样僵持下去也不行。
嗯，也不是不行……
直到那个医生又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真以为他还是陈墨？！”
“我可是医生，他绝对已经变成丧尸了！”
“可他不是没攻击我们吗？而且还在工作……”
警卫则辩解道，根本无法扣下扳机，这样一个生前如此付出的人，就算变成了丧尸，竟然依旧是在工作……
这个伟大的人真的做到了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投入到了为人类复兴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不，那只是他残存的一丝过去的记忆，他不是真的陈墨！”
那医生却喊道，“他生前工作，变成丧尸自然有这样的本能，我是医生，我知道的，相信我，相信我！”
“可他即便变成丧尸，依旧奉献一切！”
却见所有人眼中都饱含热泪，警卫不愿开枪。
见状，他一把掀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自己腹部的一个巨大疤痕，
“你们看，这就是不立即杀了这些丧尸的后果，他们会吃掉我们的，而这就是代价，你们还犹豫什么啊？！”
“咯吱~”
突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只见任教授走了过来，他身上满满浓烈的化学品的味道。
“所有人退出抢救室。”
他说道，众人顿时惊愕，“任教授，这不安全吧？”
“给陈墨留出空间。”
任教授则道，键盘敲击得那么响，看不出陈墨一直很暴躁吗？
“那是他在控制丧尸本能，而丧尸的本能是什么？”
任教授环视一圈，“所以还不离开？”
“可是……”
众人有些难做决定，他们倒不是不能退出，反而由任教授命令，他们离开就不需要担责了。
其实他们反而是担心陈墨，正因为担心陈墨，这才不愿意离开的。
那个医生忽然又道：
“任教授，他们不知道，你肯定知道的！
患者这个程度的感染，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他已经变成丧尸了，你快告诉他们！”
任教授却摇头：
“老元，看来那次意外让患者咬伤了你，确实影响了你的判断，你先去休息一下，别让自己那么精湛的医术从此失传……”
“我……”
那人只好退去。
他又看向各位：“大家退出去吧，我是陈墨的主治医师，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你们留下来只会耽误陈墨的治疗。”
“任教授，不行的，它会咬伤你的！”
“离开吧，陈墨要是还活着，那我就治疗他。如果他已经变成丧尸，那是我的失责，我自愿承担一切后果。”
任教授则驱赶道，人们虽然不愿，但终究还是被任教授赶了出去。
关上抢救室的门，他收回看向门外那无数目光的视线，看向陈墨。
陈墨依旧在“啪啪！”地打字，看起来甚至更像是在锤击电脑，仿佛真是一头丧尸在维持着活下来的本能一般。
任教授慢慢走了过去。
“吼！——”
陈墨突然闷哼一声，让任教授立刻停住步伐，“陈墨，请不要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如果你还活着，请开口说话，让大家能知道……”
“吼——滚，离我……远点！”
时间根本不够，他没有一点时间浪费，他还忍耐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所以即便知道来人是任教授，对他没有恶意，他依旧不想任教授靠近。
甚至还要担心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导致误伤任教授。
因为他已经丧尸化的躯体具有的力量很大，甚至感觉足以把普通人活撕了，他不想伤害任教授。
“冷静，冷静，陈墨，你还清醒太好了！”
任教授庆幸无比，然后继续靠近过来，“陈墨，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
还剩很多东西没有记录，陈墨无心他事，忍耐着丧尸本能，他甚至没有办法再开口说话，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耐不住扔掉电脑，然后咬死任教授！
快啊！
陈墨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几秒，他却还有一大段重要的信息没有记录上！
他已经省略了不少数据，只把最关键的数据记录上，但时间依旧不够！
草，打错字了！
“嗯……哼……”
怒火快要冲昏他了，让他恨不得一拳锤爆电脑，可不行，所以他一拳锤向床铺！
床铺狠狠震动一下，得益于他控制力道，床铺没事。
忍着暴躁删掉错字，陈墨手指几乎颤抖着打字，时间真不够了！
“陈墨，需要我来帮你吗——嘭！”
陈墨挥手，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抬头，任教授被他砸飞在了墙边的医药柜上，跌落而下。
但他无暇他顾，只是继续记录——草，终于记下来了！
拼命打字，终于，最后一刻，他顺利记录下来，按下了保存按钮！
时间也清零。
陈墨释然，最后瞥向任教授，任教授坚持着爬起，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砰砰!”
