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游/暑假

“同学们，注意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下周一，5月9日，学校组织同学春游了！这周没有作业，大家准备好零食，玩得开心！那里离学校很远，回学校的时候会很晚啊。”寒假后一个月，戚老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

明哲听到这个消息，开心不已——这可是他和晓枫的第一次出去玩啊。他兴奋不已，看见向旁边的晓枫，晓枫也激动地看着他，眼神明亮无比。桃花再一次的在树上开放，花儿一朵朵地落了下来，落到小溪里。晓枫带着明哲，来到溪畔，欣赏着美景。

这个春游，对明哲来说，还有一个重要且浪漫的任务——对晓枫表白。一想到这件事，明哲总会红着脸，低下头。上次，戚老师叫他早点表白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晚上，他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他在床上思来想去，不断地想着表白的方式。

浪漫的5月9日来临，明哲背上沉重的书包，平复激动的心情，来到班上，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激动地谈着关于春游的事。晓枫走过来，坐到他旁边。

“这次春游……我能跟你坐吗？”晓枫低着头，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瞟明哲一眼，特别害羞。她居然邀请我了？明哲惊讶无比，刚刚平静的心情又变得激动无比。

“当然可以啊。一起吃饭怎么样？”明哲也发出邀请，晓枫欣然应允。

上大巴时，晓枫找了个位置，带着明哲坐下，他看着晓枫，十分激动。车子颠颠簸簸，大家都睡着了，晓枫也迷迷糊糊，靠在明哲身上。明哲哪能睡着？看着晓枫可爱的样子，又想亲一下她，可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他不敢，只好作罢。在大巴上，他一直想着表白的过程。

夜幕降临之时，繁星显现，明月将月光撒到河面上来。他坐在晓枫旁边，温柔地看着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想着想着，他笑出了声。兜里的怀表如心跳声一般。

几个小时后，车到了地方。由于离学校太远，到达时已近傍晚。

这是一座古城，一条大江从古城中央浩浩荡荡地流过去。江的一边有一座古老的城墙，经过风雨的侵蚀却依旧屹立不倒，城墙上刻着精美的浮雕。城墙下面有一排橙色的探照灯，打在浮雕之上，给人一种极强的立体感。江的两边遍布着吊脚楼。这些楼全部由木头建造而成，由四根大柱子撑起整座房屋，邻水而立，依山而筑。它是建筑群中的小家碧玉，小巧精致，清秀端庄，古朴之中呈现出契合大自然的大美。它的屋檐四角翘起，如同小型黄鹤楼一般。吊脚楼后面、江的两岸，是延绵不断的山川，翠绿的山上点缀着不计其数灵巧的吊脚楼，整座古老的山都仿佛有了生机。山上，也有几座吊脚楼。远处的一座山上，一座亭子亭亭玉立。夕阳的光洒在江上，映着残阳，映着晚霞，映着白云，映着大雁。水中的光芒随着水波流动，整条江上夕阳的光衍射千里，随着世间万物的倒影缓缓流动。江上有几座繁华的桥，桥有三个石孔，桥上是也一座长长的吊脚楼，细节数不胜数。

老师将他们带到江的一岸，排好队，然后坐下，周围的人流攒动。

“同学们，大家的活动范围就是江的这边，在两座桥的中间，城墙之内的范围，自由活动。可以找人一起活动，晚饭自己找时间吃啊。晚上十点，回到这里来集合，回去。那么，解散！”戚老师向大家吩咐完之后，大家迅速解散。

“哲哲！跟着我！”晓枫站在人流中，叫住明哲。明哲在人流中向着晓枫的方向艰难地前进，晓枫一把拉住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明哲顿时被晓枫撩得双脸通红。晓枫将明哲带出人流，向着江边走去。江中央有两座小桥，一座是木板桥，一座是接连不断的石块组成的桥。

“能过去吗？”晓枫期待地看着明哲。

“你果然不听戚老师的话啊。走吧。”明哲答应。

“可我不敢啊，旁边两座大桥又不想走。”晓枫望着两座窄窄的桥，皱着眉头。

“走，我拉着你。”明哲跑到晓枫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她，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晓枫看着明哲，感觉自己的手温暖无比。他们慢慢地，从石块上走过。明哲一直扶着晓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摔下去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对岸。