但忽然，他的胸口疼了起来，同时似乎还有枪声传来。
我中弹了？
但没等他继续下一瞬间的思考，一切都仿佛离他而去，时间真的清零了。
陈墨胸口爆出两朵血花，任教授爬起看见，不由疯狂冲出：“不不，不不不！”
警卫冲来，任教授立刻拦住他们：“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任教授，你没事吧？”
“你们！”
“不，陈墨，陈墨！”
任教授立刻转身，“快抢救陈墨，快啊！”
但医生们却愣住：“任教授，陈墨已经完全变成丧尸了吧？他都攻击你了，要不是警卫攻击及时……”
“不，陈墨明明还活着，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任教授却崩溃，很想让警卫也一起打死他吧，但他不能，因为他还要抢救陈墨，
“他还活着，所以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抢救啊！”
在任教授的怒吼声中，医生们立刻向前开始抢救工作。
看着胸口血流不止的陈墨，任教授握紧拳头，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医生们随即开始进行手术，无关人员被纷纷清退出抢救室。
任教授本想继续监督众人，但有人表示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他来做，而陈墨这边他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离开。
但正要出去，他却忽然停住步伐。
转头，看向了已经被放置在桌子上的电脑，陈墨之前一直在敲打电脑，他在做些什么？
陈墨显然还具有智慧，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变成丧尸，那他控制自己敲打键盘，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立即记录下来！
但会是重要的事情吗？
陈墨都那种情况了，他真的还在研究吗？
这未免有些荒唐了吧？
越想越离谱，任教授不由走了过去，将电脑拿了过来，为了不妨碍医生手术，他离开了抢救室。
看着抢救室外着急的夏甜怡一行人，任教授摇了摇头，希望陈墨依旧能坚持下去吧。
一名主任早就等着他了，见他出来，立刻向前：
“任教授，本轮丧尸入侵导致大量人员感染丧尸病毒，医疗人员严重不足。
而且丧尸病毒异变种类繁多，且依旧处在快速变异阶段，现有血清和疫苗治疗效果不理想……”
主任说了一大堆，还要继续说下去，但任教授打断了他，“需要我做什么，长话短说。”
“将军表示优先治疗青壮年和女性，”
主任小声道，“这次丧尸入侵导致劳动力大量短缺，而且还要防备残余丧尸可能发起的反攻，所以将军需要你安抚一下伤员的情绪。”
“安抚？告诉他们等死是吗？”
任教授走向走廊，主任连忙跟了上来，解释道，
“教授，别这样，你也清楚我们做不到救治每一个人，我们只能尽力救治每一个人，你对我发脾气是没用的。”
任教授轻叹一声，事实确实是这样，每次灾难后都是这样。
总会有人牺牲。
而要么告诉他们你们还有救，让他们在希望中死去；
要么告诉他们事实，你们被抛弃了，所以等死吧！
然后引发一场暴乱？
呵。
“我会照做的。”
任教授说，主任瞬间露出了笑脸，任教授走入办公室，随手把主任关在了门外。
然后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咯吱~”
主任悄悄推开门，却让任教授又抬起了头，“还有事？”
“有些死亡确认书需要家属签字，我顺便带下去。”
主任尬笑一声，然后便小跑到其他医生办公桌上开始拿取文件，桌上摆满了文件。
任教授不由收回了目光，开始浏览起来。
“丧尸病毒特效疫苗”
他读道，嗯……什么？！
他瞪大眼睛！
立刻靠前，几乎把脑袋塞进笔记本电脑内了，丧尸病毒疫苗！
陈墨记录下来的竟然是这！
而陈墨是谁？
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
他研究的东西哪一个不是有要改变世界的势头？！
所以，这个东西是不是也一样？
“嘶~”
任教授猛吸了口凉气，感觉身体有些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任教授立刻开始研读起来。
而任教授的异状引得依旧在整理死亡确认书的主任不由摇摇头，任教授呦，好好休息吧，劳累这么多天，看看都把自己整啥样了。
自己也是，一大堆事情都要自己去做，他妈的，那么多事情，是人能做的吗？！
“嘭！”
一份又一份，主任正一张一张检查着，却被突然的敲桌声吓了一跳。
一看，又是任教授！
喂，教授，不至于吧，这么激动？！
跟看片是的，吓人啥！
摇摇头，看着叠起来的一堆堆确认书，这自己要整理到什么时候？
分发的时候自己可就不做了。
多叫几个人来做——叫谁了？
嘶，姓王的在忙，姓李的家里出事了，陈老头躺在床上……
不会吧，到头来还是要我自己来搞？！
“嘭嘭嘭！”
任教授一阵砸桌，让主任无奈，感到头越来越大了，他看向一副激动的任教授，那玩意真这么好看？
但管他了，只要任教授到时候好好演讲，安抚众人的情绪，那他精神再衰弱点也就那样了，无所谓了。
还是去把确认书抱到一楼吧。
主任将厚厚一摞文件抱起，真重！
抱着确认书，他转身就要走，“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任教授对他说道——不是教授，我都跟你这么久了，你连我名都记不得？
主任无语，只好抱着文件走来。
“这个化学式对不对？”
“化学式？”
主任探头来，
“我看看——嗯——基因编码编译嘛——教授你问对人了，简单！——
嘶，还挺复杂——这些键和这个链竟然是特殊结构——等等——再等等——”
等了一会，任教授又问道：“这个化学式不完整，你能把它补充完毕吗？”
“嗯，当然可以——教授，你再等等哈。”
主任感觉胳膊颇为酸痛，便将文件先放在了桌上，然后立即又探头来看，
“这个化学式结构很简洁，却又很复杂——
有点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但教授别担心，这种题我做多了，马上就算出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主任趴在桌上，屁股乱扭，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在纸上画个不停，
而纸上已经都是复杂的计算和用来方便计算的分子结构简图了。
“主任，你要是算不出来，我先去找别人……”
“教授，您再等等，这题我真会！”
主任却急道，“这个化学式就是有点复杂而已，我马上就算出来了！”
任教授却摇头无奈。
终于，主任拍桌兴奋道：“教授，我算出来了！”
“哦？”
任教授看向主任写的答案，进行对照，没错，确认符合！
“辛苦你了。”
“哎呀，教授，这点事情这么简单，哪有什么辛苦的事情，以后遇到这种问题，尽管问我！”
“那这几个结构呢？”
任教授不由滑动鼠标，将电脑屏幕内向下滑了一段，露出几个由于过于简洁，而显得过于复杂的分子结构。
“呃……”
看着那些恨不得就点几个点，画几条横线就表示一个聚合分子的结构——不是，你这么简洁，你让我破译密码了？！
主任硬着头皮：“还行，花点时间应该可以，毕竟我当初可是俺那疙瘩专业第一了！”
“那拜托你了。”
任教授让出位置来，同时顺手将U盘拿下，“我去叫些人过来，你就在这里研究，不要离开这里！”
“啊啊？”
但任教授已经转身离开，将门一关。
呃，
他彷佛看到了老师留下他写作业的遥远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