两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就这么出了规定的游玩区域。对岸显得安静许多，没有那么多人，他们坐到江边，江水缓缓地从他们脚下淌过。夕阳落下山头，夜幕缓缓降临，西边的晚霞也逐渐褪去了颜色。一颗两颗的星星在天上亮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组成了一片灿烂的夜空吊脚楼的灯全都开了，橙黄色的灯光将玲珑的吊脚楼照得明亮无比，江的两岸一片明亮。就连远处山上的亭子也亮了起来，山因为太黑，隐藏在了夜幕中，亭子仿佛飘在空中一般。月亮渐渐升到高空中，普照着大地，月色朦胧，月光皎洁。

“好美啊。”晓枫对明哲说。在月光下，明哲看着晓枫的脸，十分美丽。

“是啊。”明哲回复道，周围的人群都到了对岸去，对岸一片喧哗，这边显得安静许多。

“你不怕老师发现吗？”明哲疑惑地问道。

“怕什么？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晓枫看着明哲，温柔地说。她明亮的眼睛倒映着繁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

“走，去那个大桥上看风景吧。”明哲拉着晓枫，走向那座最繁华的桥。桥的两边装上了古朴的栏杆，桥上的人比岸上多了许多，不过还是比较安静。明哲和晓枫站在栏杆之前，看着美丽的风景。岸上，同学们开开心心地玩耍着，不亦乐乎。

“呦，你们俩也来了。”云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们转过身。幻桃和云弈温柔地牵着手。

“你们也出了规定区域啊。”晓枫看着云弈和幻桃说。

“对啊，幻桃想过来玩一玩，我就陪着她了。”云弈摸了摸幻桃的头。

“在这里也能见到你们撒狗粮啊……”明哲看着云弈，悲哀地说。幻桃害羞了起来。

“我就撒狗粮，我就撒狗粮！酸死你们。”云弈骄傲地向明哲说。随后云弈轻轻放开幻桃的手，幻桃在一旁和晓枫闲聊起来。云弈把明哲拉到一旁。

“你什么时候给晓枫表白啊？”云弈小声地问他。

“我说了我不喜欢她。”明哲红着脸，骗云弈。

“我都告诉你我喜欢幻桃了，你到底喜欢谁啊？”云弈焦急地问。

“反正不喜欢晓枫。”明哲转过通红的脸，害怕自己的心情被云弈看出来。

“快点嘛，我绝对不说！”云弈拍了拍胸膛，向明哲说。

“你……不准说出去啊。”明哲凑到云弈脸前，盯着他的眼睛，指着他的鼻子。

“不说，你快点说吧。”云弈推开他，十分着急。明哲望了望云弈背后，晓枫和幻桃还在聊天，还没发现他们两个在谈这种事。

“晓枫……”明哲凑到云弈耳边，轻声说。云弈仿佛已经知道了，并不是很惊讶。

“知道了，我们不打扰你。”云弈向明哲说，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然后叫住幻桃，“幻桃！我们去那边看看。”

“不要。”幻桃正聊得起劲。云弈走过去，照着猪八戒的样子，将幻桃的耳朵轻轻往旁边拉。果然，对女朋友比对好基友温柔多了。幻桃好像生气了，抿住嘴，鼓起嘴巴。

“走啦。”云弈牵起幻桃的手，指了指明哲和晓枫，向幻桃递了一个眼神。幻桃也明白了，要给明哲和晓枫一个独处空间，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跟着云弈走。

云弈拉住幻桃，走向另一边，转过头，举高手，给明哲竖了一个大拇指。他在助攻？他把我的想法看透了？明哲这么想，感觉脸瞬间烫了起来。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吹过林梢，月儿明朗，清澈的月光委婉地洒在整片天地之间。月光顺着江水一泻千里，浩浩汤汤，在江中流动、浮动。周围的吊脚楼灯火通明，一片繁华，宛如夜景版的《清明上河图》。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明哲陶醉地念着。

“不愧是诗词部的人啊。”晓枫赞扬道。

“如果，我想给我喜欢的人表白怎么办？”明哲试探性地问晓枫，晓枫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随即微微一笑，眼神变得温柔无比。

“那……你喜欢谁呀？”晓枫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反正不是你。”明哲不想让晓枫知道自己的心思。

“好吧，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感情哦。”晓枫转过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微笑着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在月光下，宛如夜空中的繁星，闪亮无比。

“至少恋爱不是种机会，我认为它是一种意志。”

明哲想起这句太宰治的话，看着晓枫的样子，深呼吸一口，心脏在胸腔内不断跳动，血液在血管内奔腾，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做好了她拒绝的准备。

“晓枫，我……”明哲看着晓枫，终于开了口，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嘘！要表白的时候，记得小声点，试探一下月亮的意见。你看，月亮睡得正熟呢，睡着的时候，它会把柔和的光芒洒向大地，照亮江面；如果表白的时候没试探月亮的意见，惹它烦了，会把月亮吵醒的，它会偷偷地躲进云层里，再也不把光芒洒向大江，所以，还是保持这样最好了。其实，繁星又何尝不比月亮好看呢？”晓枫打断明哲，富有童真地对明哲说。她的眼睛盯着月亮，看向空间深处，温柔中夹杂着一点无奈。

“对呀，谁说照亮大江的是月光呢？我觉得，比起月亮，繁星更加灿烂呢。月光仅能照亮一部分江面，繁星却星星点点，指引着大江从东向西流淌。”明哲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刺激到了晓枫，然后温柔地暗示她。这个算表白吗？应该不算吧，明哲想。

突然，“嗖”的一声，一个亮点闪烁着光芒，快速地飞向夜空深处，它的大小逐渐变小。一瞬间，那个亮点炸裂开来，如同量子幽灵一般化身无数个亮点向四面八方飞去，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天地之间炸裂开来，气势磅礴，震天动地。

晓枫歪着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晓枫靠在明哲肩上，挽着他的手臂，牵起他的手。明哲惊讶无比，转过头，晓枫依旧陶醉地看着月亮与烟花。那么近，近得明哲都能听到晓枫飞快的心跳，感受得到她滚烫的脸。晓枫抬起头，看着明哲的眼睛，开心地一笑，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喉结。明哲顿时感觉一股温暖从脖子上转到全身，他屏住呼吸，抿住嘴，害羞地看着晓枫。晓枫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脸颊通红，收回手，不过依旧挽着明哲。她轻轻调整了一下手的姿势，让她和明哲的手变成十指紧扣的样子，明哲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晓枫抬起头，看着他。这个烟花绚丽无比，七彩的颜色照亮了整片天地，就连远处的山都被照亮。江水里，五光十色的光芒晃晃荡荡，波光粼粼，在水波之中，显得十分轻灵。

他不准备表白了，保持这种友情就好了。

“可惜烟花和灯火如此绚烂，盖过了繁星的光芒。

但烟花仅是刹那的绚烂，灯火终究变得阑珊，独有繁星是永恒的灿烂。

——诗词本语录晓枫”

切利特叫累了，他转过头，望向旁边的莉尔，感觉心中有种东西在悸动。他飞下树枝，飞到花丛中，左挑一挑，右挑一挑，衔起一片花瓣。然后，他迅速飞上树枝，找到莉尔。莉尔一直站在树枝上，等着他。他恭恭敬敬地将花瓣衔给莉尔，莉尔看着他，开心地收下了这片花瓣。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这么做让他觉得是对的。

高二快速地结束了。这一个学期里，明哲对晓枫的感情也逐渐加深，他越来越喜欢晓枫了。平常，他也会经常想念晓枫。

“同学们，高二这么快就结束了，大家打起精气神告诉我，你们这一年开不开心？”戚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地问大家。窗外，盛夏的蝉鸣声越来越大。

“开心……”同学们大声地说，震天动地。明哲和晓枫转过头，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脸颊一红，相视一笑，周围的声音仿佛消失了，只有风儿轻轻地吹拂着他们。

“由于快上高三了，这个暑假只有两周，同学们抓紧时间出去玩啊。排队，放学！”班上立刻喧闹起来，大家都清理着书包，纷纷站起身走出教室。明哲和晓枫却依旧坐在座位上，久久地对视着，不愿意起身，还是云弈带着笑意叫起他们的。

“希望下学期和你一个班啊。”晓枫歪过头，微微笑。

“我也希望。”明哲也开心地一笑。